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摊位被占了(2 / 2)

“谢谢三婶的糖葫芦。”绣娘笑得像花儿一样灿烂,端着小板凳坐在她旁边。

江挽云见了她瘦得尖尖的下巴和细细的手腕,忍不住捏捏她的脸道:“吃了要漱口,免得坏了牙齿。”

“嗯,知道了。”绣娘美滋滋地舔了一口糖葫芦,又甜又酸。

江挽云的刀功很好,切的速度很快,切出来的笋条粗细一致,看起来赏心悦目。

午后的阳光照下来,在这春天里不算热,反倒是全身都暖烘烘的,传林也睡醒了,揉着眼睛出来看她在干嘛。

江挽云一边切笋子一边问:“如今田里的螺丝多吗?”

绣娘皱着小眉头想了想,“多是挺多的,但是爹爹说春天的螺丝怀崽崽了,不能吃,要秋天的肉才肥。”

江挽云心想也是,是她忽略了这个问题,不过想起前世的螺蛳粉,也没有螺蛳肉在里面嘛,特别是自己煮的包装好的,螺肉并不起关键作用,可以用其他食材代替,但这臭味可是螺蛳粉的精髓,秘诀就在于酸笋。

酸笋经过发酵后,闻起来臭,吃起来又酸又香,前世江挽云最开始是排斥螺蛳粉的,但偶然一次尝试后就爱上了。

切好笋子后倒进大锅里焯水去苦味,捞出来晾干,再用盐搅拌好装进坛子里加盐水密封。

几天后还需要再往里面滴一滴白酒再次发酵,如此过一段时间就能成酸笋了。

腌制好酸笋,又将明天要卖的烧麦和炸洋芋的食材准备好,如今有推车了,明天至少可以再多带一百个烧麦去,所以她今天废了更多时间准备。

只是不行,这样赚钱速度还是太慢了,卖烧麦和炸洋芋只是一时之举,每天赚个几百文已算顶天了,何况刚开张生意好,后面顾客吃腻了销量肯定会下降。

陆予风的药两天就需要五百文,她还要攒更多的钱带他去省城治病才行。

酸笋需要腌制几天,螺蛳粉暂时不能提上日程,她想了想,倒是从中午做的梦里获得了灵感。

以前她卖过烧烤,如今也可以试试,何况夏天快到了,还可以同时卖点清凉解暑的小甜品。

但卖烧烤需要定制烧烤架之类的,也不是段时间能卖的。

她看了看食材,准备明天卖卷饼。

卷饼用的面粉多,她一次性把剩下的全用了,为了吸引顾客,还用菠菜汁和胡萝卜汁做了橙色绿色和白色三个颜色的饼,擀得薄薄的在锅里摊好。

馅料准备了胡萝卜丝,肉沫,韭菜,鸡蛋碎,咸菜沫。

分别炒好用大碗装着,再调制一个秘制酱料即可。

晚饭就是每人一个卷饼一个烧麦配一碗稀饭。

江挽云的给自家人做的卷饼自然是比卖给别人的要大,料也是包得扎扎实实的,卖的卷饼就是要做到要大不大,要小不小,让客人吃一个不够还想再吃第二个。

兴许是农忙,没时间分开做饭,兴许是江挽云做的饭好吃,总之如今陆家人已经默认了大家一起吃饭了,菜是江挽云出钱,但米和盐巴还有自家晒的大蒜老姜干辣椒,后院种的小葱白菜随便她用,柴火和家里的小铁锅盆子这些也随便她使。

也不过吃这几天,农忙后就分开开火了,江挽云也不介意他们吃多了,并不值多少钱。

“这是啥做的还有三个颜色哩?”柳氏洗了手,郑重地坐下,她现在都还能回味起昨天吃的烧麦的味道。

三弟妹做的,那肯定很好吃,这要放外面摊子上,得卖七八文吧,又有菜,又有肉,还这么大个,看着又好看,花花绿绿的。

江挽云将酱料摆上桌子,饼事先已经裹好了,里面也放了酱的,“绿色的是揉面时候加了菠菜汁,黄色的是加了胡萝卜汁,若是吃得咸的,再加点酱汁。”

“阿娘,你等会吃这个,这是我裹的。”绣娘指着最边上那个卖相差一点的不好意思道。

但在柳氏眼里,这就是一个完美的卷饼!是她闺女给她卷的!

“我家绣娘真懂事,明儿跟三婶上街可不要乱跑,也不要捣乱,多帮你三婶干活。”柳氏的想法很简单,绣娘今年六岁多了,寻常人家的女孩子也开始学做饭了,与其跟着她学,不如跟着江挽云学,以后也好嫁个好婆家。

传林也道:“爹爹,娘你们吃两个,这两个是我裹的。”

陆予海乐呵呵地答应,王氏却心里感觉有点闷,也不知为啥,看江挽云如今得家里人的喜欢,她便想起以前陈氏果断拒绝她娘家堂妹和陆予风的婚事的事。

陈氏笑骂道:“你们两个小白眼狼,只知道给亲娘卷,我这做奶奶的就没有份儿是吧。”

陆予山接口:“我这做亲爹的也没轮上啊。”

柳氏白了他一眼,“你一干活就知道偷懒的,你配让闺女给你卷么?”

说话间,每个人都分到了一个卷饼和一碗稀饭一个烧麦,两个小孩子吃不下那么多,都把烧麦让出来,一个给陈氏吃一个给陆父吃。

卷饼的皮儿擀得很薄,边缘微焦脆,里面裹着的肉沫胡萝卜韭菜鸡蛋都沾着酱汁,酱汁乍一吃微甜,却又带着微辣,咸香四溢,与胡萝卜丝的清甜交融,每口能吃到多种食材的味道,十分具有满足感。

再配上稀饭,几口喝下去,顿觉劳作一天的疲惫都消退了。

辛苦种地,不就是为了有口吃的嘛。

陆家几人都吃得很快,吃罢洗碗的洗碗,喂猪的喂猪,洗澡的洗澡。

陆予山拖了一根竹子来丢在地上,拿了一张条凳摆好,把去了枝丫的竹子放条凳上劈开,不断地分裂,斩断。

柳氏站在旁边道:“三弟妹,快来看看你要多长的签子。”

江挽云正在给陆予风熬药,闻言走过来看了看笑道:“要两种长度的,一种大概手指长吧,用来扎洋芋,一种要胳膊这么长,比短的那个粗一点,我准备拿来穿串串。”

陆予山应道:“晓得了,放心吧。”

他往常有空时候也会做一些竹制品去卖,这点小活儿还是简简单单的。

江挽云谢过他,先把先前煮的瘦肉稀饭喂给陆予风吃,然后再喂药。

令她惊喜的是,陆予风的吞咽功能也好了不少,让她喂饭的时间也缩短了。

次日一早,江挽云起了个大早,天刚蒙蒙亮,她将东西都装上车了其他人才起床。

“弟妹这么早就走啊?”柳氏连忙给绣娘扎头发。

江挽云道:“是啊,去得早才能赶上他们吃早点的时间,早点卖完早点收摊。”

她说着想起一件事来,对柳氏道:“二嫂麻烦你帮我留意下附近村子有没有要办酒席找不到席面师傅的,我想去试试。”

办一次席面需要两天,虽然很累,但一次就能赚至少一两银子,比摆摊来钱快多了。

“啊?你还会办酒席?”柳氏惊得瞪大眼睛。

江挽云点点头,她前世的父亲就是一个办酒席的大厨,她也是从小耳濡目染才选择了美食博主的职业。

柳氏可不信这是江挽云在侯府学的,劝道:“弟妹,虽说我知道你急着赚钱,但是办酒席太累了,一个人要弄十几桌菜……”

也不光是累,搞砸了还会被主人家打骂。

江挽云笑道:“放心吧,我自有分寸。”

柳氏看她那样子,心里也没底,道:“那我帮你留意下吧。”

待所有的东西都放过,江挽云推着推车,绣娘在后面跟着,见江挽云流汗了,也来帮忙推车,两人用最快的速度赶到了镇上。

此时天已经完全亮了,上工的伙计工人,去学堂的孩子,开门营业的掌柜,狠狠路过这条街来寻觅自己想吃的早点。

江挽云和绣娘还未走到昨日的摊位时,却有两个人走了过来,见了她惊喜道:“你是昨日那卖烧麦的小娘子吧?还以为你今天不来了。”

说话的人是个胖胖的中年乡绅,他的随从道:“我们老爷昨日吃了你家的烧麦,回去和夫人小姐他们这么一说,大伙儿都想吃,天儿刚亮就出门了,就想来买这第一炉热乎的。”

乡绅姓赵,笑道:“你们今天是换摊位了吗?”

江挽云闻言眉头一皱,“没有啊,何出此言?”

她心里突然有点不好的预感。

果然,赵老爷道:“昨儿那摊位已经有人了,就是以前卖包子的李老头他侄子……”

说着说着他也品出味来了,看这小娘子的意思是,她并不知道此事。

江挽云笑了笑“多谢老爷告知,只不过那摊子我租了三天,这附近也没空地了,我只能去看看再说,你看这……”

赵老爷惋惜道:“没事没事你先忙,明儿我再来买也成。”

看来回去要挨媳妇抱怨了,媳妇想吃啥不吃到那就会拿他撒气,唉。

江挽云道:“不过我这烧麦倒是都包好的,若是你不介意可以自己拿回去蒸一下。”

赵老爷一听还有戏,连忙道:“自然不介意,现蒸的更热乎,我要十八个。”

随从掏了钱袋子出来付钱,江挽云把烧麦包好递给他,“多谢老爷照顾生意,给你多包了两个,好吃再来啊。”

赵老爷就喜欢这么爽快的,乐呵呵道:“成,若是那占了摊位的不让,你就来找我,我衙门有认识的人,你到琵琶巷找赵家就行。”

江挽云谢过他,见他拿着烧麦走了才推着推车往前走。

一路走过来,路边的几个昨日买了烧麦的摊主都递过来眼神,但却没人说什么,毕竟她昨天是第一次来这摆摊,而那李老头却在这儿摆了好多年了,如今他中风了,他的侄子接手了包子摊。

李老头的包子味道和何氏的不相上下,声音也一般,只不过比起种地来说还是赚得更多。

江挽云先把自己的推车放在角落里,免得挡路,让绣娘守着车,她自己走上前去。

李东来正在给客人装包子,见了她,眼神停留了好几秒才道:“小娘子要什么馅的包子?”

江挽云不动声色道:“一个包子多少钱?”

李东来:“两文钱。”

江挽云点点头,“如此说来,你要卖五十个包子才能够赔偿的,哦不,这还没除去成本,把成本除了,那怎么的也要卖一百个吧。”

李东来和周围的顾客都诧异地看着她,李东来语气有点凶了,他方才看这娘们长得好看还心动了下,谁知道是来找事的。

“你在说什么?”

他长得高大,语气再一凶看着怪吓人的,但江挽云却不慌不忙地直视他道:“我说,你占了我的摊位,就要赔偿我十倍摊位费,一百文,拿来吧。”

她摊出手来。

“什么你的摊位?这是我叔叔的,他在这儿待多少年了,少他妈惹老子,趁早滚远点,别逼我打女人。”

李东来更加生气了。

因为他叔叔在这里卖了好多年包子了,前几天中风后,就把包子摊传给了他,也就三四日没来,这摊子就被别人占了。

以往都是一个月一个月交摊位费,前几天刚好月末,他想着既然不出摊何必多交那几十文,来了再交也不迟,想不到就被人抢先了。

说来这事还是对面那个卖包子的何氏来他家告诉他叔叔的,何氏还说那个新来摆摊的是个丫头片子,到时候他随便凶几句,把她吓走就行了。

丫头片子果然是丫头片子,不知天高地厚,敢找他要钱?

江挽云冷笑道:“衙门有我画押的契书,我租了三天,那这三天就归我用,你要用自己往后排去,若是你想抢摊位,按照衙门规矩,赔偿我十倍摊位费。”

她表情冷漠,语气淡淡,声音镇定丝毫不见慌乱,言语有理有据,使得旁人听了都觉得甚是有理。

对啊,交了钱凭什么就被别人占去了。

李东来以前就是个混混,在赌场里给人当看门的,后来赌场被衙门端了,他才跑来卖包子,哪里懂什么规定什么契书,自小就是天不怕地不怕拳头说话的人。

“臭娘们,你是不是想尝尝你爹我拳头的滋味?老子这一拳下去,你这小脸蛋可就不保了。”他咬牙切齿道,拳头也捏得咯咯响。

这边的对峙吸引了许多人的围观,街对面的何氏一边包包子一边往这边观望着。

她心里又期待又兴奋,想着等会李东来会不会把那卖烧麦的小娘们吓走,那她的生意又会好起来的,至于李东来,她可不觉得他的手艺做出来的包子有人愿意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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