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陈诺，是太学馆里读书的书生，以前住在柳府对面，是不是？”
陈诺一惊：“你怎么知道？我，我谁也没说过……”
我没管他，继续往下说：“那天你是找屠户买肉，从后门走入，却刚好看到屠户一家惨死。”
“地上的珠钗、还有远去的，柳卿鹄小姐的尖叫，让你觉得应该是小姐杀了人。”
我慢慢说出了那个小小的猪肉铺里，发生的一切事情、
陈诺只是执念深重，也不是个疯子，听我说完之后，完全能够明白发生了什么、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白死了，替那个赵富贵顶了罪。
“怎么会？我怎么会给这种人渣顶罪？”
我也觉得很遗憾，毕竟，陈诺其实完全可以不用死。
我说：“当时你看不清时事，现在总看得清了吧？柳卿鹄小姐根本不知道你做了什么。”
“不可能！”陈诺对我怒目而视，不愿相信一个又一个残酷的事实。
“我审判的时候虽然没有小姐，但我知道，小姐一定就在不远处看着。”
我都懒得多说：“柳卿鹄险些被人非礼，屠户一家又在她眼前死去，她吓坏了。”
“受到惊吓的小姐，根本不会出门，也就不存在知道你的事情了。”
陈诺虽然是鬼魂，仍然活灵活现地“跌坐”在了地上，露出颓丧懊恼的神色。
“不会，不会的……如果是这样，我这么多年在等什么？”
“如果是这样，这长久的煎熬又是为了什么？”
我叹气，这样的结果确实不是我们想要的，可我也只能在小世界里无谓地改变一下事实。
现实中我什么也做不了，因为一切已经尘埃落定，陈诺的尸体都已经腐烂成灰。
“跟你讲讲我是怎么知道的吧。”
想来想去，我只能尽可能把我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他。
“说说看吧，你怎么会知道得这么详细？”
我想了想，觉得小世界不好解释，就干脆说：“是菟莵告诉我的。”
“菟莵？”陈诺一下子没想起来这个名字指代什么。
我点头，说：“就是柳卿鹄养的那只猫，它多年来修炼，已经成精。”
陈诺生而为人，对这些神神鬼鬼不感兴趣。
但是成了鬼，这么多年，还是多少明白了些。
“修炼成精？那只花猫还真是厉害。原来是它在外面看清楚了一切吗？”
我点头，更加感慨世事无常、造化弄人。
“是啊，唯一的目击者，竟然是一只不会说话的猫。”
“菟莵一直记得那段时间的所有事情，这是她的执念。她也希望能有一个人来帮那只花猫开口，说出她看到的所有的真相。”
我缓缓说出了事情的一半真相。
虽然不是菟莵亲口告诉我，但在小世界里， 四舍五入也差不多，我不算撒谎。
陈诺微张着嘴，不知道在想什么。
好一会儿过去，他终于开口，说：“我不会再纠缠周蕊了，她答应我的亲事，也不做数。”
我要的只是这个结果，当然非常满意。
“你能这么想最好不过，我的目的就是这个。再见，陈诺。”
我站起来拍拍屁股，就要离开这个郊区。
陈诺却开口，忽然提出了一个条件。
“我不能白死，我只有一个要求，我要见见菟莵。”
陈诺竟然想见那只猫？我无法理解他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