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喜”姑娘,铺好痴床以后,跟着主母和二喜,悄悄地出了东首房间,又黑咕隆咚着出了这边院子。
“喜婆,小公子已经睡了,这边就不要让人进来了。”
“主母放心,伺候小公子的人我都安顿过了,不会乱跑的。”
“好,那你关门闭户也歇了吧。”
片刻间就一点人声也不闻了。
大花和木耳连着荷苗儿和木牛,都在这树上,找个方便的位置,盯着东首房间。
子夜过去了,一切悄然。
凌晨到来,眼看就要黎明了,所有人酣然甜梦的时候,也是明暗交替之际。
似乎起了一场雾,认真去瞧却景物分明。
“你们听见没?”大花心念间问。周遭一切暗沉沉的静默。
“恩,很小声。”木耳回答着。
“隐约?”木牛有些不确定。
荷苗儿不应声,只是有个茎蔓环住大花的耳朵。
“刚才的雾气不是错觉……”这次是木耳在心念间出声。
“那是痴的味道……我们看到了痴气凝结的开始。”随着大花分享自己的观感,新的雾气飘起。
“花儿,那雾气得用眼、耳、鼻共通才能‘看’到?”荷苗儿有些不确定的问。
大花和木耳正要回答。
“……啊呀,我一直看不到听不到闻不到,原来得这么着啊!”木牛忽然得了启发欢呼着。
于是他们就“看”到东首那间房,笼罩着的雾气,慢慢稀释,渐渐稀释成一张网。
那张网联结的点渐渐变大,网逐渐消失了去,显出那些连接的点来。
联结的点散发着奇特的味道,互相碰碰撞撞到一处,仿佛有看不见的笸箩,把这些奶白色的小圆子筛了几下,就筛出一粒粒的白痴来。
隐隐的有很轻、很细小、很欢快的笑声在这群白痴里回荡。
它们似乎刚才在甜睡,睡醒了互相打着哈欠,忽然闻到和它们一样的味道,就呼朋引伴着,呼啦啦地往东首房间涌去。
就和那几个“喜”姑娘似的,一路上这些痴也很有话说,有的比较散漫,还唱着歌。
进了房间,哇……四面的墙都做了柜子,每个柜子都排满着抽屉,给它们准备了松软的床。
哇……中间那个床上的人,吸引它们来的味道就是那个人发出来的呀。
呼呼呼,一个个白痴嘻嘻哈哈着蹦进抽屉,找着自己喜欢的位置和姿势,小嘴一呡,眼睫毛上下粘在一起。
啊,好舒服的床呀,旁边还有好多小伙伴挤在一起,软滑暖和又安心。
睡喽!
外面的天色明亮,穿越黎明设置的雾障,太阳像个发怒的白痴,蹦出天际,不满地看着这世间。
“哈!”大花无法明确表达,却又很想惊叹,就只能“哈”这么一字。
“哼!”
听着这一声“哼”,大花奇怪地扭头看过去,木耳只是在清嗓子。
“嘿嘿哈哈……”木牛却给他俩给逗笑了。
大花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白痴。
鉴于大花当前手的容量,说是一把,也就三个罢了。
大花拿手指戳着闭目关口的白痴,心里却想着,这多像成了精的小汤圆啊。
真想咬一口,这么想着,手已经抬起来,张嘴去咬一个。
“呜呜……白痴要吃我……”
大花手一哆嗦,四下看了看,木耳和木牛也正端详着手里的“汤圆”,没注意她。
她定睛看住那个自己准备咬的白团子,还是一直睡觉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