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出发来天山之前,又怎么会想到来拿羵虬之血解断魂花之毒的自己怎么会反过来要靠断魂花保护。
羵虬眼睛朝这里盯了半天,终于疲惫地钻回潭水里。
薛灵璧看着冯古道,考虑要不要现在就带着他离开这里。毕竟这里的条件太差,就算处理了伤口也难保不落下病根。只是他带着他绝不可能在午夜之前赶回天山派,事实上能不能从断壑上去都是个问题,到时候若是午夜三尸针发作起来,外寒内毒……
冯古道手指抖动了下,嘴唇隔着绷带轻颤着。
薛灵璧低头,将耳朵贴在绷带上,隐约能听见他说的是——水。
断魂花就在洞外,以他此刻的身体状况,莫说吸一口断魂花毒,恐怕吸口迷药都未必能撑得住。但是不将绷带拿下来,他又没法喝水……
薛灵璧想了想,走到洞外,将手深入雪堆深处,捏了一把雪出来,放进嘴里,然后走回洞里,伸手扯下冯古道面上的绷带,两只手迅速地捏住他的鼻子和嘴巴。
一下被阻绝空气的冯古道难受地挣扎了下。
但随即,捂住他嘴巴的手移开了,一对冰冷的唇瓣贴了过来,水潺潺流入。
冯古道呛了下。
薛灵璧急忙帮他将绷带重新蒙好,再系好自己脸上的红绸。
正要退开,他发现冯古道的眼睛张开了,正弯成两弯月牙望着他。
薛灵璧淡然道:“等午夜三尸针发作完之后,我们就回去。”
“血……”因为身体酸痛无力,所以冯古道说话用词但求简洁精准。
薛灵璧道:“你觉得以你现在的样子还能指望么?”
“能。”
薛灵璧心里升起一股薄怒,半天才冷笑道:“好。且让我拭目以待。”
冯古道又道:“饿。”
薛灵璧这才想起,中午的时候冯古道为了不除下面具,一直饿到了现在。
“饿……”冯古道又说了一遍。
薛灵璧拿出干粮,掰下指甲大的一小块,从绷带下塞进他的嘴巴。
冯古道很配合,在他掀绷带时屏息,等干粮入口,绷带重新蒙好后才慢慢地咀嚼。
大概吃了十来口,冯古道道:“够。”
薛灵璧正要收起干粮,就听他道:“你。”
薛灵璧停手看着他。
“吃。”冯古道道。
薛灵璧瞟了他一眼,“闭!”
59援手有理(四)
子时将近,外面依然是灰色的。
薛灵璧虽然从刚才起就一直靠在洞壁闭目养神,但心底却默默地计算着时间。
他们说好,等午夜三尸针发作过后,就要再去采一次血。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睁开了眼睛。
冯古道仰面躺着,似乎睡得很死。
……
即便是累到极致,痛到极致也要完成目标,毫不退缩么?
薛灵璧望着他安静的面容,眼中眸光一点一点地柔和下来,心里头一次衍生出经历三味楼之后除愤恨以外的情绪。
夜很静。
只有微弱的风声。
洞里的柴火所剩无几,冯古道的湿衣只是烘得半干。薛灵璧拨了拨火堆,将最后的干柴也添了上去。
火慢慢旺起来,橘色的火光为黑夜雪地平添几许暖意。
午夜三尸针毒渐渐发作。
他盘膝而坐,边照先前冯古道说得办法运功克制,边转头看着冯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