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不少打招呼的，瞧见闺女对谁家的事如数家珍，连谁家狗生了几只小狗都知道还挺诧异。
他们家也是石头村八卦的对象，一路上不下三个人问东问西，都得加一句：“超勇今年回不回来啊”
今年村里传聂超勇蹲风眼了，今年就放出来，蒋文英跟闺女叨叨，那还不如今年别回来，要不然咋整都有股坐实的味道。
防空洞里的温度比外头至少高十五度，深秋以后蒋文英就在洞口挂上了草帘子保温，现在差不多接近晌午了，她得来把草帘子掀开透透气。
侄女可说了，不透气要长畸形菇的。
“咱们那回去南方瞧见人家在大棚里种蔬菜，我寻思冬天闲着也是闲着，咱们家要不把大棚支棱起来？先弄一小块试一试，种菜你妈在行，但这大棚子，等你哥回来，你们兄妹几个给妈弄上。”
聂互助嫌家里无聊也跑来了。
芽芽这才能提一嘴聂互助的脸。
今年也不知怎么回事，聂互助脸上生了痤疮，一颗颗的又红又大，幸亏本身底子不错，现在冬天还能看，否则可就要破相了。
蒋文英提了一嘴，让芽芽给看看，边提大棚的事。
盖大棚有她孩子们，但毕竟是技术活，聂互助不就是学这个的么。
“二伯娘，我好忙的啊，得看金针菇呢，再给我揽活，那不得累死我啊”聂互助笑嘻嘻的说。
蒋文英跟芽芽同时抬了抬眼。
蒋文英点头，扭头跟闺女说：“芽芽，你去捣鼓捣鼓，看大棚咋弄”
聂互助内心呐喊：二伯娘，你就不能让我装一回？
芽芽知道亲妈这辈子最不爱受人钳制和求人，于是应了，便跟聂互助说：“别抠，回头拿硫磺皂，一天洗一次。”
下午芽芽进城，去县城医院。
一到冬天，医院就开始卖润肤霜，制芒硝，好等明年夏天的时候做西瓜霜。
没回来时芽芽就跟县城医院约好了做几台疑难手术，一台手术有一台手术的价格。
她刚到医院就让孙医生给请去看一个食管穿孔的病人。
这年头用的是玻璃纤维做的纤维胃镜。
城里医院没钱进口，用的是国产的玻璃纤维。
一个纤维就是一个像像素，胃镜就得要十万来根玻璃纤维。
国产纤维的劣势就是容易断，断一根纤维就是一个黑点，视野盲区也就越来越多，镜子观察的清晰度就大打折扣了，想要看清楚，看认真了，花费的时间就长。
而且还有个问题，纤维胃镜的镜头很大，直径就有四十多毫米，大概是两根小手指。
问题就出在这。
这一个患者最近总感觉吃东西胃里火辣辣的，喝粥还舒服点，吃干的就难受，于是年前来做个胃镜。
胃镜只有咽喉麻醉，患者身体反应有过于敏感，无法忍受胃镜检查时管子在体内移动的难受，一直坐立不安。
检查到一半时身体一抽。
起初医生还让人忍一忍，但患者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竟然想把胃镜管子扯掉，一碰就疼得嗷嗷叫。
要不是周围人按着，估计要滚到地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