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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 章(2 / 2)

那人一身雪色宽袍广袖,眉目如画,金相玉质,气度如朗月入怀。

卫寂似乎没料到会在此看见他,捏着手中的书,神色怔怔,对方的目光也落在卫寂身上。

观他二人的神色像是旧相识,姜檐心中生出一股浓浓的不悦,他强势地走进去,隔开俩人相视的目光。

姜檐乍一现身,卫寂心口一震,立在他对面的白衣男子倒是从容不迫,躬身朝姜檐行礼。

“臣许怀秉,见过殿下。”

姜檐听他自报家门,这才想起来前日他父皇说,岐孟许家弟子入京要给他伴读半年。

教授他们课业的许太傅,是许怀秉的叔父。

许家在岐孟是名门望族,出过三公,而许怀秉开慧开得很早,自幼聪颖博学,有神童之称。

他三岁识千字、七岁熟读四书五经、十二岁一手好字叫价千金。

姜檐父皇前几日见了许怀秉一面,叫他去东宫陪太子读半年书,然后再入仕。

他觉得许怀秉有封侯拜相之能,想着自己百年之后,姜檐与许怀秉成为后人称赞的君臣,一起将大庸撑起来。

这些年景文帝一直在帮姜檐培养能臣,从卫寂到方尽安,再到两个世子,他们的父亲都是大庸如今的肱骨之臣,只要他们继承其父之志,便能辅佐姜檐。

谁知道一个两个都不争气。

方尽安不用说,两个世子生在富贵窝,养成了纨绔子弟,卫寂倒还不错,是个忠臣,也会是一个实臣。

景文帝真正愁的是太子,至今他都没在他这个儿子身上看到一个储君该有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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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檐的视线扫过许怀秉,后又看向心不在焉的卫寂,眉头皱得更厉害了。

他绷着脸问,“你们认识?”

不等卫寂说话,许怀秉答道,“回殿下,认得,臣与卫寂相识于凉州。”

他嗓音清润,回得不卑不亢,从容有度。

凉州?

姜檐记得卫宗建五年前曾在凉州驻军,五年前他还没跟卫寂认识。

突然冒出这样一个人,想起方才两人还‘眉目传情’,姜檐朝卫寂横过去一个眼刃,心里气炸了。

卫寂心里咯噔一下,硬着头皮问,“殿下怎么今日来得这样早?”

姜檐更气了。

怎么,不许他来?

卫寂看出姜檐心中所想,忙道:“臣的意思是,臣还没给殿下烘座。”

姜檐的脸色这才缓了缓,瞥了一眼如玉般端方的许怀秉,在心中一哼,对卫寂说,“你随孤出来。”

卫寂不明所以,跟在姜檐身后走出了书阁。

走到门口时,卫寂回头看了一眼。

许怀秉立在熹微的晨光中,朗目疏眉,温润其玉,与卫寂印象中的模样没什么区别。

见卫寂看来,许怀秉微微颔首,唇边含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

便是这笑也与从前分毫不差,既不热络,也不显疏离,每一寸都恰到好处。

这几日卫寂闭门不出,没听到他来京的消息,看到他出现在东宫不可谓不惊愕,还当自己在做梦。

卫寂满腹心事,姜檐什么时候停下来的都不知道,险些撞上去,幸好稳住了自己。

姜檐看出了他的失态,一直压抑的火气爆发了,“你在想谁,连路都不看了。”

卫寂自知理亏,心虚地垂眸不言。

姜檐心中烦躁,语气急而快,“他是谁,跟你什么关系,你们在凉州都做过什么,他来东宫,你是不是高兴得很?”

他一口气问了很多,倒是把卫寂给问住了,一时不知要先答那个。

卫寂想了想,道:“臣与他……不算相熟,惊大过于喜。”

这个回答让姜檐很是满意,但还是对许怀秉比自己早认识卫寂颇为计较。

他话不自觉软了下来,仿若在撒娇,“不相熟是有多不熟?你就欺我认识你晚,不知你以前在凉州什么样。”

卫寂的耳尖像是被姜檐这口吻烫了一下,他忍不住抓了抓,“就……就是称不上朋友,但相识,臣未曾骗过殿下。”

姜檐直勾勾看着卫寂,“那你不许跟他说话。”

卫寂没敢答应,因为这着实有些难,若以后许怀秉常在东宫,怎么可能一句话也不说?

见卫寂憋着不应,姜檐眉头夹起,“这有那么难么?”

卫寂半天憋出一句,“殿下为何要臣不许跟他说话?”

这下换姜檐答不出来了,支吾着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借口。

因为这事没顺了他的心意,回书阁时姜檐脸都是黑的,自己生闷气生了半个时辰。

卫寂只用一个竹编的草蜢,便打发了姜檐。

姜檐抓着卫寂编的草蜢,哀怨道:“你就只会哄我。”

话是这么说,身子倒是很实诚,姜檐刻意将那只草蚂蚱放到了案桌显眼的地方,余光瞥了一眼许怀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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