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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1 / 1)

陆观是个孤儿。宋虔之心一软,反手抱住陆观的脖子,侧过头去亲了亲他的唇。陆观一手将被撑上去,翻身压到宋虔之的身上,呼吸变得粗重。第二天一大早周先顶着两个黑眼圈起来了。天亮了吗?宋虔之话音带着浓浓睡意,趴在被窝里不想动。陆观先起来收拾好自己,然后给宋虔之穿衣服,先穿好上衣,宋虔之连忙脸红地按住被子:不用了,我自己来。昨天带回来的闫立成和高念德,宋虔之交给了白古游,白古游找人看守着,宋虔之暂时不去管他们。军营里人人都有事干,就这一路钦差,可以说相当无聊。两军对垒中,白古游显然也没有拔营的打算,宋虔之喂完马,找了个视野开阔的草垛,坐在上面看不远处的校场上将士们在对招演练。陆观爬了上来。有事?宋虔之斜陆观一眼。没事。陆观从怀里摸出一块烤红薯,掰开,分成两半,一人一块,才烤的。宋虔之拿着红薯有点哭笑不得,边剥皮边说:小爷我跟着你,就给我吃这个,这是喂猪的你知不知道?陆观嘴角带笑地看宋虔之。宋虔之尝了一口,顿时眼睛弯了起来,好甜。以后咱们过日子,你就吃了睡,睡了吃,我就养猪。如果有一天能过上那种清净日子,也没什么不可以,只是宋虔之清楚地知道,就算他愿意离开京城,苻明韶在位一天,就不会放过他。在这点上,他身上流着周家的血,他外祖的荣光仍笼罩在他的头上,而陆观是可以牺牲的。更让宋虔之只能进不能退的是,只有他手中有权力,他才能护得住周婉心,也才护得住陆观。这些话宋虔之没说,他啃完红薯,把皮往底下马棚里一扔,跳下草垛。一个小兵来报,说有人送信给宋虔之。陆观接过信去。谁写的?宋虔之随口道,我在孟州没有熟人,不会是柳素光吧?没有落款。陆观把信给宋虔之,约你今天晚上到溯溪县北口客栈共度良宵。宋虔之差点平地摔一跤。什么共度良宵你别胡说。宋虔之把信笺贴着鼻子闻了闻,素白笺纸上印着的一朵红梅花,还带一股幽香,闻上去让人脑袋发晕。陆观脸色难看起来。你闻这个香,怎么我闻着头晕。宋虔之把信纸往陆观的面前递。陆观将信将疑地闻了闻,脸色一变。这个香味陆观沉吟道,你不觉得在哪儿闻过吗?哪儿?陆观让小兵先走,压低声音说:回夯州那天,我们去见皇上。苻明韶喝醉酒的时候,室内就是这股香。宋虔之把信笺拿回来,叠成方块,往怀里揣。你还舍不得了?陆观道。我拿去让周先闻一闻。宋虔之牵住陆观的手,也不避讳,把他牵着回营帐里。我闻过。周先迟疑道,哪儿来的,谁约你见面?还是女人。我在哪儿闻过来着想想。宋虔之挨着周先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抬头看陆观,问他喝不喝茶。陆观从宋虔之手里拿过茶杯去喝了一口。周先眸色清明起来,抿了抿嘴,喉咙有些发干,看着宋虔之说:我两次失手被抓,都闻到过这个味儿。两次?我们救你出来那次你也闻见了?这倒是宋虔之没想到的。柳素光和妙女是同一个人,这是宋虔之亲眼所见,但是谁抓了周先在破庙里差点把人弄死,却一直只是猜测。是,我记得很清楚,他们对我严刑拷问,闻到这个香味,我整个人就感觉飘飘然,没有那么痛了。周先道,这有点像某种迷药。只有两次吗?你说你跟那个女的,在花楼认识的那个,唱歌很好听的,当时你没有闻见这种香味?周先眉头深锁,想了又想,语速缓慢,很不确定。花楼里本来就用香,为了让客人有兴致,都会点一点儿催情的香料,加上楼里的食物、酒水,女子身上的脂粉味儿,在花楼里是不是闻见了这种香,我实在想不起来。你们每次见面,都在花楼里吗?宋虔之不死心地追问。对,都在花楼,而且她都是轻纱覆面。宋虔之暗想,那就是妙女有意不想让周先知道她的身份,而且柳素光身段极美,蒙着脸更让人想入非非。这事不急,等回到京城找个香料大师仔细看看。今晚这个约你去吗?陆观问宋虔之。宋虔之手指在桌面上敲来敲去,歪着头看陆观:去啊。那我们也一起去。陆观说。宋虔之眉毛一动:当然一起去,虽然她信里让我独自赴约,但是我不能这么老实啊。对了你俩有暗器没有,没有的话,我去找白叔要点儿。柳素光带了一队人,他们只有三个人,谁知道孰强孰弱。这个暗亏宋虔之才不上当,听多了只身赶赴鸿门宴的高风亮节,下场都不好。我这个苏副将,是暗器高手,让他给你们配几套。在白古游的大帐里等了快半个时辰,才有一个独眼龙副将风尘仆仆地赶过来。宋虔之把人带到自己帐中。只见那名副将将身上背的一个铜箱放在桌上,抽开盖板,一样一样取出来。有没有温和一点的。宋虔之探头探脑地看他拿出来的东西,飞镖飞剑一类在宫中他也见得多了,精钢指虎看着威风,其实显眼也不太好用。这个。苏副将拿起一枝黑色喷筒,用毒用火都可以,大人想要温和一些的,我这里有麻醉用的药粉,不致命。那你给我装两管,我藏在袖子里。宋虔之让陆观和周先各自挑选,等苏副将装好以后,他拿过来,研究上面的机关。只要推动其柄,就能将药粉发出苏副将话音未落,扑面而来一鼻子药粉,他知道不能吸气,却又不可能不吸气,两眼圆瞪着还是吸了一口。咚的一声苏副将倒在了地上。宋虔之:我就用这个吧,飞针。不知道喂了毒没有周先惴惴不安地收起两管飞针,又带了几个梅花镖。你用什么?宋虔之兴致勃勃地研究苏副将的百宝箱,要不用飞刀,你练过吗?陆观选了二十把飞刀,一枝吹箭筒,但他没有收起吹箭筒,而是问周先会不会用。周先笑了:麒麟卫的人,没有不会用暗器的,给我吧。我陪宋虔之露面,你躲在暗处,以掀桌为暗号,你就把她们放倒。陆观说。行,但是我不知道这个飞针有毒没有应该没有吧,你看看?宋虔之让陆观看。陆观看了看针上微弱的反光,还给周先,说:就算有,也不是剧毒。你一个麒麟卫还怜香惜玉?麒麟卫也不都是心狠手辣之徒啊。而且我现在不是麒麟卫的人了,陆大人,宋大人已经说了我是他的人。陆观冷冷瞥宋虔之。我说说而已。宋虔之讪讪道。他心虚个什么劲儿啊,周先明显喜欢女人,昨天晚上陆观那么大动静,周先睡得跟头死猪一样。周先顶着两个明显的黑眼圈坐在一边,提出了一个问题:苏副将怎么办?把他放到床上去,等劲儿过了自然就醒了,正好我们也知道知道这麻药的劲儿怎么样。于是周先听宋虔之的吩咐把苏副将抬到床上。宋虔之拿着昨天晚上写的那张纸,研究了一会,得出一个结论。苻家的好子孙,一个苻明韶,极大可能勾结阿莫丹绒。一个苻明懋,显而易见已经从黑狄搬来了他舅舅的兵。宋虔之不禁感到滑稽,继而又是一股悲凉袭上心头。他听见帐外的马蹄声,集结的号角吹响,宋虔之让周先去看看。不一会儿,周先回来禀报,说白古游率领两万人去攻敌营了。宋虔之走出帐篷。排列整齐的一队队士兵从他的面前跑过去,人人脸上都带着刚毅之色,这些人不会都回来。宋虔之不由得站直了身子,目送将士们离去。☆、妙女(拾陆)苏副将睡到傍晚才醒来,宋虔之他们已经准备出发,他吩咐瞻星留下来照顾苏副将。苏副将扶额坐在床边,神了一会儿,想起来是让宋虔之拿喷筒喷了一脸药粉。能晕这么久,有三个时辰了。宋虔之嘿嘿一笑,多谢苏副将,要是抓了人回来,还要麻烦你们。苏副将知道白古游对这个京城来的钦差另眼相看,没有多说什么。将暮时分,晚霞如火。宋虔之骑马与陆观并辔而行,周先不与他们一路,单独去北口客栈埋伏。最冷的日子已经过去,草地有翻黄的迹象,风平峡附近夹着绵延群山万里,溯溪县临着一条大江,官道上能望见树丛枝桠杂生的斜坡下,涛涛不见去处的蜿蜒长河,一带映着天上红霞,瑰丽得仿佛是舞女缠绕双臂的披帛。这一路不着急,两人骑着马慢慢地进城,宋虔之看陆观一眼。陆观若有所觉,对上宋虔之的视线,脸上有点不自然的红,也不知道是他脸热还是霞光映照。看哥哥干什么?陆观尾音上扬。宋虔之心里直痒痒,止不住想调戏他,纵然是前有狼后有虎,此时此刻此地此情此景,却无一不是真实的。山间呼啸而来的清风,崖下奔流而去的大江,天空交织如锦的云霞,都让人心胸开阔,神为之夺。不干什么。宋虔之傻乐地说,很久没有这片刻闲暇了。等黑狄人被赶出去,你要是想四处游玩,我陪你。陆观遥望前方,霞光浸染着他轮廓分明的左脸。宋虔之嘀咕道:早知道骑一匹马出来。什么?陆观没听清,朝他的方向侧过头来。你把马并过来。宋虔之抬起下巴,朝陆观说。陆观不明所以,两人本已经骑得很近,陆观拨转马头,靠得更近了一些。宋虔之一脚脱出马磴子,两手撑着马鞍,小心翼翼地在马背上站了起来。你小心点,这是做什么陆观话音未落,突然明白了,嘴角现出一抹落拓潇洒的笑,抓住宋虔之的手臂,一手托举他的腰,把人抱到自己的马背上。宋虔之正在嘚瑟,一阵天旋地转,怎么脸朝下趴在马背上了。这不对呀。宋虔之挣了一下,被陆观按在马背上,无法动弹,正想拼着一股力,翻身起来,冷不丁屁股挨了一巴掌。哎!陆观!你找死了啊!别动。马不疾不徐地往前跑,陆观马术很好。宋虔之头晕目眩,只看着下面黄色的地面向后不断移动,陆观的手顺着他的袍子摸到腰上。宋虔之喘不上来气,被摸得浑身发软,偏偏又是在马背上,一个不注意可能会掉下去,既新鲜又刺激。这么骑了会马,已经离开能看见河流的地方,渐渐拐进县城郊外的驿道。陆观把宋虔之拽起来,让他靠在自己怀里,低头亲宋虔之满是潮红的侧脸,手从他的裤子里退出来,面无表情地就手在宋虔之银纹暗绣的黑袍袍襟上一擦。宋虔之气得说不出话来,又刚爽了,又气又爽,憋了半天,强自板起脸训斥陆观:咱们这是去办正事,你就不能稍微正经点?陆观右手凑在唇边,看着宋虔之,嘴唇含住了食指指腹,舌头在贴近指根的地方舔了一圈。登时宋虔之从脖子到脸都红透了,说不出话来,陆观的眼神实在暧昧至极,他袍子向来不穿好,从脖子到胸膛都性感得让宋虔之心神荡漾。你宋虔之张了张嘴,只觉得口干舌燥。陆观神色漠然,却以行动封住他的唇,亲了一会儿,勒住了马。宋虔之:???陆观下去换了宋虔之的马骑,他口中发出一声清叱,向着城门骑快马而去。宋虔之挺着发酸发软的腰,侧身低头看自己的袍子,拿手拨弄了几下,还好他袍子厚实,层层叠叠,总算陆观也没有太乱来。然则宋虔之一面拍马,一面仍然在心里暗骂陆观:混账东西。在溯溪这样的小县城里,北口客栈已经是最大的客栈,楼下堂子里可以用饭,城中本来有一间得月楼,是县令的小舅子开的。战事一起,小舅子裹挟县令的老婆,名为回娘家探亲,实则是逃跑。现在得月楼的盘子还没人接手,城中才经一场战火洗礼,可谓百废待兴。所以姑娘花钱把北口客栈包了下来,今日没有外人。只是这里实在简陋,统领说,小侯爷这样身份人,在堂子里坐着,这么冷的天,太过失礼,就让伙计辟出一间上房,布置成包间,二位楼上请。黑衣女子说着客套话,神色却十分冷淡,在前带路。柜台后面既无伙计又无掌柜,只有厨房还在冒烟,冷菜热菜一盘一盘端出来。前脚宋虔之与陆观进门,后脚客栈里的跑堂就开始上菜。上了三个菜,后面暂时没人来。本来已经入座的柳素光站起身来相迎,宋虔之大感意外,拱手道:还不知道姑娘如何称呼?我姓白。柳素光今日穿的是一身嫩红小袄,下配粉白棉裙,头发也解了下来,淡蓝珠花点缀在耳畔,宛如穿星流月。白姑娘。宋虔之从善如流地说,我们是要这么站着聊?柳素光笑了起来,眼波流转之间,弯翘的嘴角挂着独属于少女的娇俏。宋虔之不由感慨,漂亮女人就是有本事,明知道她要骗你,脑袋伸过去挨那一刀之前,仍要骗得你昏头转向心甘情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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