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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1 章 杀死执政官(十八)(1 / 2)

第101章

从一开始,奥特设下的棋局里,能杀死执政官的武器就不是那所谓的特殊武器。

他料准了有谋杀案的提示出现,红方会将一位选手安排在武器研究院,那么关注到这个停摆的武器研究项目顺理成章。如果奥特有制造先进武器的能力,这个项目的幕后设计人大抵就是他本人。蓝方之所以要袭击武器研究院,也不过是为自己真正要做的事情打掩护。炸毁武器库最好的时间点就是在第一回合,为什么作为布局方的他们没有想到?

因为它只是障眼法而已。

有研究院的爆\\炸在前,谁又会注意到他们真正的目的是找到兔子先生,解决自己布局上的漏洞。红方当时的主执棋手不但没有发觉,还被他们牵着鼻子走,将所有的重心都放在了这件武器上。

如果说一开始,范妮对这件武器还存有一丝疑虑——因为这是伊泽做出的判断——那么发现它即将被毁去之后,她就将它看成了破局的唯一关键。所以当艾贝毁去它时,她的情绪才会骤然崩溃。

但……为什么是舆论?

“为什么是舆论?”伊泽问。

“因为n是骗局啊。”艾贝一边卷报纸一边说,笑笑的模样就像在说谎话,反倒是卷报纸这件事更让她上心。

n代表着游戏里的体质,也就是血量上限,或者说防御力,而这个单词同时代表着“欺骗”与“骗局”。

“身体防御力是骗局,那什么才是真相?”

伊泽脱口而出:“精神力。”

“是的哦,与防御力呈对比的不是攻击力,而是精神力。他的防御力堆得有多高,精神力就有多脆弱。所以简单的武器是杀不死他的。”

奥特的设计初衷未必和这个词有关,但艾贝想到之后就觉得巧合得很有趣,而对伊泽和观众来说,这样的解释简单又直观,再好不过。

而这,是兔子先生从一开始就给予她的提示。

第一回合中,她玩了一局小游戏,那个小游戏叫做“让兔子先生头疼”,简单的身体碰撞、搞怪捣蛋都不能让他头疼,最后是小朋友们的哭声令他头疼投降。一场奇怪的开局游戏,一个奇怪的结局。可如果将蓝方当做兔子先生,怎么才能做到让蓝方头疼呢?

这个结论从一开始就被送到了艾贝手心里,这就是兔子先生给出的小小奖励。

会给出关键“武器”提示的兔子先生,自然是偏向于红方阵营的人,所以她不需要确认对方的真实身份。当然,这也不是很难猜。

一盘棋局只有三个阵营,红方、蓝方,以及一个神秘莫测的“上帝的使者”。

他不是红方的人,经过“酒吧的对视”再排除蓝方身份。他在酒吧出现的那天,酒吧出现了扩散疫情的“粉尘爆炸案”,所以他归属于“上帝的使者”,是其中的一员,这就是他的第二个身份。

“其实棋局世界给了我们很多提示呀,如果不打

舆论战,那么报纸的刻意出现、那个组织的存在就都失去了意义。讲故事的时候,怎么能不把所有的元素都用起来呢?”

伊泽似懂非懂地点了下头,其实他仍然有许多不明白的地方。

艾贝为他们解惑的方式就像在剥洋葱,一层皮掉下来,“真相”辛辣刺激,可是定睛一看,仍然包裹着层层薄白的皮,看似一眼就能看透,却始终看不到核心。

现在他最好奇的莫过于——“她要如何才能将舆论当做武器?”

艾贝走在大街上,繁华的商业街里人们摩肩接踵,时尚的女郎提着战胜归来的购物袋,男人们叼着雪茄烟在露天的咖啡馆中谈天论地。主城仍然是太平盛世,执政官a的死亡没有引起任何的议论,没有新闻、没有报道、没有人与人的交头接耳,也没有小道消息的流传。那天在场的人如同被人收买了,不约而同“失去了记忆”。

大家都没有因为执政官a的去世而工作停摆,就好像执政官没有真的死亡,死了的只是一个傀儡罢了。而真正的执政官还在幕后维持着主城的稳定运行。

但这里是信息传输方式落后的棋局世界,那些信息也许只是没能被传送出来。

她要做的就是将信息送到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兔子先生和她约定的暗号就在这个区域,她买了一支甜筒,决定边吃边找。

怎么将舆论当做武器?

对从政的人来说,民众的支持率至关重要,而“上帝的使者”破坏了主城主城,对民众的安全产生了极大威胁,这就是送到他们手中的刀。当人们知道他们信赖的执政官,其实和“上帝的使者”这些恐\\怖\\分\\子相互勾结,用袭\\击市政厅的耸人听闻的方式,将生命献祭给魔鬼,只为了与商人合作,通过武器买卖牟取暴利,不知会作何感想?

市政厅确实颁布了武器禁令,但地下的黑市却奇怪的存在着,始终无法取缔。

而拿到他们勾结的证据,就要仰赖于兔子先生这个关键人物了。

兔子先生还有第三重身份——“揭幕者”。这是她给他取的称号。当执政官、上帝的使者、首富他们在幕后表演时,他将大幕揭开,将黑暗的舞台公之于众,这就是他的任务。在棋局世界的故事之外,他扮演着“提示器”的角色,而在棋局世界的故事之中,他以为她和他有着同样的目的,所以愿意将他搜集到的资料给她。

对那个组织来说,称他为反叛者也许更恰当。

他的手中,掌握了执政官和“上帝的使者”相互勾结的证据,艾贝只要拿到它再公之于众,对执政官的声誉就会造成致命的打击。

这就是艾贝所说的“舆论武器”,作用于棋局世界的内核就是“精神攻击”。

原本死在舞台上的执政官对民众来说充满了戏剧性,是揭幕后的首演。但现在看来,仅仅是在b权贵内部展开,b仅邀请了个别平民代表的b慈善拍卖会b,冲破不了蓝方的舆论封锁线。

那她只能再让舞台发生一次爆\\炸了。

艾贝寻找兔子先生藏下的资料的过程,如同拍一支冰淇淋的广告。双重场景融和,双色螺旋的奶油上像倒映着建筑物内盘旋的楼梯,而艾贝螺旋向上走,当甜蜜美味的奶油液体逐渐融化在口中时,乔装的“间谍艾贝”已经拿到了绝密的资料,却舍不得扔掉掩护作用的道具,站在冰淇淋店的招牌下,一口一口将酥脆的蛋皮吃掉。

接下来就是将这些信息送到他们能登出的大众传播机构……

突然,她的电话响了起来。

是伊泽打来的,他沉稳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焦灼:“奥特不见了!”

“别急。”艾贝吃完最后一口蛋皮,“慢慢说。”

“你走了之后,他们家那个孩子突然回来了。”

“利克?”

“对,我只能让范妮去藏奥德里奇和奥特,用被邀请来的武器研究院项目负责人的身份去应付他……”他说着,声音里透露出懊恼之意,“结果被他发现了破绽,趁我不注意跑到了主卧室,我不得已只能将他也绑了起来。不过等我回到主卧室,奥特就不见了,范妮昏迷不醒,奥德里奇也一样。是我太粗心了。”

艾贝道:“他想走,你们确实关不住他。”

就在两人说话时,街上忽然多了许多新鲜出炉的报纸。艾贝隔着露天咖啡馆的玫瑰篱笆矮墙,向人借来了一份。上面对市政厅慈善晚会的事大书特书,配上执政官a亲切与民众握手的照片,还有募捐的款项数目与去向。几乎透明的拍卖与捐款过程令路过的人赞不绝口。但报纸上只字未提执政官a死亡的消息,掩盖了真相。

看来奥特抢先一步,霸占了舆论阵地。

执政官a虽然不是真正的目标人物,但如果范妮不和她内斗,提早发觉他非死棋的身份除掉他,蓝方失去了明面上的棋子,也不会逐步回转民众的支持。

伊泽说过,蓝方完成布局之后,主脑会根据他们的布局撕开一个口子,如果蓝方能将口子补上,那么他们就有机会获得胜利。这局棋,蓝方被主脑查找到的漏洞就是主城民众对执政官的风评。所以执政官a会像一个花枝招展的移动箭靶,大胆地在红方的眼皮子底下组织各种活动,平息民怨。

他们的阵营在棋局设计上与“上帝的使者”相互勾结,可是在走子过程中却又必须弥补自己的漏洞,尽量与“上帝的使者”分隔开两个阵营,撇清关系,掩护好自己的真实立场。

那边的伊泽听说后不禁更加

懊恼:“……现在怎么办?”

艾贝忽然问:“利克还好吗?”

“挺好的,我没伤到他。”

“唔,帮我告诉他,现在有一股黑暗势力笼罩了主城,他的父亲也受到了别人的控制。政府部门被侵蚀,舆论遭到控制,主城岌岌可危,现在,唯有超级英雄能够拯救大家。问他愿意做那个超级英雄吗?”

伊泽只觉得自己永远跟不上艾贝的脑回路,到了这个关键时刻,她竟然要他和一个小朋友

讲故事。他感到不可思议:“……你准备让他救人?”

“当然不。”艾贝的表情无辜,“我准备让他乖乖交出‘赎金’。”

蓝方手掌执政官的权力,控制了棋局世界的主流媒体。而唯一能腐蚀权力的,就是金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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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范妮该怎么处理?”

“把她叫醒吧,现在到了真正需要她表演的时候。”

他们的主执棋手居然给范妮都安排了“戏份”,说明她早就有了想法,伊泽的心终于渐渐稳定下来,笑问道:“那我呢?”

“你还是你。”她慢慢地说出给他的关键词,“来自武器研究院的绑匪先生。”

“?”

两人商讨了一会细节,等一切商议决定,准备挂断通讯之际,伊泽忽然问:“还来得及吗?”按照她的说法,蓝方棋子已经在最后的时刻蠢蠢欲动,等待着砍下他们的头颅。

艾贝将报纸还给了咖啡馆里的人,道了声谢谢,才轻声对伊泽说:“你忘了吗,主动权永远掌握在红方手中。”

如果蓝方也有进度条,就会看见他们的进度条以10、20的速度向前快进,在慈善拍卖的消息流出后,更是暴涨了一长段,在95徘徊。逐渐上升的民众支持率,即将恢复到“恐\\怖\\袭\\击案”发生之前。一旦民众对执政官的信心完全恢复,蓝方的漏洞也将弥补完善。

可是就在进度条往前冲到97时,意外突生!

主城首富奥德里奇·哈里斯的别墅中出现了爆\\炸声,警方迅速赶往现场,发现有劫匪闯入奥德里奇家中,劫持了他和他的儿子。新闻报社的派遣记者随后赶到,将警方与劫匪的对峙的画面收入镜头之中。

与此同时,市政厅外的广场上,有市政厅工作的员工当众发表演讲,揭露了将市政厅内部的种种黑幕。

这两则新闻竟第一时间被人播报。商业街橱窗的电视之中突然切入了爆炸案的画面,引得无数人驻足围观。出租车司机伸手调转广播频道,细微的电流声中出现了女人慷慨激昂的演讲,乘客听得入神,一时忘了付钱下车。

“……说是投资研发,其实将我们研究出的武器拿去与恐\\怖\\组\\织做交易,昧着良心赚这样的钱,我就要让他也尝一尝普通民众担惊受怕的滋味……”

“这里是前方记者,市郊区发生绑架案,被绑架的是本城首富一家,绑匪疑似武器研究院工作人员……”

“绑匪”戴着眼镜,看上去斯文有礼,除了抵在奥德里奇脖子上的匕首微颤,只看他的着装谈吐,众人就不会怀疑他的身份,进而相信他所说的话。

“……我本人就在市政厅工作,这是工作证件,证明我下面所说的话都真实可信。”

“我要揭发主城的执政官与恐怖组织勾结,散布致命病毒,制造民众恐慌,他们为了得到利益集团的支持,巩固地位,无所不为!我以与他们这些社会的蛀虫共同工

作为耻!”

女职员的演讲慷慨激昂,煽动起大批民众的恐慌与愤怒交织的情绪。

“……我知道官商勾结,政府会包庇富人的所作所为,所以哪怕通过这种方式,我也要让民众知道真相,我们有权知道真相!”

“……这里有他们勾结的证据,我不怕人查验。今天我要将真相告诉你们,就在你们担心病毒侵袭寝食难安的时候,恐\\怖\\分\\子就在执政官的庇护下,在主城大吃大喝来去自如……而我,知道他们藏在哪里!”

“……我要求这一切都能被播报,要求民众有知情权,要求执政官下台!”

“……那些所谓“上帝的使者”伪装成扮演者,就藏在主城的游乐园里!”

民众哗然。

夜晚的游乐园亮得如同白昼,近处的绿树上挂着五彩的小灯,远处城堡如被月光笼罩,被星子缀亮,散发着朦胧而梦幻的光芒,小动物的商业街奏着欢快的音乐,活灵活现的木松鼠推着时钟咔哒咔哒往前走,一切都美好的不真实。

当外界的警报声长鸣,游乐园里的扮演者都停下了脚步,面面相觑,就像是在说“发生了什么?”“我们什么也没有做”。

中央舞台又一次唱响了“执政官之歌”,尖锐的警报刺破了昂扬向上的歌曲,舞台下的小朋友顿时惊慌失措,你推我挤,哭声加入了合唱。

主持人笑眯眯地安抚着:“不要急不要急,游乐园总是安全的——”

下一刻,他被人掰断了脖子,挂着笑的脸诡异地侧转着,轻飘飘地倒在了地上。

“现在不是了。”一双细白灵巧的手从他脖颈间拿开,手的主人发出轻快地声音,应和着他的话。

小朋友在底下看呆了。

台上突然出现的穿蓝白裙子的爱丽丝像在跳舞,抬脚露出黑白条纹的长袜,踹翻了台上的扮演者。裙摆翩飞间隐约能看见白色南瓜裤上可爱的小蝴蝶结,她将裙摆拉下来,对小朋友做了一个惊慌害羞的捂嘴动作。

背景的旋律还在,台上却没有人歌唱,她不禁轻哼起执政官之歌:

hisouthcrackles,forhadheendedourpa

他的嘴裂开(笑),因为他终结了我们苦恶。

enigaticeyesbetraysaglipseofbeastlydesire

谜一般的双眼流露出野兽般的欲

望。

她捂嘴的动作未完,下一刻脚尖点地,跳跃到背后偷袭的人肩上,双腿用力一转,将他摔飞了出去,重重地砸在舞台的木板上!

小朋友张大了嘴巴。

少女轻快活泼的歌声和扬起的木屑沉灰一同飞舞:

“heisgood;heiurbelovednsul;

他很好;他是我们爱戴的执政官--hedefeatedtheantofevil

他击败了邪恶的使者。”

“这是在杀死邪恶的使者哦。”她对台下的人眨眨眼睛。

小朋友拼命鼓掌,“爱丽丝好棒!”

扮演者终于露出了獠牙,拿出了自杀武器准备自爆,一旦爆炸,血肉传播将使疫情蔓延整个舞台。然而眨眼间,舞台彼端的少女如一道鬼影贴面而来,对他一笑,扮演者骇然倒退!

他自杀的枪管变魔术一般被她插上了玫瑰花。

他在拔花时被她用花刺弹入太阳穴,踉跄着倒下,整个过程如荒诞的喜剧。

她继续唱:

“heis□□art;heiurgreatnsul;

他很聪明;他是我们伟大的执政官;

heextguishedtheterribleupheaval

他结束了那可怖的动荡。”

除了她以外,台上终于空无一人。她提裙谢幕,做了一个指挥扬手的动作。

小朋友齐声欢呼歌唱:

“all-hailthensul!

执政官万岁!

all-hailthegreatnsul!

伟大的执政官万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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