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你问我,以后有什么打算,我说了,我想出家,其实坐牢跟出家没什么两样。”胡鹏看着我说道。
“那你就没想过杀人会偿命?”我反问道。
“我现在,活着跟死了,也没什么差别。”胡鹏嗤笑一声说道。
黎明喜欢曲明月,胡鹏喜欢黎明,黎明因曲明月而死,曲明月死在胡鹏手中,好一段。
而因为这件事,胡鹏也没有了活下去的欲望。
有的人,连最基本的活着,都是一种奢望。
“我会跟他们申请鉴定你的精神状况。”我看着胡鹏说道。
这是我能为他做的最后的一件事,胡鹏的精神状态是有问题的,或者说,因为从小被人欺负,他的三观是不正的。
希望这样,能从轻判决。
这一刻,我承认,我不是什么好人。
我居然对一个杀人凶手动了恻隐之心,他杀了人啊!
可是,杀人就是有罪吗?
这些东西胜过法律,胜过道德,胜过一切是非,我参不透,也不想去深究。
从审讯室出来之后,秦放还在外面等我。
“天阳,怎么样了?”秦放看着我问道。
“胡鹏认罪了。”我淡淡的说道,随手掏出一支烟含在嘴里,却不急着点燃。
“是他杀的人?”秦放不敢相信的看着我问道。
我看了他一眼,估计他跟我一样,觉得胡鹏不像是会杀人的人。
出了警局时,天已经亮了,地平线的尽头,太阳缓缓升起。
这个世界每一秒都有人在死亡,而太阳不会因此悲伤,第二天早上,它会照常升起。
把秦放送回了学校之后,我在学校附近吃了个早饭直接去了铺子里。
昨晚折腾了一夜,我竟然格外的精神,一点都不觉得困。
此时,我正百无聊赖的转着一枚硬币。
外面的阳光投射进来,铺子里显得有些凄凉。
“小少爷,快过年了,您不回家祭祖吗?”洪七在一旁问道。
听到这话我半天才反应过来,过年祭祖是我们这边的习俗,一般是在春节前。
但是现在距春节还有十几天,不过也该准备了。
“当然要。”
以往这些事情都是我爷爷在做,可是现在……
要不是洪七提醒,我还真忘了。
希望过年之前都不要来活了,不然到时候一耽误,可能连过年都过不好。
就在这时,一道修长的身影走了进来。
“李天阳在吗?”
这人一进门就看着我和洪七问道。
我上下打量了他一眼,这人二十来岁的年纪,身上却穿着一身黑色的长衫,跟这个时代显得格格不入。
但是这人身上,我却体会到了那么一丝丝的出尘的气质,不像是一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