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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第44章(2 / 2)

越景明最后说。

越蓝联系了这位越湖,对面传来一道明亮悦耳的年轻女孩声音:

“哎呀!是您呀,祖奶奶对吧!我听说过您,还看过您的直播呢,您超级超级可爱!对了我好喜欢您打越景明的脸,他这人真是讨厌,就该被您教育!那您打电话来有什么事吗?”

越蓝一听就喜欢上了这么可爱的女孩儿,让她想起自己前世年轻的时候,声音里都不自觉带上了欢喜:

“小湖,我打电话也没别的事,就是想问问你,你和越彭彭,关系怎么样?”

越湖:

“哎呀您说他呀,我和他挺好的,就是他不太理人!您是想要他休假的住址对吧,我刚没看手机……您看一下手机哈,我已经分享给您啦!”

越蓝去看自己微信,果然,“越咕咕”给自己发了一个地址,还附带了可爱的猫猫表情包。

她笑着对电话对面说:

“好,谢谢小湖啊,改天我请你吃饭。”

越湖元气活泼:

“哎呀吃饭就不用啦,小祖奶奶给我捏捏脸就够啦!对啦祖奶奶,您是不是要去找越彭彭啊?我想跟您说一下,其实我一直挺担心彭彭的,他状态很不好,这次休假其实不是他愿意的。”

越蓝:

“嗯?怎么说?”

越湖:

“他和队友配合太差了,领导一气之下说叫他回家反省去,要是还不行,国际赛就不让他参加了。他……回去就在床上躺了三天,吃喝都不下床,没日没夜打游戏,我和他通过一次视频,他简直都没个人样了……祖奶奶,您加油啊,把彭彭拉去节目换换心情,要是有用得着我的地方,我一定赴汤蹈火陪您去!”

越蓝明白了,挂断电话后,一会儿微笑,一会儿严肃。

微笑是因为越湖真是可爱,她很喜欢。她还白了一眼越景明:

“你看看你,再看看人家!以后这个家族继承人,我看就她吧,比你们都强点!”

越景明:

“……拒绝拉踩!”

越蓝懒得理他,严肃地皱着眉头思考。越彭彭这样可怎么办?

原着里也不知道有没有这一段,因为是配角,有些背景故事不会详细写。越蓝只隐约记得,越彭彭为原女主死的时候,好像说过“可惜没办法参加国际赛了”这种遗言,让原女主为他崩溃大哭。

然而现在这个原女主,要是看见越彭彭死在她面前,大概不会哭吧……越蓝也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她渐渐感觉到,这个世界和她那个原着世界,有很多东西不匹配。

反正,她必须要让越彭彭振作起来,去追求他的梦想!

越蓝让越景明开车,送自己去那个住址。

出乎她意料的是,越彭彭的房子居然在一栋老式居民楼里,是没有电梯的三楼。

这么老旧的屋子,他干嘛住这里?干嘛不住更方便的地方?越蓝不信他没钱,他继承了自己死去的爹一半财产,里面就包括好几栋楼,住处多的是。

越景明来到楼梯口就皱紧眉头,等踩着老旧乌黑的楼梯,把越蓝送到三楼门口,他眉头已经皱得能夹死苍蝇了。

越景明很暴力地“咚咚咚”敲门,这里连智能门锁都没有,门铃都没办法按,他真的,回去就要用消毒液洗手,十遍起步!

过了很久,屋里才响起拖鞋趿拉的声音,脚步声虚浮无力,光听着就走得很累。

“咔哒”几声,老旧的门锁被转动开来,“吱呀”——

房门终于打开了一小半,里面传出虚弱无力的声音:

“我没叫外卖啊。”

越景明话都不想说,直接后退一步,把越蓝推到前面来。

越蓝小小的身体挺直,高抬着头,精致可爱的面孔上,带着真诚的担忧:

“越彭彭,我是越蓝。”

越彭彭明显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就要关门,却发现自己无论如何也拉不动这扇门。

越蓝用一只脚轻轻挡住门口,看似轻松写意,实际上就用了几分力气,两个越彭彭都拽不动的。

她仰着脸,黑葡萄一样的瞳孔里,倒映出越彭彭的脸,声音带着软软的底色:

“我来都来了,就让我进去聊聊吧。”

越彭彭沉默,终于不再拉门了,对她说:

“你一个人来的?”

越景明在外面咳了一声,仍然不说话。

越彭彭眉头一皱,又用力拉门,显然是根本不想见到这个人。

越蓝:

“小明他不进来。”

越彭彭这才放松:

“你进来吧。”

越蓝回过头,对越景明安抚的说道:

“你到车里等我,我过会就下来,就聊聊天,没事的。”

越景明担心的看她:

“有事马上按你的电话手表啊,你的紧急联系人第一位就是我,记住了。”

越蓝简直无奈了,小明这是把越彭彭家里当什么妖怪巢穴了吗,能有什么事啊!

但为了让重孙乖乖听话,她还是点了点头:

“好,你去吧。”

然后转身进了屋子。

越彭彭马上就要把门关上,越景明却伸出一只手,拦在门中间,眼神冷厉,威胁他:

“你要敢对她不好,我饶不了你!”

越彭彭脸色惨白发青,五官隐约和越景明还有些相似,只是他气质更为阴柔,更加瘦削。连上电视都瘦的人,现实生活中几乎是形销骨立了。

他冷笑一声,气场阴森,声音沙哑虚浮,只说了一个字:

“滚。”

就“砰”的一声,把整扇厚重的大铁门关紧,差点没夹到越景明挺拔的鼻尖。

越景明眉头紧皱,对着大铁门,想踹一脚,又还是忍住了,吓到蓝蓝可就不好了。

他转过身,一步三回头走下楼梯,也不知道蓝蓝会不会受这家伙欺负……肯定不会,蓝蓝一根手指就能把这家伙摁倒在地,不用担心……可还是很担心啊!

越景明坐回自己车里,一颗接一颗的开始从兜里掏糖吃,缓解焦虑的心情。

结果他这一等,就从白天等到了晚上。

越蓝缓缓迈进屋里,打量着四周环境。

这是一个十分老旧的两室一厅户型,屋里也摆的都是老旧家具,窗帘还是各种碎花的,全都拉的严严实实。

外面明明是大太阳,屋里却昏暗得像地洞。

房间里开着灯,是那种淡黄色的老灯泡,灯光昏暗,很难看清楚东西。

到处摆满乱七八糟的杂物,这边一把椅子,那边一团毛线,不远处堆着一座外卖盒小山,旁边还点缀着各种泡面盒子。

越彭彭径直往里走去,倒是没躺回床上,而是在磨破了皮的老沙发上坐下,从棕色玻璃茶几上拿起一个老游戏机,二话不说又继续玩起来。

他好像在努力无视越蓝,可惜效果不大,越蓝人虽然很小,存在感却非常强烈。

越蓝这会儿看完整个屋子情况,都有点呆了,自己家这么有钱,这孩子……却住在这种地方?还把自己过成这个样子,为什么啊,她想不通。

他又不缺钱,完全可以找个保洁阿姨上门打扫卫生啊,嫌麻烦的话,打扫卫生的时候他还可以住酒店啊。

越蓝想起自己在网上见过,有一些j国的年轻人,因为失去生活动力,就容易蜗居在老旧的宅子里,一步也不出去,最后死在脏乱的环境中。

但……眼前人,可是万众瞩目、万人敬仰的,全国冠军啊。

虽然电竞游戏,越蓝不懂,可她懂得,任何一行想要做到顶尖,都是一定要吃很多很多苦的。

越彭彭吃了那么多苦,成为了冠军,如今却这个样子……自暴自弃。将来更是要为原女主而死……

越蓝心里涌上一股奇异的难过。她虽然不能理解,但光是看着自己家后代变成这个样子,就好难过。

如果不是心中积压了太多东西,一个人怎么会愿意这样生活下去?

而且他还有梦想,还有天赋和能力,有粉丝的支持和家人们的关心……难道就这样浪费掉吗?就这样,变成言情文里一点轻描淡写的耗材,变成埋在垃圾堆里的一颗无人发现的金子,变成被世界遗忘的一颗小流星?

他死的时候,也没有打上自己想去的国际赛。

越蓝站在一堆杂物中间,忽然就放声大哭。

“呜哇——”

她仰着脸,眼泪从脸颊上一道道地往下流,这情绪来得莫名,但她真的很难过,很想哭个痛快。

这一哭,吓得一旁正在玩游戏的越彭彭手猛地一抖,差点把游戏机都丢出去。

他转头看着哭成泪人的小姑娘,满脸纠结,站起身来,又猛地坐下,赌气地拿起游戏机。

可惜他这会儿,连按钮都无法精准按上去了,耳朵里充斥着小女孩尖锐的哭声,他完全无法集中精神,什么也干不了。

越蓝哭得越来越来劲,眼睛像两个小喷泉,不停往外冒眼泪,很快身上、脚底下都湿了一小片。

越彭彭终于忍不住,说了进屋以来的第一句话:

“你别哭了!”

哪怕是发火,他也没什么底气的样子,声音虚浮无力,神态躲闪害怕,和越星洲那种中气十足的发火完全不是一回事。

越蓝透过朦胧的泪眼看着他,仿佛看到了他在原女主怀里,嘴角流着血闭上眼睛的画面。他是整个书中最惨的人,那个画面,越蓝怎么都忘不掉。

她终于压住哭泣,含含糊糊地说:

“我……我就是觉得,你好可怜啊……呜呜呜。”

越彭彭:

“……我没有。”

他嘟囔完这句话,往沙发上一靠,游戏也打不了了,他干脆闭上眼睛,眼不见心不烦。

越蓝往前走,从她自己制造的小水坑里走出来,往沙发走去。

她也哭累了,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呆呆坐了一会儿,盯着前方墙壁上的一小块污渍。

两个人就这样,一个在沙发左边,一个在沙发右边,隔着整座沙发的距离,彼此也不看对方一眼,谁也没有动作,呆滞地坐了好一会儿。

但是气氛却莫名地,比刚才进门时那种陌生感要好了一些。

越蓝还时不时抽噎一下,是大哭的后遗症。

反而是越彭彭,主动打破了这份沉默。

越彭彭没看她,一直把手搭在眼睛上,过了会儿忽然开口:

“干嘛说我可怜。”

说话时语气依然很平板,没有一点疑问句该有的抑扬顿挫,但能听出来,他心里很不服气。

越蓝也没看他,依旧看着墙壁上那块污渍,直接说:

“我是你祖奶奶,看你住这种地方,能不可怜你吗?”

越彭彭沉默半晌,奇异地软化了一点语气:

“这里挺好啊。”

越蓝:

“好个屁!”

这么小小软软的萌娃,忽然爆粗口,终于惊得越彭彭睁开眼睛,看向她,打量了她好一会儿。

他发现,越蓝这次是真哭,眼泪的痕迹特别多,特别明显,脸颊红得鲜艳,眼睛也肿得像两只小桃子。

有点儿……可爱。

越彭彭没说什么,探身往前,从沙发角落里,挖出来一包纸巾,精准扔到越蓝怀里。

越蓝拿了纸巾,擦了擦眼睛,声音像感冒了一样湿漉漉的:

“谢谢。”

越彭彭:

“不客气。”

又是一阵沉默。

越彭彭拿起游戏机,又放下了,忽然就没了打游戏的心情。

他转头,看一眼越蓝肉乎乎的侧脸,又转回头去。

像只正在查探入侵者状态的小仓鼠,很胆小的样子。

他确实很应付不了小孩子。其实,他只会打游戏,现实里谁都应付不了。

这想法又让越彭彭消沉下去。

越蓝忽然湿漉漉地开口:

“跟我上节目去。”

不是商量的语气,而是命令。

越彭彭听得不舒服,皱起眉头,似乎在组织语言。

结果……他组织了半晌,只说出一个:

“不去。”

越蓝转头:

“你答应过我的!”

越彭彭:

“现在不答应了。”

越蓝捏起小拳头,眼睛里又开始亮晶晶的,积蓄起晶莹剔透的泪水。

越彭彭假装没看到她哭,直接说:

“你走吧。”

又拿起了桌上的游戏机。

越蓝一时间无计可施,气得眼泪又憋回去了。她就是这样,生气反而不哭,可怜别人、难过的时候,才会哭得稀里哗啦。

她盯着越彭彭玩的按键游戏机,看了好一会儿,忽然说:

“我要和你比赛玩游戏。”

越彭彭手一顿,修长而冷白的手指,在游戏机按键上悬停。

他回头看越蓝:

“你?比赛?”

越蓝郑重其事地点头:

“要是我赢了,你就跟我上节目,没得商量。”

越彭彭觉得可笑,嘴角轻微勾起,居然有点儿邪魅感:

“我不欺负小孩。”

越蓝:

“反正我要比赛!”

越彭彭想了想,这么一个小女孩,玩暴力的游戏不太好。

他干脆指了指桌上的游戏机:

“这个里面有我的俄罗斯方块记录,你要是能破那个记录,就算赢了,怎么样。”

越蓝点点头,她并不知道俄罗斯方块是什么,但不影响她笃定自己能赢。

因为游戏,是综合素质的考量。古老的游戏如此,现代的游戏一样如此。

越彭彭把那台老旧游戏机放在手心,很认真地摸了摸、擦了擦,这才递给越蓝。

“我给你示范一下。”

越彭彭平时速度调得很快,他这次调慢了速度,给越蓝示范了几行。

“就这样,一直打就行了。”

说完,越彭彭径直走进厨房,给自己拿了一瓶冰饮料。

他拎着饮料出来,又想起什么,回头进厨房打开冰箱,看了一圈,没有什么适合小孩喝的东西。

他接了杯温水,小心绕过满地杂物,把杯子放在越蓝面前。

“打累了就认输。”

他丢下这句话,进了里屋,打开电脑,进行今天的电竞游戏训练。

越蓝抱着按键游戏机,一开始还打得有点磕磕绊绊,很快就摸到了窍门,得分了!

她开心地“耶”了一下。

然而……看看上面悬着的,九位数的记录……越蓝有些犯愁。

这重孙到底是打了这个游戏多久啊?

真是难搞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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