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笑哼了声，“那倒是，别看母亲平日里纵着老爷对菡萏堂那两位多有宽恕，可事情一旦上升到了关乎学士府的利益，母亲定是第一个不饶她们。”
“只是……”
常妈妈顾虑道：“可听老夫人的意思，这件事情，怕是不想告诉老爷，虽然老爷有时对文姨娘心存不满，可到底是血浓于水，老爷孝顺，心里还是记挂着文姨娘的，若是夫人帮着老夫人不告诉老爷一声，事后，老爷怕是会怪罪夫人。”
王氏笼了笼披风，“怪罪我做什么？母亲说了，夔州那边的陆家三房过来不过是单纯的看望，且不让我去打扰老爷，我作为儿媳，只能照做罢了，就算老爷问起来，又如何？”
马上就能为女儿报仇，王氏只觉得浑身都畅快，“走罢，时间紧迫，要过去准备了，记得，不要告诉那些丫鬟下人是何人前来，只道是贵客便好了，记得，莫要让不识数的小蹄子往书房那边凑，发现一个，发卖一个。”
常妈妈应道：“老奴遵命。”
王氏边走边道：“你派人去将二小姐叫回藏玉阁，初月的未婚夫婿过来了，想必母亲有不少话要讲，便不要让她在那里凑热闹了，回去多做些功课复习八雅才是正时，今年开春必定有不少席面要参加，若是被比了下去，岂不是所有努力都功亏一篑了？”
常妈妈劝道：“二小姐已经很努力了，老奴见二小姐很是开心，不如便让她再多待一会儿？”
王氏叹道：“你懂什么啊，我听说那李薇薇近日称病在家，宫中一众宴会活动都没有参加，面上是称病，可背地里，那些名师先生流水似的在往少傅府里奔，想来，是卯着劲儿的学习呢，准备春猎一展芳华出尽风头，菲儿和她在都城的名声一齐排，若是只看着别人努力自己却懈怠了，那岂不是要被压一头？”
常妈妈却道：“那李家的嫡小姐这次丢尽了人，不见得还有心思学习。”
王氏坚持道：“正是因为这次丢尽了人，才不宜出来走动，而是在家休养避嫌，到时候再出面时将面子都找补回来。”
常妈妈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派丫鬟过去叫二小姐了。
丫鬟很快便又回到了正厅，顾芳菲此时正和顾初月聊天，虽然唇角在笑，可眸中总是萦绕着一股淡淡的忧愁，原因为何，顾初月清楚的很，但是这里毕竟有别人在场，她就算是想要开导都不知要如何开口。
每每欲言又止，引得她越发担心。
顾芳菲也看出了大姐姐的意思，抿唇一笑，随着丫鬟的话音落下，也跟着起身，“那芳菲便先退下了。”
顾初月还想说些什么，可人却已经转身离开了。
她伸出去的手悬在半空中，最后只能缓缓收回。
老夫人见此，淡淡道：“解铃还须系铃人，有些事情，需以自己真正想清楚了，才算是翻篇，不然，别人说的再多，也无济于事。”
顾初月垂着头，“我知道了，祖母。”
芳姑在一旁道：“老夫人，该回去喝安神汤了。”
老夫人应声抬手被扶了起来，顾初月也跟着起身，“祖母，孙女送您回去吧。”
老夫人瞥了一眼依旧坐在圈椅上的少年郎，与大皇子对峙，依旧气势不减，身上那股子傲气清贵甚至有反压一头的趋势，真是……
顾初月不知祖母是怎么了，小心翼翼道：“祖母，您这是怎么了？”
老夫人摆摆手，“没什么，只是把客人独自撂在正厅，也不是我们学士府的待客之道，罢了，你留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