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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节(1 / 1)

周沂按着姜窈的吩咐将那箱笼拖出来、擦拭干净, 随后与荣安一道退了出去。姜窈拿出钥匙打开,翻了翻里头的物什, 都是些陶氏从前把玩过的物件儿还有她翻看过的书籍。这些是陶氏留给她为数不多的念想, 她都要带去京城。拿上这箱笼,姜窈又亲自去取了陶氏的牌位, 这才与周沂、荣安一道回了客栈。姜娇躲在影壁后看着姜窈离开, 愤恨地握紧了右手, 长长的指甲陷入掌心, 掐得她生疼也没放开。她的双眸点燃了一簇火, “姜窈, 我不会输给你的。”万事都还有可转圜的余地, 眼下就认输,为时尚早。……姜窈回到客栈时,裴珏还没回来。因从荣安那里得知他和刘儋是多年好友,姜窈猜到他们只怕是要秉烛夜谈了,便也将他抛在了脑后,一心带着阿梨和阿云两个去街上采买了些船上要用的物什。一夜无梦。第二日辰时初刻,姜窈在房门外碰上了裴珏。他们都已在房中用过早膳,这会儿便要启程去京城。姜窈正欲和他说话,他却先她一步离开了此地。姜窈看着他挺拔的背影,觉得裴珏似乎是有意避着她,待她比平日更冷淡了几分。他为人本就端方冷肃,板着脸更让人觉得拒人千里之外。不必多想,姜窈便猜到他是因为前日在马车里发生那事,才会如此。姜窈心道,裴珏这“贞洁烈女”的神情,倒好像是她占了他多大便宜似的。两人之间的氛围格外别扭,直至到了渡口、上了船,随行的人都察觉到了。待两人都进了船舱,荣庆便急不可待地扯了扯荣安的袖摆,冲船舱努了努嘴,“这是怎么了?”荣安也纳闷儿呢,这两人好好的,怎么就闹起别扭来了?他道:“兄长去问问郎君?”荣庆连连摆手,“郎君冷着脸就够吓人了,现下还默不作声,更是吓人。我不去,要去你去。”谁爱去谁去,他可不去。兄弟两个相互推诿,谁也不肯去裴珏跟前触霉头。姜窈所在的船舱里,阿梨和阿云把装着日常所需之物的箱笼归置好了。二女也觉察出了异样,阿云胆子大些,她试探着问姜窈:“姑娘,您和裴郎君闹别扭了?”姜窈摇头,“没有啊。”她确实没有和裴珏闹别扭,是裴珏自己要躲着她。不过,她不会让这状况持续太久的。姜窈冲阿云展颜一笑,“没事别瞎琢磨。”她拿出双陆,让阿梨和阿云过去,兴致勃勃地道:“船上不比岸上,咱们也不能四处走动,还有大半月才能到京城呢,咱们得多想些花样解闷儿才是。”她所说的解闷儿就是让阿梨和阿云陪她玩双陆。阿云嘻嘻地笑着:“奴婢可不会这个。”阿梨也摇头,表示她也不会。姜窈毫不气馁,继续劝说道:“不会可以学啊,我教你们,很简单的。”阿云遂把阿梨推过去,自个儿离得远了些,“那还是阿梨姐姐来吧,奴婢脑子笨,陪姑娘下,姑娘也不尽兴。”阿梨失笑,打趣道:“你脑子笨?那我岂不是没长脑子?”两人打闹一番,最终还是阿梨坐在了姜窈对面,和她学起了双陆。姜窈教得耐心,阿梨学得也认真,很快就掌握了其中的诀窍,饶有兴趣地和姜窈玩起了双陆。江南多阴雨天,在江上尤是,入夜后外头便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姜窈主仆的说话声、外头的雨声传进了裴珏的耳朵里。裴珏本来拿了本书看,可一刻钟过去了,那书也没翻动一页。他靠在软枕上、长腿交叠,既慵懒却又泛着贵不可攀的气度。他微抿着薄唇,心道他如此心烦意乱,姜窈倒好,竟然还能如此轻松自在地说笑。倒显得他过于斤斤计较了。罢了,那事本就是个意外,他何需想这么多?裴珏吐出浊气,把手里的书扔到了一旁,靠在窗边听雨声。雨声嘀嗒,快到亥时了,姜窈那边的动静才消停了。船舱面板薄,哪怕下着雨,裴珏也将她那边的动静听得一清二楚,知道那两个婢女已经伺候她歇下了。周围稍稍安静了些,裴珏靠着软枕,听着外头的雨声,竟然也觉得有些犯困……船不知行至了何处,除却雨声,竟然传来了阵阵悦耳的丝竹声,在这夜里显得格外的突兀,却也扣人心弦。恍惚间,裴珏看到船舱的门开了。姜窈走了进来。她与平日里很不一样,竟褪去了大齐的衣衫,穿了一身宝蓝异族服饰。裴珏靠在那里没动,眼睛却没离开过她的身上。姜窈浓密的青丝绑成了一条辫子,与服饰同色的饰物缠绕在她的额间。异族的首饰竟也极衬她,清纯与妩媚并存,天真与娇艳同生。往下,是堪堪能遮住雪峰的小衣,她那修长的脖颈、恍若削成的香肩尽数露在外头。越过那小衣,便是她不盈一握的纤腰。细得勾人,直叫人想双手掐上,试试能否折断。而那细腰上缠着的一圈铃铛更是引人注目。铃铛下,是同色纱裤,她笔直的长腿在其中若隐若现,勾魂夺魄。这样的姜窈,与和着丝竹声的夜晚格外契合。她一言不发,径直走向裴珏,最后在距他五步左右的地方站定,伴着那不知从何处传来的丝竹声,在裴珏面前翩翩起舞。纤腰转动、铃铛声响。媚而不俗,眼波流转间自有一番勾人心魄之美。一曲舞毕,姜窈的额间已带了薄汗。她露出浅笑,莲步微动,来到了裴珏身侧。姜窈面色酡红、娇唇微张,俯在裴珏身前,凑到他的耳边,软言轻语:“郎君,我舞得可好?”裴珏喉头滚动,抬手抚上了她的腰窝,指尖轻轻划过,让姜窈一阵战栗。他偏头含住姜窈的耳垂,在她耳边呢喃:“此舞甚好。”姜窈嫣然一笑,“那……”她双眸勾着裴珏,手渐渐往下,握住了。裴珏闷哼一声,再也克制不住,掐着她的纤腰,两人调换了位置,将她置于自己身下,他迫不及待地想让她腰间的铃铛声重新响起。以另一种方式……外头的雨势渐大,来得又急又猛,噼里啪啦地落在甲板上,带来不容忽视的声响。而那丝竹声,仿佛要与雨声一争高下,也急促了起来。两厢齐下,刺激着裴珏。最后一声闷响,他猛地睁开了双目。外头的雨还在下,船舱里的油灯还亮着,一切皆如方才。裴珏讷讷地看向那扇门。那门紧闭着,没有半点开过的迹象。船舱里很静,静到裴珏几乎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他微微喘息着,难以置信自己竟然做了那等梦。梦里的姜窈大胆又热情,他也不逞多让,全然不似平日里那个端方持重的左都御史。姜窈的腰都快被他掐断了。外头飘进来的冷风让裴珏神思清醒了些,中裤里的异样在提醒他,他不仅做了梦,还出了丑。裴珏深吸了口气,起身去换了条中裤。夜还长着,但因着那梦,直至天亮,裴珏也没有睡着。他本就因那日马车上的事在躲着姜窈,昨夜又做了那梦,他更不知该如何面对她。好在昨夜的雨持续到了现在,没人会去甲板上透气。裴珏也恰好有理由能待在船舱里。早膳和午膳都是荣安送进来的,他知道裴珏不喜人打扰,把膳食送过来后就退了出去。一天转瞬即逝,夜幕降临之际,荣安把晚膳送来了。“郎君,雨停了,您在这船舱里待了一整天了,不如用过晚膳后出去透透气?”“嗯。”裴珏放下手上的书,去那方矮桌上用膳。他虽生在京城,却没晕船,哪怕昨夜没睡好,这会儿也精神抖擞。荣安看他如往常一般用膳,状若无意般道:“好在郎君胃口尚佳,否则若是两个主子都食不下咽,那咱们就有得忙活了。”裴珏夹菜的动作顿了顿。这船上就两个主子,听荣安这意思,是姜窈胃口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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