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白歆平静下来，两人双双出了一身的汗，林之漠知道自己是紧张得流汗，但白歆后背也是一片潮湿，林之漠一边取来干净衣服给他换上，一边问他可是被噩梦惊出了汗。
白歆低头看着林之漠仔细地为他穿衣，撇了撇嘴，答：“是你身上太热了，像个……”
“像个火球？”
白歆身体明显一僵，林之漠手上的动作也停了，满面疑惑地抬起头，张张嘴想说什么又没说。
几乎是脱口而出的一句话，压根没过脑子，惯常得自然而然，连林之漠自己都觉讶异。
那一夜向来好眠的林之漠辗转难寐，一闭上眼睛，黑暗中总会闪出陌生又觉熟悉的对话
本就极淡的睡意被自己的好奇心驱赶而空，林之漠翻过身面对白歆，干脆枕着胳膊仔细回想，出乎意料地，经历过无数次回想不起与白歆的任何往事，这一回竟然拾起了什么——
越重复地想，对话便越是清晰，甚至恍惚间飘过画面，那模糊的身影可是白歆？
“嘶……”回忆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剧烈的头痛，伴着天旋地转，林之漠正努力定神，耳畔却传来白歆的声音，不是回忆，就在枕边
深夜里白歆的语气很沉静，不像是乍被他吵醒，“怎么了？”
“呃，没、没事”听见白歆的声音，头部的阵痛好似化解了些，“你怎么醒了？还是就没睡？”
“你翻来覆去的，总觉得床板都在晃”
“原是吵到了你，我不动了，快些睡吧”
像是根本没听到林之漠的话，白歆忽然问：“你觉得现在这样好吗？”
“啊？”白歆问这作何？林之漠摸不着头脑地问：“什么现在？此刻？”
“你这么理解也不算错”白歆动了动身子，难得主动地凑近了林之漠，“觉得好吗？”
林之漠对着突如其来的问题还是一知半解，只能凭着一时感觉答道：“好”
“满足吗？”
林之漠舔舔嘴唇，回忆两人初次那夜，噗嗤一声笑了，“那是当然”
“能记住吗？
林之漠凝固了笑，这才反应过来白歆仿佛话中有话
“问你呢”
明明是个不能再简单的问题，可偏偏自己身上背着那么多的包袱，口吻都迟疑了起来：“……能”
“无端端紧张什么”这个时候白歆倏然笑了，清浅笑声如和风般在林之漠心上漾起层层涟漪
林之漠低沉着嗓音掩饰道：“是你忽然奇怪起来，倒还反过来笑我紧张”
“记不住也没人怨你”秋夜中，白歆的声音柔和温润，如独自静好绽开的玉兰
语罢，他的额头贴了过来，轻轻柔柔地蹭了蹭林之漠的。
往事重现，好像能想起越来越多了，林之漠合上眼，安心又得意地笑了笑，也许不用再问白歆，凭他自己也能慢慢想起来。
小铁匠，我们来日方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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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细小的尘埃漫浮于空气中让阳光照得金灿，年轻的将军在暖和的被窝里翻了个身，将头埋进枕边人的颈窝——今天又没早起练武
昏庸皇帝、红颜祸水，说书先生口中总爱重复。林之漠深深嗅着白歆发间的清香，心想世人未免太苛刻了，有红颜绝色伴身，无心他事不是人之常情？
小腿被微凉的脚趾碰了碰，林之漠恋恋不舍地从白歆颈间抬起头，正对上一双澄若清泉的眼眸，初醒的惺忪迷离在白歆的眉睫上熏染开来，与寻常的他相比温软得一塌糊涂。
林之漠在被中伸了个懒腰，展开胸膛将白歆揉进怀里，“幸亏你不是皇帝”
“何出此言”
“长这么好看，连个衬得上你的嫔妃都不容易找”
“油嘴滑舌”
“这是事实”林之漠压低声音，像说秘密似的凑近白歆耳边，“当今圣上的皇后与贵妃姿色一般得很”
白歆轻扬了扬嘴角，淡然道：“家世门第重要，容貌其次”
林之漠一滞，“没看出来，你倒挺懂”
“市井匹夫偶尔也读读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