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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4章 螳螂捕蝉(2 / 2)

君心如我心,杨炎暗自欣喜,先帝在位时他官职卑微依附元载,对元载感恩戴德,于是应承李适的话:“人行于世上,万事不能做到全善,罪行也如此,谁都有行差踏错的时候。他做了百件好事,人歌颂不已,他做了一件坏事,百姓就觉得其罪可恨。同理,元载敛财是恶,先帝已然责罚。但元载却对陛下有翊戴之功,您要厚葬他无可厚非,同时也显君王气量。否则,君王便是忘恩负义,哪还有贤臣辅佐陛下呢!”

“深得我心啊!”这正是李适想听到的,君王感叹,尔后想起相关政事,“元载生前曾奏请实施原州修筑城堡的规划,后来他坐罪,先帝薨逝,这事也就搁置一旁,如今交于你着手去办吧。”

杨炎其实早欲落实这件事,只是初始工作时受到了阻挠,他一直怀恨之心,如今终于可吐一口气!他有意面露为难,“臣派遣官员去体察勘测,泾原节度使的段秀实轻蔑臣,他一会以此举草率为由,一会又以误农为由,命臣缓行。”

“命你?”皇帝不知是否措辞错误,又确认了一遍,“他一个小地方的节度使在命令当朝宰相?”

杨炎以委屈的面前模棱两可,以退为进,“兴许……兴许是我误会了他的意思。”

段秀实本就让李适心生不满,此事雪上加霜,心中已拟好让李怀光来担任泾原节度使。因为此前吐蕃入侵蜀地,正是李怀光挂帅,击破敌军。且此人又出于郭子仪军中,骁勇善战,所向披靡。

殿内安静一瞬,杨炎胸中有记仇本,上一页翻过了段实秀,这一页,停留在强劲宿敌的刘宴。

杨炎官职卑微时与刘宴本就有矛盾冲击,后来元载被杀,牵连杨家被贬,刘宴有很大的功劳。这一点,杨炎始终记仇,如今同为宰相,二位越是频生龃龉。

借着四下无人,杨炎肚中坏水沸腾起来,先是向皇帝列举了刘宴分内职务的转运,租庸奏事不实,渎职之罪,认为刘晏诸多职权该撤,增设“江淮水陆”四位运使来替换。其次,刘宴主掌财政大权,有监守自盗之嫌,应将财权归还给尚书省。

这些并不是大错,李适听了以后有些犹豫,首先刘宴的官职事务本于先帝在位就承接运转,多年过去,若骤然停职调改,还需细细考量一番。其次,先帝多次称赞刘宴清廉圣贤,朝中称其为贤相,并无重大过错不可凭空猜忌。

对于皇帝的驳回,杨炎并不意外。不过,他太了解君王了,知道什么话能令君王起怒,正色道:“陛下,臣忽然想起一事。先帝在位时,刘晏与黎干、刘忠翼一同谋划立独孤妃为后,改韩王为储,臣为宰相不能讨伐,罪当万死。”

“……”李适愕然,龙颜大怒。

一个月后,皇帝以奏事不实为由将刘晏贬为忠州刺史。

半个月后,荆南节度使庾准上报朝廷,声称刘晏写信给朱泚请求营救,言语多犯君王,又称刘晏召补州兵,想要抗拒朝命。

杨炎伪来往书信,贿赂人证,向陛下作证刘宴确有其罪。

李适怒不可遏,就秘密派遣谨终带领一众宦官,到忠州暗杀刘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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