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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厂督给我当夫君》TXT全集下载_5(1 / 1)

他没有回答她,眸中光影浮动,只是浅笑。“兄长,你刚刚对念念说什么呀?”爆竹终于放完,她刚刚来回跑动,如今还气息不稳。“我说,你这个小怂包。”他打趣道。“兄长!”她娇嗔。她还欲再说些什么时,忽然听见头顶破空声响起,抬头便看见一朵朵璀璨耀眼的烟火绽放在了泼墨似的夜空。她惊喜地转头看向陆铭:“兄长?”“为你准备的,喜欢吗?”他唇角旋起笑窝,眼中有温柔在闪烁,点亮身后漆黑的夜空和南来北往的风。她用力点了点头:“喜欢,很喜欢。”逼下眼中的湿意,她咧着嘴:“兄长,除夕快乐。”除夕一过,便进了正月里。大大小小,各个部门的官员便陆续过来串门拜年,陆府一时间门庭若市,宾客络绎不绝。陆铭整日忙着应付来客、走动关系,已快半月没同沈婉柔一起用膳了。今日他难得回府得早,提着只木笼,笼上盖层黑布,径直去了沈婉柔的院子。沈婉柔正歪歪斜斜倚在窗边的炕上看着本书,这书不是甚么深奥典籍,却是她让拂冬托了府里的小厮在外淘到的画本子。画本子里讲的都是些才子佳人的风月之事。她也不觉得酸得掉牙,反倒看得津津有味。正巧手上拿着的这本看完了,她大爷似的撑着头,指挥着熙春替她跑腿:“熙春,这本《小姐快把心儿给》第一册 看完了,你去给我把第二册拿来。”于是陆铭迈入房内听到的第一句话便是这一句。他将将迈入一只脚,另外一只脚还没跟上来,现在却尴尬得不知是该上前一步,还是收回迈出的那只脚了。而此时里间的熙春恰好到外间来找书,见着了陆铭忙弯身行礼:“见过陆大人。”陆铭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十分自然地将另一只脚也迈了上来,随后便向里间行了去。沈婉柔看到陆铭时,她正在打一个巨大的哈欠,并且打到了最舒爽处,骤然瞥见门口男子的身影,她惊得连嘴巴都忘记了闭上。陆铭看了好笑:“行了,快把嘴闭上。”“兄长……你怎么来了呀。”哟,这语气里的不情愿也忒明显了些。“怎么?不欢迎我来?”他挑了挑眉。“不是不是!”她讪讪地摸了摸鼻子,“这是看兄长来了欣喜得都没反应过来。”他哼笑:“贫嘴。”“瞧瞧我给你带什么来了?”说着,陆铭将手中的木笼向上拎了拎。“用笼子装着,这可是活物?”少女期待地靠近。“掀开布看看。”他将手中的木笼向前递了递。沈婉柔用手牵住黑布的一角,接着一点点抬手掀起:“是小狗!”陆铭听她那惊喜的语调就知道这礼没送错:“嗯,下面的千户呈上来的。我见这小东西看着可爱,便拿来与你瞧瞧。喜欢便好好养着吧,就当与你做个伴。”笼子里的小狗全身雪白,圆墩墩毛茸茸的,可爱至极。而它此时似是睡着了,闭着眼睛四仰八叉地躺在软垫上,好不惬意。沈婉柔忍不住用手摸了摸,它便立时舒服地哼哼两声,更加肆意地露出肚皮来等着有人给它抓痒。“可真是个会享受的。”她轻柔地挠着小白狗的肚子,眼睛一刻都舍不得从它身上移开。“咳咳。”直到听见陆铭象征性地咳了两声后,她才有些意犹未尽地站起身,“兄长还有什么事吗?”陆铭:“……”这忘恩负义的丫头!“你来府中也有些时日了,却甚少出门,想必闷得慌,明日便是元宵,可想去赏灯会看看?”“想!”她有些谄媚地朝着他眯眼笑,小手牵住他的衣摆轻轻摇着,讨好的意味甚浓。陆铭轻笑出声:“那明日晚膳后我们便出门。时候不早了,早些休息。”“是!兄长。”她甜甜应下。正月十五,元宵节。沈婉柔和陆铭二人用罢了晚膳后,便登上了陆府的马车,向街市驶去。马车愈加靠近东西两市时,车外的人声便愈加鼎沸。“就在这停下吧。”陆铭对驾着车的刘叔吩咐,“再往前人便多了,车驾无法通行。”说完一撩车帘,率先下了车,又将手递了出去,把沈婉柔扶了下来。甫一下车,沈婉柔便被眼前熙熙攘攘、悬灯结彩的热闹景象所迷住了。以往在江南的时候,每年虽也有灯会,但其规模却都不如今日的盛大,天子脚下果然热闹非凡。“走罢。”因着人多,两人只能在被人潮推着向前,陆铭怕哪个冒失的冲撞了她,故一直让沈婉柔走在自己身前,用右手虚虚护着她。太久没有逛过街市,沈婉柔看什么都新奇,一会儿去卖首饰的小摊前瞅瞅,一会儿又停在卖香膏的小贩出挪不开步。陆铭也不催她,让她逛个尽兴。“兄长,前面有吆喝声。”陆铭点点头:“是的,再往前走便到了卖吃食的地方了。”沈婉柔一听来了精神,小身板激动得往前挤了挤,陆铭扯住她:“别急,等下走到了,想吃什么去买便是。”于是等二人到了卖吃食处,便传来了这样的对话——“兄长兄长,念念要吃冰糖葫芦!”“好。”“兄长兄长,念念要吃桂花糕!”“好。”“念念想吃龙须酥!”“啊,栗子酥!老板给我来一斤!”“糖蒸酥酪?来两碗!”到后来,陆铭已经没有吱声的机会了,直接演变成,沈婉柔拿起东西,他过去掏银子付款,成为一个被隐形的自动付账跟班。买了半条街,二人都有些乏了,如今听着沈婉柔买糖蒸酥酪时向老板要了两碗,陆铭心底一阵欣慰,直道没白疼这丫头,长大了懂得心疼人了,还惦记着他渴了,给他也点了一碗。摊主盛了两碗递上前,陆铭自然地便想伸手帮她接过,谁知那丫头动作倒快,直接一手一碗端起来,坐在小摊前的矮凳上一碗一口喝了起来。见状,陆铭嘴角抽了抽。他收回刚刚的话!个没心肝的丫头!第13章 逛灯会吃下不少东西后,沈婉柔便也不激动了,手中拿着个糖人儿,悠哉悠哉晃悠着。“兄长,前面便是猜灯谜的地方了吧?”陆铭点点头:“连续猜中三个谜底便可得一盏花灯。”“走!我们去试试。”她拽着陆铭的衣袖向前拖,往日里的端庄沉静果然是些表面功夫。他有些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任她攥着自己的衣袖前行。“开始了开始了,客官们听听好,猜中三个,本店的花灯任您挑选嘞!”面相和善的中年男人敲着锣大声道。沈婉柔闻言,眼见这家的花灯不同于别家,形态新颖,样式精美,着实诱人了些,便站在了小摊前等着摊主报灯谜。“第一个灯谜,四通八达,请各位打一成语。”“头头是道!”一时间,大大小小的声音囔着这一答案,许多人都答了出来。摊主笑着点点头:“第二个灯谜,久雨初晴,打一字。”这下回答的人声便少了起来,稀稀落落的几道声音响起:“昨。”沈婉柔有些急,看来在场的皆是有识之士,想要在这一众男女中拔得头筹,想来不是易事。“第三题,曾子何以真杀猪,打一成语。”这第三个灯谜一问出,众人便静了下来,皆是凝神思索。沈婉柔也用力搜刮着自己肚里的那点子墨水,却始终不得其解。正焦躁时,耳边忽然传来陆铭的嗓音:“非同儿戏。”“非同儿戏!”一时间,一男一女两道声音齐声响起。沈婉柔诧异转头,便发现了不远处与她一同作答的男子。那男子约莫二十出头,着一身墨色锦袍,面如冠玉,清新俊逸,一双桃花眼尽显风流,任谁看了都要由衷赞一句好皮囊,此时也同样笑着看向她:“姑娘先答出的,这局便算是姑娘赢了。”沈婉柔对男子的谦让有些意外,旋即便感激一笑:“多谢公子相让。那男子本想上前一步说些什么,却在目光触及陆铭的时候动作一顿,似有些讶然,最终他只是勾起唇角说了一句无事。“喂,人家姑娘都走远了,还巴巴看着呢?”一旁的友人拍着他的肩打趣。他笑了笑,没有辩解。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可还好,他知道了她的身份,日后两人总有相见之时。话说沈婉柔和陆铭逛完东西两市后,便顺着人潮渐渐行至湖边。不少女子今日买了河灯来,于晚间时候放入河中,以祈福祝祷。眼下水面上已漂浮了不少精致灯盏,点点微光疏疏密密缀于碧色水面,碧波托着粉色的河灯,红色的烛光映照着碧水,夜幕中的星辰倒影在河里,一时间竟分不清哪里是天上,哪里是水中,只有一条天地银河缓慢涌动着……醉后不知天在水,满船清梦压星河,便是如此般情状吧,她想。“可想放一盏?”陆铭看出她的神往。“那我们便去买一盏来。”荷花样式的灯盏小巧喜人,沈婉柔握着摊主递来的笔,凝眉深思,思索着自己的心愿——一愿双亲往生极乐,再无苦楚。二愿亲友无病无灾,平安喜乐。三愿能得一心人,携手白头,多子多孙。她一面写,陆铭便一面细细地看,视线扫过她的第三个心愿时,他的胸口处突然就那么若有似无,却又令他无法忽视的,痛了一下。多子多孙?怕是他这一辈子,都不能够了吧。一颗心,就像沉入水中的墨汁,荡漾着,散溢着,幽幽地沉了下去。“你很喜欢孩子?”“是呀,孩童这样可爱,若是能多几个,便是再好不过了。一家人说说笑笑,多热闹啊。”她背对他蹲下身,将自己手中写好心愿的河灯小心翼翼放入水中,目送它一点点漂远。她看不见他的表情,只听见他在身后缓缓道:“开了春再过几月,你便十六了,也是时候考虑婚嫁之事了,若是遇上了合心意的男子,来和我说,兄长替你做主。”她没有转身,垂下头来,笑容几许落寞:“我如今身世尴尬,一般人家怕是会有芥蒂,我也不愿进那些高门贵族,只想找一个品行端正、心意相通的男子好好过日子即可。”“想那些作甚,陆府便是你的依仗和靠山,若你看上了谁,我自当想法子让他们心甘情愿地上府中提亲。”她听着他狂傲的话语,扑哧一笑:“强扭的瓜不甜,这种事情,还是交给缘分罢。”那日元宵过后,陆铭还真给她挑选了些京城贵公子的画像送来,说是让她自己先相看着。今日是李家公子,昨日是王家公子,前日是张家少爷,这几日每天都有前院的小厮送来画纸,沈婉柔真真被陆铭弄得哭笑不得。正想着这茬,拂冬便进来传话:“姑娘,前院又有小厮过来了。”沈婉柔闻言扶额叹息:“兄长也忒心急了些。罢了,你让那人把东西呈上来吧。”拂冬不消片刻便进了屋:“姑娘,这次送来的不是世家公子的画像,是一封信。”沈婉柔疑惑接过,目光扫至“谢璟玉”这三个字时,滞了一滞。她打开信件,昔日闺中密友写道,二人许久不见,甚是想念,京郊的梅花开了,想约她一同前去赏景。信的内容不多,却字里行间流露出与她的熟稔之情,只说约她出门踏青,旁的事一字未提。她便笑了,她的好友,果然还是最了解她,明白她心意的。尽管谢璟言是她嫡亲的兄长,可一旦璟玉清楚了她的态度,便再不会提及她不愿听之事。沈婉柔起身行至桌前,提笔便欢快写下一个“可”。第二日,她便带着拂冬上了陆府的马车,前往京郊琳琅山。马车行了一个时辰方才抵达山脚,今日天气晴好,不少游人纷纷来此赏梅,好不热闹。沈婉柔将一下车,一道熟悉的悦耳嗓音便立时响起:“婉柔。”她有些惊喜地转过身,果然见到青山脚下,琳琅亭前,立着位眉清目秀的美丽女子。这不是她的至交好友谢璟玉却又是谁?“璟玉!”沈婉柔急走几步,上前握住她的手,张了张嘴却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婉柔,一年不见,我真想你。”谢璟玉主动打开了话匣子。“我也是。这一年我有太多想和你说的私房话,走,我们慢慢说。”两位姑娘便在前头说说走走,欢声笑语不时响起,身后跟着的两家的丫鬟面上也是喜色。“璟玉,你看那处景色不错,还设了石椅石桌,我们去那儿坐下歇息一会儿可好?”谢璟玉点点头:“走了这许久也有些乏了,便先坐下喝口水吧。”要说二人所选这处,可真真是妙极,四周梅树环绕,雅致清幽,一丛丛红梅傲然屹立枝头,鲜红如血的艳色与树枝上的皑皑白雪相衬,愈发显得这梅花绮丽多姿,超凡脱俗。可这样好的去处,留意到的可不止她二人。“喂,你们两个,到底要坐到什么时候才走啊。”一道带着些傲慢与不耐的女声响起。沈谢二人同时看向来人,那个站在她们十步开外之地的红衣女子。那女子一脸桀骜散漫,着一身正红镂金丝钮牡丹花纹蜀锦衣,脚蹬一双绣七彩凤凰镶红宝石小羊皮靴,腰侧挂着根皮鞭,一头青丝全数扎起如马尾般垂于身后。全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强烈到令人无法忽视的贵气与傲气。沈婉柔虽不识得这女子是谁,却也能从她通身的气派断出她非富即贵。而生于京城世家名门的谢璟玉却是在看清来人的一瞬,便认出了这是当今天子最为宠爱的九公主,其母便是那宠冠六宫,多年来圣宠不衰的荣贵妃。若说这京城中能在大街上横着走的小霸王有谁,眼前的光华九公主那绝对是排得上名号的。“参见光华公主。”谢璟玉一扯身后的少女,带着她向光华俯身行礼,“我等不敢劳公主久等,方才实在是未察凤驾,还望公主恕罪。”那女子一开始本是木着张脸,如今受了眼前两个小姑娘的礼,又听了这样一席诚挚解释,脸上的冰山便有些快速消融的迹象,她双唇蠕动,似是不知如何开口,抿了抿唇,良久才吐出一句:“无事。”接着便没了下文了。沈谢二女未得公主的准许,不敢擅自起身,虽福身得久了后腰实在是酸,可也只能自己暗自忍耐,还得将这难受生生忍着,脸上不敢泄露丝毫异样。“赵莹萱,你又在胡闹些什么!”就在二女快要站立不住时,一道清润的男声及时传来。只见梅林通向外间的青石小路上,疾步行来一位着冰蓝锦袍的俊逸男子,他脸有怒容,而这怒,便是冲着这天之贵女光华九公主去的。光华公主闻声怔了怔,脸上竟有一瞬显露出似是惊喜的神情,可这一丝可疑的神情还未被他人看清,便被她脸上迅速涌现的挑衅给取代。“怎的?我光华想欺负谁,还得看你的脸色吗?”她转身,冲着男子高高挑起左眉。“你别太过分!待我下次宫宴见到荣姨母时,定要她好好管教下你。”光华嗤笑:“你去啊,这又与我何干?”那男子闻言额角青筋跳了跳,终是深深吸了口气压下怒火,再开口时,语声便平和了许多:“光华,听话,今日众人皆是出来踏青郊游,谁也不想挑起事端,得饶人处且饶人,你莫要再胡搅蛮缠了。”光华闻言,眸色渐渐转冷,却并未出言辩解:“若我偏不呢?”作者有话要说:又有新的人物出场啦,撒花~~厂督大人和念念现在对彼此还是兄妹之情哦,不过这份情感正在一点点升华中~感情是需要慢慢培养的,也是要经得起诱惑和考验的。这样得来的爱情才会使人更加珍惜,也更加的难能可贵~这就是一篇让大家放松心情的恋爱小甜饼,不会虐,大家放心看,又爽又甜,嘿嘿~第14章 遭贼人沈婉柔看着眼前二人你来我往,心中惊诧至极,且越看越觉得这与光华公主争执的男子面容十分眼熟,好像曾经在哪儿见过,脑海中一张模糊的面容逐渐清晰,随之与眼前男子的五官重合,她惊觉,这便是元宵那晚赏灯会上与她一同猜灯谜并最终谦让她花灯的男子!理清了思绪,她再一抬头却眼见那二人愈吵愈激烈,隐隐有些收不住火的趋势,忙出声阻止:“公子,您误会公主了,她本也是走得乏了,想要在此处坐下稍事休整,是我与同伴未曾察觉她的身影,倒教她久等了。”听见她替自己辩解,光华公主转过身注视着她,眸中隐有意外之色。“本是一件小事,无伤大雅,公子您的好意我与好友心领了,只莫要伤了和气才是。”叶皓轩闻言有些讶然,半信半疑地瞥了红衣女子一眼:“她说的可是真的?”光华冷笑一声:“爱信不信。”说完便转身离去,依旧是孤傲的姿态。那男子也不再理会她,转而行至沈婉柔身前:“姑娘,我们又相见了。”沈婉柔看着他咧嘴笑时露出的一排光洁牙齿,嘴角抽了抽,暗道这人变脸变得也忒快了些:“不论如何,还是多谢方才公子仗义相助。”他便弯了弯一双勾人桃花眼:“在下叶皓轩,敢问姑娘芳名?”她姓甚名谁本无需告知一个外男,只自己确是接连两次承了眼前这人的恩,故当下也诚心答了一句:“姓沈,名婉柔。”“我这人性子洒脱,爱交朋结友,姑娘与我相识便是缘分,我们还会再相见的。”说着他拱了拱手,“今日本是陪友人前来赏花,偶然瞧见姑娘在此便寻来看看发生何事,如今无事,我便也该回去与友人一道了。告辞。”“叶公子慢走。”她浅笑颔首。瞧着那男子行得远了,沈婉柔才终于叹息一声,苦着脸揉了揉腰间,后腰处现在还酸着呢。“婉柔,你可知京城叶家?”她正感慨着,刚刚一直静默的璟玉却突然问道。“可是四大家之一的叶家?”“正是。昔日陆叶冯谢并称为京城四大家,因镇国公府满门被斩,陆家便从这称号中被除了名。当年由陆府占据着的第一世家的名头便落在了叶府头上。这叶皓轩便是当今右丞相之子,在家行四。虽说他去年才至弱冠,可其风流的名声却在京中流传已久。婉柔,和他相处,你需多留几分心,却也莫要得罪了他。”沈婉柔听了心中一暖,握住谢璟玉的手道:“你说的我都记住了,有你这般心细体贴的密友,乃我之幸。”却说沈婉柔和谢璟玉又艰难行了半时辰的路后,便纷纷累得不行,打了退堂鼓,调转了方向下山,打道回府了。好不容易上了马车,两个姑娘皆是昏昏欲睡,马车轻晃,沈婉柔终是没抵过那汹涌而来的困意,枕着谢璟玉的腿便沉沉睡去。“婉柔,醒醒,已经进城了。”混沌中,有人轻轻推搡着她,可那眼皮似有千斤重,怎样都睁不开来。“沁芳斋就在前头,你若再不醒,我们今日便买不成他家的点心了。”谢璟玉说着,嗓音带笑。一听见吃食,睡着的少女果然挣扎着从好友的腿上坐了起来,边揉着惺忪的睡眼边口齿不清道:“还有多久到呀,他家的玫瑰酥可是一绝。”说着还咽了口口水。谢璟玉一点她额头:“马上便到了,届时多买些,让你吃个尽兴。”马车在沁芳斋停下,谢沈二人自下车进了糕点铺子挑选。一刻钟后,两人拎着打包好的糕点出了门,正有说有笑地往马车旁走,谁料沈婉柔却突然被一暗处窜出来的男子冲撞得站立不稳,随后便觉腰间一空,糟糕!荷包被那贼人顺走了!“刘叔!追上他!”陆府的车夫闻言即刻便跳下了马车,奈何那灰衣男子狡猾得像是入了水的泥鳅,一股脑儿往人堆里钻,难以擒获。沈婉柔心急如焚,大庭广众下也顾不上那劳什子的仪容了,提起裙摆便也上前追了去。那荷包里有阿娘的玉佩,她带在身边近十年,是阿娘留给她的为数不多的念想,她定不能让那贼人偷了去。正在此时,一位身着红衣的艳丽女子骑着匹通体黑亮的骏马自长街那头打马而来,风驰电掣,身后尘土飞扬。只见她骤然抽下腰间细长的皮鞭,动作干净利落地将皮鞭一挥而出,破空声响后,紧接着便是“啪”的一声,那鞭子在灰衣男子身上落下的地方,霎时便见了血印。那贼人受了这一鞭后踉跄几步,摔倒在地。红衣女子一夹马腹行至近前,右手握着皮鞭漫不经心地向左掌心一下下敲打着:“我的耐心有限,把东西交出来。”这时,沈婉柔和陆家车夫也终于跟了上来,见此情形,皆是愕然。着破旧灰衣的男子哆哆嗦嗦从地上直起身,抖着双手将荷包呈给大步行来的刘叔后,便向着红衣女子开始求饶:“贵人饶命,贵人饶命啊,我也不是那惯靠偷人钱财过活的贼人,实在是这些年为了给家母治病,花光了所有的积蓄,现在家母病重,却没钱买药,所以才一时猪油蒙了心,偷了那位姑娘的荷包。”按大兴的例律,当街行盗窃之事者,若是被受害者告到了官府,须杖责五十,以示惩戒。这五十棍下去了,人不死也残废了。那男子见骑在马上的红衣少女脸上并无松动之意,当即一下一下朝地上磕起了头,“砰砰砰”,额头触及地面发出一声声闷响,没过多久额前便被磕破了皮肉,鲜红的血自他额间蜿蜒而下,纵横满脸,状貌极为可怖。正当沈婉柔准备出声制止时,光华公主嗓音清冷道:“行了,别磕了。方才你偷人财物,这十几个响头是向那姑娘赔罪的。但念在你一片孝心的份上,我给的这些银子你便接着罢,给你娘看完病后应当还有盈余,到时候做个正经买卖,别再偷鸡摸狗了。”说着,从怀中掏出个荷包,准准扔在那男人身前。那男子颤着手捡起地上的荷包,感激得涕泪横流,连连作揖谢恩。“等一下。”光华公主勒着缰绳准备离去的动作被一道女生所打断。沈婉柔走到近前,手中紧紧攥着失而复得的荷包,一字一顿道:“方才多谢公主了。”光华察觉出她眼中的真挚谢意,抿了抿唇,语气却还是生冷:“不过举手之劳而已。”沈婉柔便笑了:“公主,我能感受到,你本是心善的女子。其实很多时候,你无需强作孤傲冷硬来遮掩自己的情绪,因为这样会让那些本想亲近公主的人,望而却步。”说完,她便直直看进了那双琉璃色的眸子里。光华瞳孔微微一缩,随即斥道:“大胆。”“公主,一旦披上无坚不摧的外壳,那便是极容易吃亏,也极为孤独的。或许你可以试着,对身边的人稍稍转变下态度,看看会有怎样的不同。”光华目光复杂地审视着她,只见眼前女子虽是笑着,脸上却并无谄媚之色,言辞之间虽谦逊有礼,却丝毫没有迎合她的意味。躲在厚厚心防下的小触角有些禁不住诱惑,想要试着去感受它渴求已久的温暖:“你是哪家的姑娘?“我姓沈,名婉柔,如今住在东厂陆大人府中。”九公主不置一词,左手一拍马背,踩蹬上马,整套动作做得行云流水:“我记住你了。”言毕,调转马头扬长而去。一袭红衣张扬艳丽,挺立着的身姿英气潇洒,沈婉柔注视着她渐行渐远的身影,心中不知为何,对这位面冷心热的公主竟生出几分喜爱之情。“听说你今日在外过得很是精彩?”晚间两人用完膳后,一同向书房行去时,陆铭用满是戏谑的语气问道。“兄长,你就别来打趣念念了。”沈婉柔哭笑不得,“白日里短短几个时辰内,横生两场变故,实在是让我有些吃不消。”“那光华公主的亲生母亲荣贵妃虽是个工于心计、城府颇深的,但她生的这个女儿却和她的脾性全然不同。九公主虽不善交际,一向冷傲,却是个心地善良的。若她向你示好,可主动与之结交。她身份尊贵,行事肆意,只要有她在,京中的贵女便没有一个敢难为你。”陆铭耐心提点,她便认真听着,一一记下。“至于那个叶皓轩,不是什么专情的男子,离他远一些。”她笑言:“兄长放心,我至多与他成为好友,念念不喜欢他那样的。”“哦?那念念喜欢怎样的男子?”他眸中带笑,问出这个问题后,心中竟似有一根细细的丝线,轻轻地吊着他,让他既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期待,又有些对她接下来回答的紧张。“嗯……”她当真皱着眉头,煞有介事地想了起来,“念念喜欢温和有礼、学识渊博、心胸豁达、成熟稳重却又不失幽默,不会聒噪但性子开朗的翩翩少年郎!”陆铭嗤笑:“那看来挑遍世间男子也未必有能让念念动心之人了。”“兄长!”她鼓了鼓腮帮,“我要求有那样高么!”右手握拳放在唇边咳了声,陆铭正打算接着打趣她,便听见小姑娘欠打地咕哝一句:“要实在是没有那样的男子,就算了吧,不过退而求其次,像兄长这样的,也勉强称得上不错。”作者有话要说:二更来啦~第15章 给她擦药“咳咳咳……”陆铭措不及防听到她这大胆的答案,一愣神后,便开始剧烈地咳嗽起来,甚至因为咳的时间有些长,而面色微微发红。“兄长!”沈婉柔慌了神,连连拍抚着他的后背,帮他顺气。待陆铭终于平复好气息后,头一件事便是转身给了她一个暴栗:“你这丫头,倒是真敢说。”她捂着额头,委屈地瘪瘪嘴:“不过是句戏言嘛,兄长这样凶作甚。”眼见她额间的娇嫩肌肤霎时便红了一片,他有些自责没控制好自己的力道:“很疼?”“嗯!”她倒是会做戏,给点子颜色就能开个染色坊。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他算是败给她了:“前头便是书房了,房里备了药,进屋后我给你擦些。”她本是想一口回绝的,心道不过是泛红而已,又未红肿,擦药便有些小题大做了,可谁知嘴巴不听她的话,说出口的却是一句:“那便有劳兄长了。”推门进屋,陆铭去墙边的梨花木架上寻来了一个小药箱,药箱里瓶瓶罐罐竟是装了不少,沈婉柔见状笑言:“兄长这药箱便是与那行医问药的大夫相比,也差不离了。”陆铭勾了勾唇,不甚在意道:“前两年出任务时总是免不了磕磕碰碰,齐伯年纪大了,若是回回都请他来,来回奔波终究是辛苦,后来我便有了常备伤药的习惯。”几年心酸被他一笔带过,她心底有些木木的痛:“那现在呢?兄长可还会经常受伤?”他一面从木箱中找出了药膏置于桌上,一面哂笑:“现在要少些了,不过被刺遇袭依旧是家常便饭。”“来,坐过来,凑近些。”他已将瓷瓶握在掌中。桌后只有一把椅子,沈婉柔不好意思让陆铭站着为自己上药,便在他身前蹲了下来,眨巴着一双水灵灵的杏眼,做出准备好的姿态,乖巧地望着他。沾着冰凉药膏的手指轻抚上她的额头,以打着圈儿的方式缓缓按摩着,她猫儿似的闭着眼睛享受着,舒服得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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