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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节(1 / 1)

说来说去,这人就是不走。周福临开始四处张望,如今只能叫衙卫了。衙卫没见着,倒是迎面而来一位白衣女子,周福临蓦地一喜。他比以往要热情:“陶大夫也来买东西么。”“是啊。你们这是在做什么?”陶青脸上带着诧异,看着金四儿:“金小姐,方才我出来时,好似看见您父亲,正带着一位公子寻您呢。”金四儿的目光撞进陶青眼里,看到那抹冷意,面色一僵,不知为何有些发怵。“要、要你管?”她挺起胸膛沉声道。常年和各种人混在一起,金四儿还算有一丝眼力,她知道,有的大夫能医人也能杀人,这陶大夫看似普通,实则邪门得很。金四儿“哼”了一声,慢慢往后退,声音怪声怪气:“陶大夫,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也……”你也跟我一样,对这人抱有不轨的心思。陶青像是明白了,摇摇头:“我和你不同。”到底怎么个不同法儿,自己琢磨吧,她还要逛街呢。陶青转身要走,走出几步停下,扭头看周福临。后者会意,忙跟上去,紧紧跟着。金四儿就站在那儿没动,凝视那两人的背影。她好气,这个什么陶青,竟然敢跟她抢人。那寡夫更让人生气,亦步亦趋跟着陶青。平时对自己冷冰冰,凶巴巴,说话毒辣,行动狠厉,对其他人也很难有好脸色。如今在陶青身边,就像对方的小夫郎一般。气死她了!“给我等着……”金四儿喃喃道,她不会让这人好过的。……陶青问了几家药铺,都没有自己要的那几味药,据掌柜说是她运气不好,这些药材都被贵客买走了。究竟有没有被买走,陶青不清楚,但她知道倘若那些“贵客”要买,她是无法与其争抢的,皇城有权势的人太多,而自己只是平民。她道了谢,从药铺出来,周福临冷哼道:“这些人,惯会看菜下碟。”“人之常情罢了。”陶青对此没什么感觉。是啊,人之常情,就连柳巷的人也是,周福临心里叹道,垂下眼睫。当初母亲还在时,因为她是秀才,欺负他和弟弟的只有几个调皮的孩子,就算有人说闲话,也不敢真的肆无忌惮。可是母亲去世,一切就都变了。钱,权,势,名。世人追求的不过这四样。“那便回去吧。”陶青抖抖衣袖,准备过两日亲自去山林里找那几味药。周福临因着担心金四儿在巷口堵他,选择和自己一同回去,陶青不能让他久等。“糖葫芦,酸酸甜甜的糖葫芦哟——”正欲返回,陶青和周福临看到了一个小贩,对方背着许多红艳艳的糖葫芦,在阳光下,糖衣晶莹剔透。“不如给阿盼带些回去?”陶青提议道,小孩子最喜欢吃这些。周福临思量半晌,同意了,他只掏钱买了一串,是精挑细选出来的,山楂果又圆又大。他还和小贩讨价还价半晌,最后小贩无奈地收了谈好的钱,对陶青道:“贵夫郎真是勤俭持家,能说会道。”她误会了陶青和周福临的关系,主要是因为这俩郎才女貌,看上去特别般配。周福临忙解释:“我同她并不是夫妻。”不是夫妻?小贩端详这俩片刻,不是夫妻也应当是一对儿,光天化日之下,一男一女一块儿逛街,还给家中小孩买糖葫芦,说没关系,谁信呐。“行行行,您说没关系就没关系。”小贩觉得是周福临害臊,嘿嘿一笑。有眼力。陶青也笑,走到小贩身边,又买了一串。“陶大夫也爱吃这个吗?”周福临问。陶青剥开上面包的纸,将手中的糖葫芦递给他,周福临摆手:“阿盼吃不了这么多,一串就够了。”“给你的。”那就更不能要了,周福临皱眉:“我不需要吃这个。”这是小孩才吃的东西,他早就是大人了。方才小贩过来时,陶青可是看到周福临的眼神的,从阿盼的口中得知,周福临以前也爱吃甜食。陶青晃了晃糖葫芦,哄他:“也不知这小贩的东西好不好吃。趁着她还没走远,你先尝尝,免得花了冤枉钱,再说了,阿盼若是高兴地接过,尝了一口发现味道不好,他定然会失望,这孩子又懂事,肯定只会露出笑脸,不会说别的。”这……周福临想了想,觉得陶青考虑得十分周到,他道:“但这是你买的……”“周公子,邻里间何必计较太多,陶某都在胡大爷那儿做了许多回饭了,难不成这也要给钱,我的手艺千金难买,您用什么抵?”用人抵呗,陶青暗笑。周福临说不过她,只好尴尬地接过糖葫芦,陶青又催他快尝,只好咬了一口。“……如何?”“还,还行吧。”周福临将山楂吞下肚,别了脸:“能给阿盼吃,行了,我得快回去。”他在医馆门口同陶青分别。“哇,是糖葫芦……”回家后,周福临把弟弟叫过来。阿盼高兴坏了,看了看自己手里的,又看了看哥哥手里被咬过一口的,歪着小脑袋道:“我和哥哥一起吃。”他不知道,兄长那串,是别人买的。周福临见弟弟吃得很香,叮嘱他慢些吃,又把视线放在手里的东西上。不吃就浪费了,他这般想着,咬下一个果子。糖衣晶莹透明,酥脆甜蜜,山楂艳红圆润,酸中带甜。咀嚼时,先是听到“咔嚓”的脆响,随即是软软的口感,口中充斥着一股山楂香。这小贩卖东西还算实诚。这般想着,他眼前却浮现一张清秀带着温和笑意的容颜。第九章 烤番薯“发什么呆呢?”胡大爷提着一个麻袋回来,看到院子里阿盼和周福临一人一串糖葫芦,前者小脸上沾了点儿糖碎,还在吃,后者则眼神放空。胡大爷放下袋子,里头是两只精挑细选买来的鸡。他绕着院子看了一圈儿:“鸡买来了,你不是说去看公羊了,羊呢?还有,我刚路过李家,李家夫郎阴阳怪气的,说看到你和陶大夫一同回来?”今日赶集,胡大爷本是和周福临一块儿出门的。他们约好分头行动,一个买鸡一个买羊,阿盼一个人在家都习惯了,把大门锁好便是。周福临听了便冷笑:“他这是盯着我,还是盯着陶大夫呢?一同回来又怎么了,我俩清清白白,只他心里龌/龊,看谁都脏!”“瞧瞧,你这还急上了。”胡大爷摇摇头,“他那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泼夫一个。要不是他妻主老实本分,帮过咱们不少,谁搭理他?”周福临掏出帕子给弟弟擦脸,解释道:“没见着正产奶的羊,我就准备回来,被金四儿给堵住了,正巧遇见陶大夫,她帮我解围,我担心又被堵,这才同她一起。”“又是金四儿?”胡大爷骂了一句,“那臭丫头,打小就被她爹娘养歪了。你说,她要是正经地追求你,托媒人上门求亲,我倒高看她一眼,偏偏这番作态。”“要我说,家里没个女人还是不行,你这样多辛苦。”胡大爷见周福临黑着一张脸,知道他不爱听,便提到陶青:“你就没谢谢陶大夫?多亏了她,阿盼身体才好了些,往日你找的都是庸医,这回又帮了你,这情咱们得还。”“嗯,我知道。”周福临应了声,把这话听了进去。等到再次见陶青,他主动问:“陶大夫去哪儿?”陶青一愣。周福临很少同女子交谈,上回他这般主动,还是因为遇着了困难。她噙着笑道:“我打算去附近竹林转转,采点草药。”陶青的眼神很温柔,给人一种被小心对待的感觉,周福临想到要还她人情,头脑一热:“我帮你采吧。”以前没人找他买画儿时,家里出不起给弟弟买药的前,他便是对照着医书,根据大夫开的方子,四处去找草药的,也认得不少药材。“这,一男一女,不太好吧。”陶青摸着下巴沉思。周福临脸一红,顿时后悔了,方才自己居然说出那样的话。“当我没说。”周福临转身要走。陶青忙把人叫住:“诶,周公子。”周福临停下来,扫她一眼。不知为何,对方分明是不爽的模样,陶青却觉得他极是可爱。她敲了敲背后的药篓,“听闻周公子也是识得草药的。实不相瞒,陶青今日要采的东西不少,周公子方才那话可是帮了陶某大忙。”周公子双手抱在胸前:“这一男一女,独自相处,不太好吧。陶大夫不担心有损声誉?”陶青笑容丝毫不变:“竹林就在不远处,从巷尾走个十几步便能到竹林入口,且林子里也有不少人,何来独自相处?周公子还能采些药回去,省点药钱。治病救人的事,何来的有损声誉一说。”什么都让你说了。周福临很是无语,这大夫果真是个笑面虎,偏生胡大爷还老是夸她为人实诚、踏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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