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凝滞地有些令人胆寒。
万万没有想到，这会武之后的第一杀居然会发生的这么快，这么令人猝不及防，看着那杨蝎子的身体扑通一声倒在地上，看着墨炘手中所提着的头颅，眼神空洞而又带着浓浓的恐惧，滴滴鲜血顺着切口处滴落，染红了战台。
距离墨炘最近的那三人皆是心惊胆寒！虽然说神魔大陆没有所谓的凡间法律的限制，弱肉强食、杀人夺宝都是极为常见的事情，但是在这年轻一代，在这新生的学员之中、在这刚刚走出家族庇护的天骄眼中，杀人似乎还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被接受的。
更何况是这样残酷的杀人手法死无全尸，而且，还是出现在一个年仅十六岁左右的少年身上。
毫无疑问，这是极其恐怖的。
眼中的红芒微微消散，墨炘微微吐出一口浊气来，看向了手中所提着的头颅，眼中泛不起半分的波澜。
就连墨炘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会将杀人看得如此稀松平常，也许是在云岭山脉的那几场战斗，也许是在囚兽场，也许微微提手，墨炘将手中的头颅丢在一旁，而这头颅却是正好滚到了那一个筑基境三重的上一届学员脚边，吓得那学员更是一声尖叫，顿时忙后退了十丈不止，看向墨炘的眼神亦是充满着恐惧、忌惮以及心悸。
即便是对手，但是无论如何，这也算是自己的同门啊，墨炘怎么会下得了如此的杀手？
然而，墨炘的心中却是半点儿波澜也没有泛起，别说这枭首的手法了，便是更为残酷的墨炘也并非没有干过，在那通天塔之外，让那合欢三子之首魂飞魄散、神形俱灭。
也许可以将之归结于墨炘从小所经历的不公，也许可以将之归结于墨炘神府之中那妖化墨炘的影响，但是有一点却是毋庸置疑的，墨炘本质上，已经是妖，而非人。
这一点从那杨蝎子临死之前的表情便可以看得出来，当见到墨炘脸上浮现的片片龙鳞虚影之时，他的第一反应便是，墨炘是妖，即便墨炘乃是人身，即便墨炘仅仅是筑基境二重，而妖族化形，则非金丹境不可。
更有甚者，一些上古异兽化形更晚，而龙，自然是上古异兽中的翘楚，位居此列。
但是见到墨炘的脸，第一时间，杨蝎子还是会认为墨炘是妖。
何解？
非我族类，便是妖。
墨炘神府之内，那妖化墨炘的身影已经是不如之前那么凝实了，甚至于显得有些虚幻，仿佛是不日便会消失一般，这是墨炘的神魂正在逐渐与妖化墨炘融合的征兆。
墨炘，已然是逐渐地向妖这种生物靠拢。
微微仰头，妖化墨炘的眼神似是看向了虚空之中，嘴角带着几分嘲讽的笑，似是呢喃，又似是在向墨炘解释一般：“人，自称万物灵长，有着他族无法企及的繁衍速度以及修炼天赋，便连那传说中的天庭，亦是人族所有。
所以，何为妖？
哼，非人，便是妖，非我族类，便是妖，对人族有威胁的强大生物，便是妖！”
低头，妖化墨炘的身形又是虚幻了些许，随后仿佛是看向了神府之外的墨炘一般，脸上浮现出一股温暖的笑意：“废物小子，你的实力已经在不断地向我靠拢，而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你同化。
却是不知，在这人族当道的神魔大陆，暴露了身份，便是死字一途，你一个妖，又该如何生存？”
而在战台之上，墨炘的心却是蓦然之间剧烈抽搐了一番，随后，便又归于长久的沉寂之中，一阵儿心血来潮，墨炘却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