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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节(1 / 1)

明长宴看了一会儿,便合上画像,叹了口气。秀玲珑道:“还有一事,我也要告诉你。”明长宴收起画,问道:“什么事?”秀玲珑开口:“你可知道三王爷楚之涣。”明长宴道:“三王爷,不是三皇子吗?”秀玲珑道:“亏你还住在天子脚下,这消息还还没有我来的灵通。皇帝已经立了诸君,三皇子择日搬出皇宫。”立储一事,明长宴略知一二。他刚进皇宫之时,宫中谣传要立大皇子为诸君,后来大皇子暴毙,立储之事便一拖再拖。李闵君道:“我朝皇子不多,大皇子已经没了,只剩下一个心智不全的二皇子,一个平庸无奇的三皇子,还有一个就是妤宁公主。既然三皇子成了三王爷,难道是立了二皇子那个傻子为储君?!”秀玲珑道:“非也。皇帝择楚家血脉,从旁系一支中选了一名天赋决绝的少年,择优而选,破除世袭,立为储君。”明长宴听到,心中为之一荡。“择优而选?”秀玲珑点头:“古往今来,还没有哪个皇帝做成他这个模样。非但择优而选,还立了三相五师限制未来新帝权利。”李闵君听罢,半天说出两个字:“荒唐。他为何这么做?当年他弑兄夺嫂,不就是为了这个江山,如今皇帝当够了,难道是良心发现,准备赎罪了?”秀玲珑道:“你可知储君之位,还需娶妤宁公主为妻,新帝登基,公主为后。”李闵君哑然。燕玉南开口:“看来传闻不假。”明长宴道:“皇帝虽然荒唐,不过,他的一生就是从荒唐开始,现在又荒唐的结束,倒也随心所欲,不尊礼法,是个猖狂之人。”李闵君道:“玉南,你听来的什么传闻?”燕玉南老老实实回答:“前些天去买菜的时候听见的。就在乐司坊边上的书堂中。我看有许多书生聚集在一起,正讨论这件事情。他们说皇后是个妖后,迷惑了皇帝。”秀玲珑道:“皇帝要新太子娶公主,无非就是担心皇后将来的地位。眼下两名皇子,二皇子痴傻,绝不是一个可依靠之人。三皇子亲母当年因口出恶言侮辱皇后,被皇帝赐死,他难免怀疑三皇子怀恨在心,若将来自己仙逝,无人照拂皇后,保不准三皇子登基后能做出什么事来。”“若不是妤宁公主为女,皇帝估计恨不得立她为储君。此法不行,他便找了个折中的办法,从楚家旁系之中选一名天之骄子,公主为皇后嫡女,将来他驾崩,公主为后,皇后还有赵家做支撑,后顾无忧。”明长宴道:“皇帝此人做法实在令人匪夷所思,我想,群臣百官恐怕要被他骇死了。”秀玲珑笑道:“这个皇帝当年立嫂为后就已经震惊天下了。他既然做的出为一个女人而打江山事情,当然也能做的出为她拱手送江山的事情。江山于他,不如心爱之人。何奇之有?”明长宴不予置否。他问道:“你要与我说三王爷的什么事情?”秀玲珑道:“皇帝此举令百官愤愤不平,一半的人都去拥护了三王爷。此时又逢大宴封禅,你认为三王爷会做出什么事情?”李闵君道:“父亲立外人为储君都不看一眼自己,他非痴傻又非稚子,但凡有一点野心,恐怕都要造反。”秀玲珑道:“外忧内患。没等外人打进来,中原夺嫡已经暗中起云涌。三王爷早年与我有过几次合作,我见他出手之大方,花钱如流水,但吃住却十分节俭,也没听过他有什么府邸。这些钱,怕是用去养兵买马了。”明长宴道:“你说他有私下养兵?”秀玲珑点头:“不错。当然,这也是只是我的一个猜测。传言,三王爷平庸无奇,只顾风月,夜夜流连百花深处。我与他几次接触下来,发现此人说话滴水不漏,半真半假,极难对付。若不是性格天生温顺,那便是城府极深。若是后者,小长宴,你有何感想吗?”明长宴道:“他如果是韬光养晦之人,养了这么多年,也该有所行动了。这样看来,二皇子痴傻与大皇子暴毙都极为可疑。”秀玲珑道:“我听闻元侧妃暴毙在先,大皇子随后便一起去了。”明长宴点头:“元侧妃在宫中十分得宠,父亲是镇国公,娘家是四大家族之首的赵家,夫家则是排行第三的秦家。大皇子如果不死,这背景实力,绝不容小觑。”他说完,恍然大悟:“难怪不得!”李闵君道:“难怪不得什么?”明长宴回忆道:“当年王少侍讲宫中冤魂报仇一事全数推到我头上来,让我替幕后之人顶了这个罪名。最后这个少侍就消失不见,我与怀瑜回去查看时,已经完全找不到此人,但她的家世背景却不是杜撰。现在看来,恐怕这个王少侍就是三王爷之人,只有宫中的人安插外人进来才能做到毫无破绽。那么我进竹林小筑时,百里灯与王少侍分明是做戏给我看。他二人是认识的,那么百里灯的假神仙草,便是偷给她,或者她背后之人。”秀玲珑提醒道:“既然你说的那名女子是真实存在的人,可曾询问过她的家人,她去了何处?”明长宴摆手:“不必询问,估计早就命丧丑观音之手了。”这世间,谁能毫无破绽的扮演另一个人,谁会不遗余力,要害他性命。普天之下,非丑观音莫属!李闵君未参与明长宴在宫中的这一段时光,因此听得云里雾里。虽然秀玲珑也不曾进宫,不过她向来不出门知天下事,凭借明长宴的三言两语,倒也能猜出前应后果。明长宴问道:“你刚才说,楚之涣去哪儿了?”秀玲珑开口道:“百花深处。”第86章 听雨沉雪(二)百花深处, 白天, 红白灯笼不曾点灯,挂在空中, 风一吹, 形影孤吊的随风摆动, 十分阴寒。此处地形复杂,巷子众多, 就算是住在里面的姑娘,若没有人领着,一不小心穿进了另一条巷子,恐怕也要在里面走个一两个时辰。说不定, 也出不来。楚之涣只身一人前往百花深处,他选了一条平平无奇的巷子进去,摘下屋檐上的灯笼,越往里面走, 屋檐覆盖愈发密集,光亮也越少。极少的一部分人才知道, 百花深处分为上下两层。上层供江湖中人,达官贵人寻欢作乐。而下一层,则是姑娘们不接客时, 休息的地方。下层地势较低, 从百花深处的一条巷子穿进去,拐了无数个弯之后,面前终于出现一扇古朴的木门。推开门, 一道长长的青石台阶,由上至下,出现在楚之涣的眼前。他轻车熟路的沿着台阶拾级而下,俨然是熟悉这里的地形。台阶并不是直直到底,中间还转了几个弯,楚之涣行色匆匆,终于走完最后一条。最底下,孤零零的放着一把撑开的竹伞。楚之涣急着赶路,没有多看一眼这把竹伞。谁知,只是错开了这一眼,他的脸上,便接到了一滴雨。楚之涣连忙转身,将地上的竹伞匆匆拾起,继续向前赶路。最终,到了最后的地方。一棵需要四名成年男子合抱才能抱起的大树边上,一个女人,手持毛笔,正在描眉。这棵树枝叶婆娑,虬枝盘旋。树边则是一处大殿。大殿之中被挖了一个池子,一面死气沉沉的池水之上,唯有一条仅仅能容乃两人过的竹桥连接。竹桥的末尾,是一张奢华的长塌。长塌之上,正是画眉的女人。不过,她画眉,并不是为自己而画,而是为她手中的纸人而画。楚之涣眉头皱起,问道:“怎么是你,他人呢?”榻上描眉之人,一手掐着纸人的脖子,另一只手换了一直毛笔,专心致志,无比用心的开始替纸人点绛。一滴浓郁的几乎化不开的红墨,落在纸人的眉心。点绛的女人手顿了段,突然,扔了笔,扔了纸人。那纸人的脸俨然是她废了大工夫精心绘制的,此刻说扔就扔,并且还嫌扔的不够远,落在脚边的时候,还被她踢了一脚。女人躺在榻上,翻了一个身,说道:“无趣,实在无趣。”她半个身子在榻上,一手一脚却挂在塌下,十分随性。楚之涣道:“白瑾。他人呢?”榻上之人,正是离离。离离瞥了他一眼,冷淡无比:“好笑,他去哪里我如何知道?”楚之涣开口:“你不知道?”离离道:“我为何要知道?”楚之涣道:“那你为何坐在他的榻上?”离离道:“难道他坐得,我就坐不得吗?你怕他啊?”楚之涣微微一笑:“你与我自然不同。有些东西,你做的,能有一条命在,我去做……”他话不说完,但是后面半句话,不言而喻。“无事不登三宝殿。”离离撑着下巴,瞥了一眼楚之涣,“你这次来又是做什么?”她手指轻轻一动,方才被她踢进水中的纸人,摇摇晃晃的又浮出水面,随着她手上控制的银线,一步一步爬上岸来。银线极细,若不是仔细去看,很难看清纸人身上还有线条。也正因为如此,那个自然看上去仿佛自己活了似的。落水之后,面上的妆容花花绿绿扭曲成了一团诡异的颜色,五官如融化一半挂在脸上,爬上来时,令人毛骨悚然。只不过,离离的操控技法似乎不是很熟练,纸人摇摇晃晃走了两步之后,便轰然倒地。她嗤了一声。楚之涣对这邪魔外道似的手法避之不及,连忙挑重点的说:“他的事情都办好了吗?”离离切断了线,说道:“大宴封禅还没有开始,你急什么?”楚之涣道:“他的那个法子真的有效果吗?能帮我控制住所有人?他这一段时间,神出鬼没,我找不到他在哪里,你找得到吗?”离离:“你现在来不信他,未免太晚了。他么,自然是有事要做。王爷不是要文武百官听命与你,这不是一件好办的事情,就算是他也得费一番功夫。”她玩不成纸人,又无所事事的剪起了灯芯。楚之涣问道:“我要他们听话,并不是要杀了他们。你替我转告他,不可肆意杀人。”“王爷只管在家里等着好消息,大宴封禅之后,必定要你坐上皇位。只是王爷千万不要忘记你答应了他什么。”楚之涣道:“本王何时忘记过?到时候等本王登基,等本王继承大位之后,他决不能再制造这些瘟疫,危害百姓。他不是想要人么,以后天牢中的死刑犯,他要多少有多少的试药,本王给他当靠山,还怕有人查吗。”离离神情专注的剪着灯芯,不再理他。楚之涣知道这位天下第一美人,不但性格孤傲,而且脾气也十分古怪。她似乎对任何事情都不感兴趣,黄金珠宝,美酒权利,没有能打动她的东西。前一段时间,她的身份终于暴露在明长宴面前,从地上转移到了地下,终日躲在这不见天日的水榭台中。不过看她的样子,她也没什么无聊的。楚之涣刚走不久,门口,又出现一个人。离离望去,坐直身体。她眼前出现的,是一名红衣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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