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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加码(2 / 2)

出手保卫睿文皇帝,如果最后还输了,以梁栩的睚眦必报,上台后第一个弄死的就是他们。

再说……这帮军将,在京师附近子承父业,代代传承,不少人的姨妈、姑妈都是宫中太妃。

跟梁家都是老熟人了。

早些年宣陇皇帝还在的时候,不少将领都去衡王府拜过年,给公主送过礼,也算得上都认识。

宣陇皇帝死后,他们也是随风倒、看形势的支持了睿文皇帝,但也都没放弃跟梁栩姐弟二人有联络。

这帮人能有硬骨头到联合奋起反抗梁栩?

估计也是随风摇摆,随时等着山光远与言实回来的动态,如果这两位大将要清君侧,那他们也会振臂高呼紧随其上。如果山光远和言实都支持了梁栩,那他们就夹着尾巴到梁栩面前哭,说当年支持睿文皇帝,不过是顺了大明传统罢了。

京中除了有些小打小闹的反抗以外,更多的是一种隐默的期待。

不少人都在等梁栩上台。趁着他刚刚登基这段时间的大局未定,所有人都在想着重新划分蛋糕。

更何况,谁知道梁栩在背后给他的诸多支持者许诺过多少好处,到时候扯头发疯抢起来,恐怕既会互殴,也会找梁栩理论吧。

凤翔府这边。

山光远追击卞家兵,拦截了近万人在凤翔府周边地界,除死伤逃窜外俘获了数千人,更是重挫了卞家军士气。

卞家军也不过是兵阀手下抓的壮丁,虽然被卞家忽悠着有专军功挣大钱的想法,但大部分都是大明百姓,又不是异族敌军,俘虏归顺起来也十分容易。

再加上庆阳府、平凉府因为鞑靼袭击,大片土地空闲,言实与甘陕几城官员,将这些俘虏安顿下来。

等到山光远清点完缴获的军备,打算找言昳卖钱的时候,已经快到元宵节了。

山光远将军队安置在凤翔府北侧一百余里之外,而后再回到凤翔府时,才知道自己奔波打仗这几天,错过了多少消息。

一个消息就是,睿文皇帝的“摔倒昏迷”与梁栩的入宫理政。

他并不算吃惊,只是山光远不清楚,这其中有多少言昳的手笔。

但如果言昳没有枪击卞宏一,那么卞宏一和公主怕是已经在清君侧入京的道路上了吧。

她杀了公主的老情人和最重要的兵阀,那估计言昳已经荣升成为公主最想弄死的人没有之一了。

山光远曾经还觉得,她如此不掩藏自己的踪迹,如此大胆且张狂的暴露自己的野心,就不怕各方势力对付她吗?

但他现在明白,言昳应付得来,她也并不畏惧任何一个人。

大部分当权者,都不是靠隐姓埋名偷偷摸摸搞阴谋起来的,她走上的是阳谋和控制,权力与魄力的道路。

另一个消息则是……军中朝野不知怎么,传言四起,说言府收养的那位言昳,似乎是一方巨贾,权势颇大。更重要的是,此女貌美狠毒,入幕之宾无数,私生活混乱堪比当年公主——

只是与公主不同,此女的石榴裙下,全都是各方名人权贵。说衡王殿下对她有过爱慕之情,说狂僧卞睢对她爱而不得,甚至连那位看起来不近女色、刚正神秘的山总兵,都成了她的床伴。

而且他手下兵将,竟然对这个传言深信不疑,甚至一个个的表情都是:

山爷被那女人潜规则了,才换来咱们的枪与炮。兄弟们,咱们要好好打仗,不能辜负山爷的卖身之义啊!

山光远如果身正不怕影子斜,他大可以一笑置之,但他偏偏从身到心都太不清白,解释都无从解释。

只能装死装不知道。

山光远回到凤翔府的宅院,言昳手下奴仆似乎正在收拾行囊,只看见院子中摞满各类木箱。

他进了主堂,轻竹正在指挥奴仆将一摞摞账册包好油纸收入箱中,瞧见山光远过来,像故意提醒屋中人似的,高声道:“山小爷,外头冷坏了吧,快来快来,奴婢给您上热茶!”

果不其然,屋内言昳走了几步,从梅花窗棂看他,而宝膺也在房间深处,透过窗子对他遥遥抬手。

山光远闷头撞进屋中去,言昳似乎最近又劳累了,她略瘦了些,但双眼依旧明亮,撑着桌子对他点头道:“你先坐,我跟宝膺快聊完了。”

宝膺对山光远拱手作揖,山光远觉得他礼节这么周到,也只好连忙回礼,退了几步,到另一边的榻上坐下。

他两手撑着膝盖,想要盯着言昳放在榻桌上的书册转移注意力,耳朵却越来越尖。

也不知道言昳是要避他,还是不避他,她又不把他赶出去,却非站在那边的红木小屏风后头跟宝膺低声交谈。

他只听到了几个词。

“抱歉、之前那段时间……算是委屈你了。”

这是言昳说的话?!她还会跟人道歉?

宝膺似乎又解释了几句什么。

言昳又道:“……嗯,流言传开……别在意……对咱们都好。就这样吧。”

山光远只能听清楚几个词。

难道这流言是言昳主动传出来的?

他想不明白,言昳为何任凭这样的流言传出来,而且这流言中,偏偏没有宝膺。

……是她想用这种方式保护宝膺吗?

所以他这个床伴只是个挡箭牌!?

宝膺似乎退了几步,跟言昳只点了点头,神色并不太好的走出主屋去,背影消失在院中。

山光远站起身来,言昳靠着屏风,抱臂瞧着他,笑道:“听说你从卞家军那儿缴获了一大堆破铜烂铁,过来找我卖破烂啦。”

山光远走过去,直到手撑着屏风,也没说话。

她仰头看他:“怎么了?”

山光远忍不住上前一步,她退缩到屏风后,皱眉,抬手就给他胸口一击猫拳:“说话呀!又好死不死那副表情了。”

刚刚她就跟宝膺在这屏风后头说悄悄话呢。

山光远此刻也跟她在同一扇屏风后同一个位置,忍不住道:“那流言是你传出来的?”

言昳心虚的抿了抿嘴唇:“……对。”

言昳其实也有点混蛋鸡贼,这传言里有山光远,是有点她想败坏他名声,怕他跑了的嫌疑。

山光远忍不住抓住她肩膀:“所以这传言里倒是没有世子爷啊。”

言昳皱眉:“有他什么事儿?我又没跟他睡过。”

这倒是实话。山光远心里也清楚。

但他反问道:“所以你是跟传言里另几位睡过了?”

言昳结舌,她都不知道自己如此凌厉的嘴,怎么总让他怼住了,忍不住道:“我也没在传言里说我睡过卞睢和梁栩啊。”

山光远也一噎。

所以她名声败坏的传言里,只有他是陪着她败坏的那个。

他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笑。

言昳又被他挤到屏风后的小桌边来,山光远忍不住想着,最荒唐的那一夜,她连亲他一口都不敢,到头来,该办的事儿都办完了,却也只有他低头强吻她那一下。

山光远又要低头,他却不知道自己目光挪到她唇上,有多么明显,言昳猛地抬起手,两只胳膊伸直撑在他胸口,炸毛道:“你要干嘛!你不说你跟我没关系吗?不是老娘的钱侮辱了你的清白身子吗?不是说跟我再无瓜葛嘛!”

山光远哪里想到她声音这么大,咬牙道:“你小声点!”

轻竹在门外,两手抱头,她实在是不想听,可奈何二小姐这嗓门,是把顶级八卦送到她耳朵里啊!

要不她还是替二小姐把窗户关了吧!

言昳听到嘎吱一声,外头窗关了,她心虚的探头一看,自我安慰道:“风太大了。”

她推着他胸口的两只手却不肯松。

山光远憋着不说话,他也不知道自己满怀柔情,满心做狠,最后竟然搞成他要强了她似的闹剧场面。

言昳满心抗拒,他心灰意冷,刚要退下半布,言昳推拒的手,立马反手抓住他衣领,仰头道:“你把之前那话收回,咱俩要是还能当睡来睡去的关系,我就可以亲。否则你这么高贵,这么濯清涟而不妖、还怎么说来着——哦,富贵不能淫的,我哪敢亲你呀!”

她这阴阳怪气的调调!

山光远咬牙:“所以你是什么意思。我要亲你一下,就要承认我是你床伴?”

言昳看着这张沉默坚毅的脸,不知道为何,从他嘴里说出来“床伴”这俩字,真的——好刺激啊!

言昳目眩发晕,脸颊泛红:“对!要不然你理理你这逻辑,你不想跟我好,为什么要亲我。你都要亲我了,就是默认要跟我好。”

山光远其实明明能找到逻辑的漏洞,一时间却因为她面上绯红又狡黠的模样而结舌发懵,说不出辩解的词来。

言昳两只手臂又软下来,指尖搭在他胸膛上,因为“我果然美的没人能抗拒的喜悦”“山光远果然就是迷我”的重重自恋喜悦冲昏了头脑,再想到她怎么回想都怎么有滋有味的那个夜晚,竟然嘟起嘴来,道:“你快,你快,你说一句我就让你亲。”

山光远逼过去,他觉得自己太没出息了,可他心底又很贱的因为她想睡他这件事,而泛起战栗的情动与喜悦,忍不住低下头去,吻住了她。

言昳对于他不履行承诺就想占便宜的行为,双手推拒,嘴里唔唔反抗。

他唇间漏出了一声快速的、含混的话语:“……我当你的床伴……”

她瞪大眼睛,哆嗦了一下,似乎没想到他真的会哑着嗓子自暴自弃般这样说,她心里泛起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山光远只感觉言昳的身子,在他怀里柔软下去,像绸缎、像云朵、像花开遍布的藤。

山光远觉得自己还不懂亲吻,他想要去不管不顾的学习。

羞耻与忐忑,自责与纠结,留给清醒的他吧,他现在只想在这小小屏风后,坐实了自己地下情人的身份,偏要在此处与她缠绵。

他刚想要启唇去探索。

就感觉到怀里的藤再次伸出了自己的魔爪,抓向了他腰窝下方半尺多的位置。

山光远:“……”

山光远这次学会了讨价还价,他抬起头来,扒开了她两只爪子。俩人呼吸滚烫,她眼晕的像是醉酒,山光远努力保持镇定,低头看着她,道:“可以睡。不能摸。”

言昳何曾见过这等奸商,撑在小桌上,呼吸起伏,鼻音撒娇,胳膊想勾住他脖颈不放。

山光远:“摸,要另加筹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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