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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第 59 章(2 / 2)

纸张再次飞扬而下,散了一地。

“我花钱请你来就是为了听你问我‘怎么做’吗?下个月我回来的时候,我要看见桌上有收购合同——或者你的辞职信。”

虞霈挂断电话,手机砰地一声砸在桌上。

张紫娴蹲在地上,捡起了最后一张散落的纸张,重新放回了桌上。

她像什么都没发生似的,微笑着问他:“谁又惹你生气了?”

虞霈冷冷地看着她,丝毫没有要回答她问题的样子。

“别生气了,今天好不容易这么早回来,我们一起出去吃晚饭呀。”

她走到虞霈身后,轻轻捏着他僵硬的肩部肌肉。

尽管他沉默,她仍不受影响,自顾自地说着:“你的肩都僵了,坐久了要记得起来活动活动。”

他不说话,她就一直揉,揉了好一会,她听到身下传来虞霈没有温度的声音:“不想出去。”

张紫娴不以为意,笑道:“那我们就在这里吃,你想吃什么?我叫客房服务。”

“……随便。”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她问:“吃午饭了吗?”

虞霈不说话,她已经猜到了答案:“你提前回来了就给我打电话,别忘记吃午饭,你的胃……”

“你还要说到什么时候?”虞霈打开她的手,满脸烦躁地推开椅子。

他推开她伸来搀扶的手,撑着桌子站了起来,他伸手去拿放在桌旁的手杖,一下没拿住,手杖直接落到了地上,他下意识地弯腰去捡,直接失去平衡,向前一头栽了出去。

“虞霈!”张紫娴伸手去抓,只碰到他的衣角。

他砰的一声砸到地上。

“虞霈——”她什么都不想了,伸手想要将他拉起来,他一把打开她的手。

“滚出去!”他说。

“虞……”

“滚、出、去。”他咬着牙,一字一顿地说。

他脸色涨红,红得快要滴血,那红里又透着青色,脖子上青筋凸起。

张紫娴被打开的手慢慢收了回来,她握起拳头,垂下眼眸,不去看他狼狈的样子:“我去打电话叫客房服务。”

她起身走出房门,为他关上房门。

房间里只剩虞霈一人。

他一手抓住椅子,一手抓住书桌边缘,姿势笨拙,咬着牙使出全身力气,好不容易才从地上站了起来。

他把自己摔到座椅上,胸口无声地急剧起伏。

半晌后,他抓起张紫娴放在桌上的那一沓纸用力扔了出去。

白色的纸张漫天飞舞,他坐在椅子上,面无表情,胸口的起伏却更加剧烈。

张紫娴走出卧房后,拿客房电话给服务台打了电话,要了一套烛光晚餐,她还特别叮嘱,要一个生日蛋糕。

打完电话后,她坐到靠近卧房的那张沙发上,一动不动地坐着,望着那扇始终紧闭的门。

不知过了多久,门口响起门铃声,张紫娴走到门边,确认是酒店的服务人员后才开了门。身穿黑白制服的服务生推着移动餐桌走了进来。

“晚上好,女士,您想在哪里用餐呢?”白人服务生态度良好地问。

张紫娴让他把餐桌留下,对方鞠了一躬,礼貌地带门离开了。

张紫娴走到紧闭的卧室门前,轻轻敲了敲门:“你想在里面还是外面吃饭?”

里面什么声音都没传出。

张紫娴走回移动小餐车前,打开上面的盖子,将食物依次移到餐桌,最大的那盘海鲜拼盘放在中间,精致的六寸小蛋糕在侧,她又在桌子中央点燃了蜡烛。

普通的烛光晚餐要相对而坐,她不喜欢这样,她把两个人的位置都安排到了一起。

她喜欢侧过头就能看见近在咫尺的爱人。

做完这一切后,她满意地看着餐桌。

新鲜的三文鱼片在烛光闪耀下折射着柔和的光泽,澄黄的大闸蟹压在三文鱼片上……

张紫娴盯着那只明晃晃的大闸蟹皱起眉,这是什么新型摆盘?

而且……波士顿也开始吃大闸蟹了吗?

难道是中国人特供?

她伸手想去去拿那只大闸蟹,手伸到一半又收了回来,算了,还是之后直接打电话给服务台提意见,她现在更关心另一件事。

她转身走到关闭的卧室门前,敲了敲门,问:“虞霈?”

等了一会也没人应她,她直接开门走了进去。

卧室里没人,浴室亮着灯,她走进去,看见虞霈坐在浴缸旁的大理石地面上,面无表情地用纸巾擦拭右腿上压迫血管瘤出来的鲜血。

张紫娴拿过洗手台上收纳柜里的酒精棉签,朝他走了过去。

他抬起头,还是那句话:“滚出去。”

“过会再滚。”

她在他面前蹲了下来,推开他拿着纸巾的手,用酒精棉签轻轻擦在他的右小腿上。

虞霈把手里染着血的纸巾扔到一旁,那里已经有了一堆染有血迹的纸巾。

他冷声说:“你图什么?”

“图你。”

“图一个瘸子?”虞霈冷笑:“还是图瘸子背后的家产?”

他讽刺地说:“只要能嫁入虞家就行了?哥哥或者弟弟都无所谓?”

“有所谓。”张紫娴抬起头来,目不转睛地看着他:“我现在只想嫁给你。”

虞霈的喉结滚了滚,他问:“为什么?”

“……因为我最爱你。”

虞霈的嘴角扬起。

张紫娴刚要露出微笑,虞霈打开了淋雨开关。

挂在顶上的淋浴头喷出冷水,劈头盖脸地打在张紫娴身上。

她从水花冲击中费力地睁开眼,水幕背后,是虞霈的冷笑,从天而降的水花同样打湿了他的下半身,水流顺着他血迹斑斑的右小腿滑下,在大理石的地面上开出一朵绰约的血花。

“……说谎。”

她听到他沙哑的笑声。

“你们都是骗子。”

张紫娴张了张嘴,刚要说话,一声像是什么被碰倒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

两人下意识看向门外。

张紫娴从地上站了起来,她随手抹了把脸,说:“在这儿等我。”

她把的头发往后抹去,向着浴室门口走去。

在经过洗脸台的时候,她从镜子背后的储物柜里拿出虞霈的手动剃须刀,藏在裤兜里走了出去。

门外静悄悄的,一如寻常。

张紫娴把所有房间都找了一遍,每个房间都空无一人,她回到客厅的时候,虞霈从卧室里走了出来。

“没人。”她说。

“那是什么声音?”

张紫娴慢慢走到餐桌前,扶起了被碰倒的酒杯:“风把酒杯吹倒了。”

她的视线扫过桌上的其他东西,在盛着一盘生鱼片的冰盘上凝固。

“怎么了?”虞霈冷声问。

“……这里的大闸蟹不见了。”张紫娴抬头看向他。

“不见?”虞霈冷笑一声:“难不成是成精后自己……”

他话没说完,脸上的冷笑渐渐消失。

蟹妖快步走出希尔顿酒店,一头冲进一个暖气开放的便利店,在暖气下蹦跶了好一会才捡回了半条命。

他搓着手臂上的鸡皮疙瘩,在心里直骂这侦探不是妖当的。

他掏出手机,把今天拍到的视频一齐发给了唐娜。

当红女星和一个男人孤男寡女住在一起,还共度生日、吃烛光晚餐,这应该算得上恋爱实锤了?

蟹妖由衷地希望这个料能让雇主满意,这样他就能尽早回家筹备蟹花联姻了。

他等了好一会,甚至在便利店里买的泡面都吃完了,唐娜都没有给他回信,蟹妖实在忍不住,拿起手机给唐娜打去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人接起,蟹妖刚激动地想表功,手机里传来小女孩低沉的声音:“……清晨六点给我打电话,墓地选好了吗?”

蟹妖这才想起两国之间的时差,他吓得电话都没拿住,下意识地就挂断了电话。

“嘟嘟嘟……”

唐娜听着手机里传出的忙音,决定等蟹妖回国就请他吃全蟹宴。

她放下手机,刚想闭眼,眼角余光瞥到微信界面上蟹妖发来的一个视频。

她倒要看看,是什么东西给了蟹妖天都没亮就给她打电话的勇气。

如果是无足轻重的东西,她会让他成为全蟹宴上的一员。

点开视频后,最先出现在镜头里的是一个酒店房间,镜头视角转了一圈后,慢慢向着有说话声的卧室靠近。

视频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几分钟的时间唐娜就看完了整个视频。

虞霈和张紫娴搞在一起了,唐娜不吃惊。

她吃惊的是,今天竟然是虞泽的生日吗?

瞌睡都已经跑了,她干脆掀开被子,踩着自己的恐龙棉拖鞋跳下了床。

唐娜走出卧室后,冷空气让她不由抱紧双臂,她扫了一眼窗外,楼下的花园在清晨的光线下折射着露水的光芒。

她收回目光,一路小跑着来到虞泽卧室门前。

敲门?

要求魔女敲门,在开什么国际玩笑?

唐娜握住门把手,直接开门闯进没有开灯的房间。

往常的这时候虞泽都已经起床准备出门跑步了,今天他却依然躺在被子里,唐娜觉得疑惑,但是在提出疑问之前——

“好冷啊啊啊!”

她甩开脚上的绿色小恐龙,跳上虞泽的大床,像是一个落到泥地里的蚯蚓,转眼就钻进了虞泽的被子里。

温暖的暖空气从四面八方袭来,虞泽的身体就在一旁,对她的突然侵入毫无反应。

她把发凉的双手伸入他的t恤下面,按到他温热的肚皮上取暖,他也一动不动。

唐娜把手心手背都在他肚子上烫暖和之后,泥鳅拱地一样,朝着被子上方拱了出去。

一只手把她从被子里拉了起来,她顺势就把自己的脑袋枕在了他的胳膊上。

她看着他黑黝黝的眼眸,说:“生日快乐!”

这双眼睛愣住了。

……说错了吗?

唐娜产生了疑惑,这些小爬虫不是把这种叫“生日”的东西看得很重吗?

“……谢谢。”他回过神来,对她扬了扬嘴角。

“你怎么不开心?”唐娜问。

生日不应该都是开心的吗?对这些小爬虫来说。

真奇怪,明明是生日,视频里的虞霈不开心,眼前的虞泽也不开心。

虞泽轻轻摸着她的头顶,过了好久才说:“没有。”

唐娜盯着他的眼睛,说:“你说谎的时候,每次都要停很久。”

这一次他依然沉默了很久,终于,他开口道:

“……今天是我妈妈出事的日子。”

“你妈妈不是后天……”唐娜话说到一半中断了,她想起来了,虞泽母亲去世虽然是车祸三天后,但车祸的日子却是今天。

双胞胎的生日。

唐娜忽然安静下来。

她看着虞泽沉静的眼睛,忽然不知该说什么,在被窝里不安分地蹭了蹭后,她伸手抱住他的身体。

这是员工福利。

血腥魔女,恩怨分明,这只是看在他平常伺候她伺候得那么好的份上,给的一点福利——她在心里碎碎念着。

过了片刻,虞泽的另一只手伸了上来,轻轻搭在她的肩上。

他问:“拍卖会的钱你准备好了吗?”

“你关心这个干什么?”

他说:“如果没凑齐,我租出去的那套房子可以在银行贷款四千万。”

唐娜抬起头来,不可思议地看着他的瞳孔。

他的眼睛那么冷,又那么静,像是辽阔的宇宙,黝黑深邃。

“为什么?”她问。

他伸手把落到她脸颊的金发别到耳后,轻声说:“因为你想回家。”

唐娜瞪着眼睛看他:“你就这么想赶我走?”

“那就留在这。”虞泽说。

她抬眼朝他看去,他神色认真,看着她说:“这里也是你的家。”

“你回去以后,还能回来吗?”他问。

唐娜不由自主避开他的眼神。

他等了一会,没等到她的回答,自己轻笑了一声,说:“以前巴不得你快走,现在想到有一天你不在了,居然会觉得……”

他顿了顿,没说下去。

“你希望我走还是不走?”她问。

他看着她的眼睛,轻声说:“我希望你做对你最好的选择。”

“……你为什么总是跟别人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了?”

哪里都不一样。

唐娜低下头,闻到从他身上传来的淡淡香气,冷冽清新,从前她没有认出,现在她知道了。

那是玉兰花的气味。

“你知道……”她顿了顿,才又说道:“你知道虞霈讨厌你吗?”

耳边的心跳声一如既往的平静。

“知道。”他说。

“我派人去跟踪张紫娴……拍到虞霈和张紫娴在一起。”唐娜说:“当年藏毒的事,说不定就是他指使张紫娴做下的。”

过了半晌,她听到头顶传来一声低笑。

唐娜抬起眼眸,他神色平静,嘴角挂着一抹自嘲的笑。

虞泽知道虞霈讨厌他,但没想到他会恨他。

恨到要把他完全毁灭。

从孩童时分,每个夜晚隔壁床上投来的注视中,他就已经知道这个弟弟讨厌自己。

白天的虞霈和夜晚的虞霈似乎是两个人,他们一个依恋他,一个厌恶他。

每个夜晚,那间宽阔的儿童卧室里就会有两个灵魂在接受拷问。

虞霈在不远处辗转反侧,因病痛而发出□□或呜咽的声音,他除了闭着眼睛装作一无所知外,什么都做不到。

他除了视若不见、视若未闻,装作一无所知来保留虞霈最后的一丝尊严外,他对他的痛苦束手无策。

“你不伤心吗?”唐娜问。

“伤心。”

“你恨他吗?”

“……”

他沉默了。

“我和哥哥,你最喜欢谁?”

那个夜晚,在听到这个问题的时候,他不由自主地把眼睛悄悄睁开了一条缝。

内心深处,他也想要知道这个答案。

他一直都以为,母亲更喜欢有残疾的弟弟。

他看见坐在月色下的母亲,用口型无声地回答了虞霈的问题,他看见了虞霈的名字。

感到失落的同时,虞泽又觉得释然。

母亲更偏爱弟弟是理所当然的行为,因为弟弟本来就比他更需要照顾和关心。

他不怪母亲偏爱弟弟,在内心深处,母亲的这种偏爱让他甚至有了一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虽然他抢走了虞霈健康的右腿,但虞霈也因此有了偏爱他的母亲——

他忍不住这样想,为了给自己的负罪感一个出口。

直到车祸降临,母亲在他们两人中间,选择了飞身朝他扑来。

他永远也忘不了,从母亲身后看见的,呆呆站在原地的虞霈脸上的表情。

即使是在梦中,他也忘不了。

世界崩塌的表情。

他伸手,握住面前那只小小的,温暖的拳头,轻声说:“……我没有家了,所以希望你能回到你的家。”

他低若蚊吟地说:

“不管是这里,还是那个世界……我都希望你能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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