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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1 / 1)

宋虔之一下脸红起来。那小狗见到拜月连蹦带跳地往她裙子上扑,拜月把它抱起来,小狗抬头就去舔她的下巴,拜月边躲边说:这宅子的主人原来家里养的狗下了几只小狗,便留下来一只看家的。它认你。宋虔之笑着说,想着什么时候也弄个什么来养着,金鱼好养。转念又一想,夯州真是一点战火气息都没有,昨夜又踏踏实实睡了安稳觉,早上起来还跟陆观来了那么一次,当真是饱暖思□□,一安逸下来,就把正事忘了。进屋以后,宋虔之就跟陆观说:我还得进宫去一趟。陆观眉头拧了起来。宋虔之解释道:皇上的手谕不是白给的,他一定是已经知道我和苻明懋见过面,我必须将此事亲口向他说一遍,还得指天誓日一番,他才睡得下安稳觉。我跟你一起去。不行,我自己去,你没事到城里走走,看看夯州是个什么情况,米面都什么价格,茶肆里有没有人讨论南边的战事。皇上现在烦你,你去他肯定要迁怒我。宋虔之指了指额,我可不想再来一回。陆观虽不放心,却也不得不承认,宋虔之的考虑是对的。他和从前不一样了,我本以为你本以为你还能像在衢州那样,跟他抵足而眠,彻夜长谈,你说的话他能当成一个兄长说的话听得进去。宋虔之逗他道,你当他不会长大的?谁坐到那个位子上,都会变。陆观显得有些迟疑。有什么就说呗。宋虔之好奇道。陆观凑到他的面前,低声说:我跟他真没什么,我就那么对你一个人宋虔之倏然爆出一阵狂笑。笑得陆观满面大窘。宋虔之咳嗽了两声,眼睛里溢满笑意,亲了亲陆观的眉毛,摸他的耳朵,好笑道:我知道。没说你什么呀。他以为陆观要说些什么他没有注意到的细节,完全没想到陆观这个时候突然表白心意,又好笑又觉得心里美滋滋的。出门前宋虔之还说等爷晚上回来好好疼你云云,说得陆观满脸通红只想把他一脚踹出去。待宋虔之走后,陆观在院子里坐了一会,他盯着天看,浮云自东而来,将灿金的太阳遮住,天阴了下来。宋虔之拿着手谕独自进宫去,验看他手谕的还是昨天不让他进的守卫,宋虔之走进去时吹了声口哨。守卫:这一次苻明韶在正堂接见了他,让宋虔之意外的是,还有另外一人在场,虽然她穿着男装,宋虔之却一眼就看出来是个女的。男人和女人差异很是明显,眉眼气度,喉结、耳洞,光是皮肤,女孩就水灵得多。陛下。宋虔之跪下以后,等着苻明韶叫他起来,他本来以为照着苻明韶昨天那个态度,恐怕要让他先跪个把时辰威慑他。没想到苻明韶直接下来将他扶了起来。你先下去。苻明韶朝女子说。那女孩好奇地看了宋虔之一眼,娇声道:是,陛下。门从外关上。宋虔之按路上想好的,一脸诚惶诚恐,再次跪了下去。苻明韶连忙又要扶。宋虔之却直接磕了个头:请陛下恕臣隐瞒之罪,昨日人多口杂,陛下似乎又喝醉了酒,臣不便说出此事,是以今日特来向陛下请罪。苻明韶缓缓站起身。朕不知爱卿所言何事?宋虔之跪在地上,将如何在京城外遇到了去上香的苻明懋,苻明懋带着数十死士,留他和陆观说要请他们吃杯茶,实则是在探听京中的情形。然而宋虔之才从容州回来,自然不清楚京城什么个情况。臣先回京城,才得知皇上已经下旨西巡。臣已将苻明懋来找臣一事告知兵部尚书秦大人,昨日在李相府中,又将此事告知李相。这二位大人的意思宋虔之脸上现出犹豫之色。说下去。苻明韶道。苻明懋放臣离开时,曾说还会再来找臣。秦大人的意思,让臣再见到他时,直接将他杀掉。宋虔之垂着头,但明显感到室内气氛冷了下去。苻明韶问:李相怎么说?李相很奇怪。宋虔之抬起头来,满脸疑惑,他没有示意臣对苻明懋说什么,反而赞了一句,说苻明懋一直就很聪明。宋虔之将李晔元的原话,改了一个字。秦禹宁是宋虔之外祖父的亲传弟子,在周太傅病重时,秦禹宁还做过苻明韶的老师,教他处理政事。可以说秦禹宁的态度,就代表着周太傅的态度。然而,苻明韶的反应却是一脸古怪,他一手背在身后,在房内来回走动,最后停在宋虔之的面前,似乎十分不解:秦禹宁让你见到苻明懋就杀了他,李相却称赞他聪明?宋虔之着意改了一个字,李晔元说的是更聪明而不是很聪明,以免引起苻明韶的不满。无论李晔元对苻明韶什么态度,他始终是要除掉这个宰相的,因为李晔元与太后是一边的,只有李晔元下来了,苻明韶才能毫无顾忌和束缚地亲政。这是无论宋虔之说什么也改变不了的事,但他还是把李晔元的原话做了修改。苻明韶的反应太奇怪了。宋虔之一脸茫然:臣所言俱是事实,二位大人确实是如此说。陛下,觉得哪里不对?苻明韶摇头,无奈一笑,叹气道:当年在朝上,秦禹宁是主张不能杀掉苻明懋,以免给朕留下杀兄的恶名。而李晔元,主张悄悄处死苻明懋,在牢里或者在流放途中都可以,一定不能让他活着,否则以他长子的身份,黑狄的母家,这是养虎为患,让朕一定要斩草除根。原来是这样?宋虔之自己都觉得意外,秦禹宁既然是主张不杀的人,为什么现在又坚决要求杀了苻明懋,李晔元则压根没有将苻明懋的存在放在眼里,颇有姑息之意。而这,与他们当年在朝上的立场,截然相反。作者有话要说:据说昨夜有雪,然鹅起来啥都没看到。。。☆、妙女(伍)那宋虔之向苻明韶所呈的事,就有两个解释。要么宋虔之说了谎,秦禹宁和李晔元其实并未对苻明懋的到来做出一杀一赞的反应。待宋虔之想到这一层,寒冬也忍不住出了冷汗,偏偏现在他不能解释任何一句,只能等待苻明韶自己作出判断。因为这时候任何辩白都会越描越黑。室内香薰让人头晕,窗户全都紧闭。苻明韶站着没动,吩咐道:逐星,你先起来。宋虔之松了口气。看来这六年间,朕的大臣们,对苻明懋的谋逆案有别的想法。苻明韶峻容道,朕记得当年母后中毒,逐星进宫看望过她。是。对这桩案子,朕顾念与大哥的兄弟情,不曾赶尽杀绝。朕还是太子时,老师也说过,朕常有妇人之仁。他顿了一顿,道,生在这乱世,朕对不住天下百姓苻明韶难受地皱眉,右手扶额,深吸一口气,放下手来。陛下不可太过自责,当务之急,是下旨给白古游大将军,命他守住孟州,再将战线往东推进,将黑狄人打出去。苻明韶沉吟道:这朕自然知道,等会便下旨给你,你即刻启程,带去给白将军。麒麟卫向朕禀报了一件事。何事?宋虔之都忙得忘记了,苻明韶是派麒麟卫去保护何太医,也是派去监视他和陆观的一举一动。麒麟卫回报说闫立成脱困,高念德去追了,具体情形如何?臣领了按察使一职之后,先到了容州,因容州城中缺粮,百姓在州府衙门外等着发粮,臣向他们保证春耕前粮食一定能跟得上,春耕后到收获间的三个多月,朝廷会再拨粮。这样才与陆大人在容州府沈玉书大人的配合下暗自离开容州,转而东行,那时臣按时间推算,黑狄人已在风平峡与林敏、穆定邦陷入苦战,去郊州则可能已经打进来,于事无补,便先去了孟州。孟州城内并未进入备战状态,臣立刻赶往孟州去年地动受灾最严重的洪平县视察,除夕当日,洪平县城被破,臣与陆大人带着县中幸存百姓西逃,先到孟州报信。苻明韶默不作声地听着,若有所思。州府孙俊业就近调驻军守卫,与臣言明,孟州城全力守卫,至多能守半月。加上穆定邦当时败退,臣只得让周先带着霸下剑去向白古游大将军求援,请他分兵南下。回京时候必经过容州,那时陛下派给何太医的两名麒麟卫都在容州,因军情十万火急,臣不敢在容州多耽时日,第二天便从容州出发赶往京城。直至出发时,臣才从另一名麒麟卫处得知,高念德已于臣出发的三天前,去追闫立成了。至于闫立成是如何脱困,臣一直没有机会得知。苻明韶拇指与食指摩挲着,思忖道:麒麟卫回报,闫立成是在有人入牢中打扫时,以锁链勒死狱卒,逃了出去。宋虔之皱了皱眉,似乎有话想说。苻明韶看着宋虔之。宋虔之道:闫立成曾是麒麟卫队长,他武功高强,之前为防他逃跑,开牢门时,往往要两名麒麟卫在场。陛下知道陆大人的功夫,上一次臣审问闫立成,是让陆大人与周先同时在场,以免此徒暴起逃脱。审讯时,臣诈称高念德已将他出卖,闫立成当时的表现,似乎受了很大的打击,极不愿意相信。你的意思是苻明韶垂下眼,看自己的手,淡道,高念德与闫立成是师兄弟,二人感情甚笃,恐怕闫立成的脱逃与他不无干系。所以高念德去追闫立成,也不会把这厮追回来,他们很可能直接一起投奔苻明懋。宋虔之咽了咽口水,直言不讳道:回来途中,臣与陆大人商量过,是否建议陛下空气倏然安静下来。裁撤麒麟卫。夯州总是烈日当头,然而寒冬腊月的天气,即使太阳当空照着,仍没有多少暖意传到这稍显空旷的堂屋里。宋虔之继续道:周先的行踪被泄密,在奔往夯州向陛下复命的途中遭人暗算,被人拷打至遍体鳞伤险些丧命,又有闫立成逃脱,还有,当年闫立成是如何从京中逃走,他为何会提前得到消息,在被抓前决意舍下麒麟卫队长的职位逃跑?六年前闫立成叛出之后,朝廷布下天罗地网都没能把他找到,怎么会被苻明懋找出来,收为己用?除非有人从他的逃跑,到逃去了哪儿,都一清二楚。你是说他师弟高念德?苻明韶愣住了,仿佛被宋虔之的话震惊,良久,他才平静下来,缓缓道:逐星,麒麟卫建成至今,一直是皇帝亲卫,这陛下,不破不立,老祖宗的规矩,也不是不能变通。宋虔之继续道,麒麟卫的忠心,应当重新衡量了。苻明韶一只手抓住椅子扶手,慢慢坐下去,疲倦地按住眉心。容朕仔细考虑考虑。宋虔之知道,苻明韶昨日说让他随时进宫,想听他禀报的不过是苻明懋在他回京城的路上,与他私下见面一事。苻明韶听到自己想听的,朝中又在危急时刻,就像他一直想扳倒李相却不得不在这种时刻全副心思依赖李相一样。他手里可用的人不多了,至少现在,还用得上他宋虔之。言尽于此,可以告退了。宋虔之再拜,道:陛下要多注意身体,酒色不可过度。苻明韶笑了起来,那笑竟有几分不带心机的天真。朕知道。宋虔之也笑了笑,便要出去。等等。宋虔之闻言停步。当年弘哥好像是从不沾酒的?苻明韶语气轻松,眼神中微微透露着好奇。臣听姨母说过,故太子不大饮酒,他说饮酒误事。不过先帝常常哄他在宴席上多喝一些。宋虔之悄悄观察皇帝的脸色,见他兴致盎然,才说下去,有一年除夕,故太子要陪着先帝与他的母后守岁,先帝说哪有男子汉不会饮酒的,便在当晚家宴上,赏了故太子三樽酒。守岁时,先帝只好把他抱在膝上,那时故太子才七岁,姨母在旁陪着,说好是守岁的,先帝与故太子却都睡着了,故太子那时候睡觉还流口水呢,弄得先帝新年第一天,就是一身口水味儿。苻明韶眸色中闪过一丝难以分辨的情绪,不过很快掩饰过去,他心无芥蒂地大笑道:朕那哥哥还真是父皇最是疼爱他,想是没有责罚于他。宋虔之笑道:怎么没有,先帝罚他在春狩时打一头母鹿献上,否则就要抄三千遍太宗君诫。弘哥定是打来了一头雄鹿,父皇很是高兴罢?苻明韶又问。宋虔之摇头:他抄了三千遍太宗君诫。这是为何?朕记得弘哥骑射功夫甚好,是刘赟亲自教的。刘赟也是一代大将,在荣宗时获罪流放,在此之前,他曾是苻明弘的骑射师父。苻明弘的拿手绝活百步穿杨,就是承自刘赟。不知道苻明韶为什么突然对苻明弘这么感兴趣。宋虔之仔细想了想,说:那时正是春季,正是百兽交|配、繁衍后代之际,刚开猎不久,故太子便追到一头母鹿,但母鹿朝他垂泪下跪,他问侍官是为何,侍官答是因为母鹿怀孕。故太子一看那头鹿确实腹部肿大,便放下了弓箭,让它离去。苻明韶叹了口气:这点弘哥倒是与朕一般。万物皆有灵,朕也从不愿伤到任何生灵。陛下仁德,万民之福。就在此时,苻明韶突然想到什么,朝宋虔之道:到夯州以后,逐星还未曾见过母后吧?宋虔之心中闪过一丝疑虑,想到蒋梦在他手里写的,叫他不要提太后。宋虔之迟疑道:臣昨日方到夯州,连夜求见陛下,还不曾见过太后娘娘。朕疏忽了。苻明韶满脸懊悔,忙道,逐星也不提醒朕。宋虔之没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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