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棓子肃颜而问:“何为‘心安之处’?”
大花清声朗朗而答:“生而安宁,死而安息,不为生所迫,不为死所惧,生灵随意,不以争抢为常,不以伤损为度……”
这边桑棓子陷入思量,那边的吴勇已经奔跑而至:“我愿!我愿!”
木耳跟着大花的宣言,流利接续:“不为生而生,不为死而死。不为谁之你,不为己之谁。无灵自生发,有灵泽四方……”
吴勇听得神魂颠倒,在这些话的寓意里,把自己的记忆清洗一遍。
桑棓子似困惑,又似抉择。
吴勇没有修行,却浑浑噩噩间,入了定!
大花和木耳挨着盘坐于地,白诧挨着大花,静静看海:自己的,和未曾谋面的哥哥的。
不知这几人,如此这般了多久。
天地间,走来一人。
“我们要离开这里了。”
“是!所以我来了。”
木耳手里现出一个鱼石碗,里面摇曳着一株小小的紫芽。
紫芽似乎感知到离别,水中的蔓根探出一条,拂过木耳的手,轻缠大花的手腕,流连着退回石碗。
“紫芽交给你,它会活得自在如意。”
白诧一展袖子,紫芽便如水中灵草,给白诧的水墨图,添了俏皮生机。
“你渡人魂归,肩担‘死’任,若有转生之机,该有存蓄所在。”大花对着英聪扬臂示意身后莽莽黑沙海:“甚至有类似‘偶娃’的,带身赴‘死’,你也可以收存。”
木耳赞同地点头。
英聪看着杳无边际的沙漠,担心带身的人,血肉化在黑沙里。
大花从头上摘下那枚墨睛鱼石,插戴在入定的吴勇发间:“吴勇先生,非常人也,他可自由出入黑沙海,等他醒转,看他心意……”
大花边说,边退来几步。
木耳指着不远处,吴勇放在外面的那座“石子”,和英聪讲述:“那边的‘石子’状法器,是吴勇先生制的载具,可以渡人过海,至于黑沙海之外如何,看‘死神’安排。”
英聪颔首,静心等待。
英聪自“竞神会”结束之后,回了宗门,闭关之中,冥冥里被牵引而来。
竞神会期间,怒云宗、忧世宗、思仁宗的珠婴山尽皆火化无形,婴兽都归伏在英聪身内。
竞神会后,按例,由禧天宗牵头,联合了各个宗门,进取惊诧海北岸。
期间发生了一些小插曲,思仁宗另行派了分队,离了大部队,去自行采探资材。
别的宗门都心知肚明,不做言谈。
有些附属宗门,虽然表示了一同的意愿,说是资助,也是想搭顺风车多捞些好处。
万一禧天宗这头和思仁宗这边,两处的顺风车都载回来好处,那不两全?
但是思仁宗婉拒,只说自家这里是分了一小股人出来,带顾不及旁人。
漆雕旺看思仁宗打得好算盘:禧天宗这里思仁宗搭了大股,自己宗门又设了专队,去攫取特殊好物。
冷眼旁观的宗门不少,有的干脆早早收拾包袱,打道回府了。
这次进取行动,很是浩大。
惊礼宗、恐智宗、悲义宗为首的惊诧海南岸的修行宗门,都不同形式地进行了参与。
由于他们就在惊诧海海域,竞神会后,都先行回到自家。
一方面是打点进取北岸的行装及配置,还有人员的分派。
另一方面,是供应资材。
禧天宗每次进取惊诧海北岸,都从南岸这些宗门采买大量耗材。
本来就不用参会时候,费劲巴拉的自己运到禧天宗。
都是会后,各方谈判、商议过,利益和损耗都算清楚了,禧天宗过来时候,直接从南岸调取、运送到开伐驻地。
所以南岸各个宗门反而是竞神会之后,更加忙碌。
惊礼宗的英聪在竞神会大放异彩,成了宗门新兴势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