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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 第 54 章 浔阳江头夜送客,枫叶荻……(2 / 2)

零敲碎打半天,武松有些不耐:“有话直说,我又不是老虎。”

呵,您比老虎还要命。

她想,武松虽然把宋江当导师,但也不是宋江什么他都学。比如宋江动不动就下跪,他就不跟着学。宋江动不动就掏银子拉拢人,他也不跟着学。他的银子大多数都贡献给卖酒的了。旁人嘲笑宋江黑矮胖,他也不生气,顶多不搭腔。

应该能听得几句实话。

但是她也不能暴露自己的真实意图,想了想,半真半假地说:“如果数次营救都不成功,宋公明留在江州服刑,刑满后重新做吏为官,对他未必是坏事。所以我觉得……晁大哥也不用那么紧张,好像不成功便成仁似的——师兄,你去劝劝他嘛。”

武松静默许久,把酒肉都吃尽了,才说:“如果我和宋大哥易地而处,我也许也会耽于安逸,但我也希望有人能把我带出这牢笼,带回……那更真实的世界去。”

孙二娘从来没听武松说过这么一大串话,感叹:“你悟了?”

阮晓露琢磨了好一阵,明白了武松的意思。

“就算宋江不愿意,我也要把他带回那个热血江湖,免得我记忆里的那个宋大哥,日后变成我不认识的样子。”

阴郁深沉的头箍下面,藏着一派烂漫的理想主义。

既然如此,武松是没法拉拢到一条战线了。

阮晓露摆出敬佩的神色,说道:“那咱们下次务必成功!”

第二次行动在即,万事俱备。比起上次,众人心中又多了七分底气。

晁盖和鲁智深、武松达成共识:“机会只有这一次了。这次咱们务必激进些,借用两位师兄神力,宁可惊着宋江兄弟,也要把他给抢出来。”

鲁智深拍胸脯:“就算那宋押司让他们绑了杀头,洒家也能把他从法场里给劫出来!你放心!”

晁盖忙道:“还是要避免杀伤无辜百姓,否则就算把宋江兄弟救了出来,也是给他无端造业,他必不喜欢。”

晁盖自诩仁侠,刀口只对准贪官污吏,不喜欢滥杀无辜。当然,这“无辜”的标准也掌握在他自己手里。他觉得无辜,就放;他觉得有罪,就杀,用不着拉到衙门去审。

但至少他表了这个态,其余队员也都给面子。

武松道:“谁阻我们就杀谁。其余的一律不管。得手之后立刻撤出城外,城里再乱,不干我们事。”

众人叫:“好!就这么办!”

只有阮晓露像那蒸锅上蚂蚁,一天比一天焦虑。

这群人看似一盘散沙谁也不听谁,动起真格来,行动力杠杠的啊。

偏偏晁盖还给她派任务:“阮姑娘,这里是二十两银子,麻烦你去琵琶亭,随便编个理由,找那店家包个场。若是有成群结队的客人,明日一律不要接待。”

为了防止宋江再次“被请客”,晁盖也算下了血本。

阮晓露有点不情愿:“大和尚和二师兄天天出去逛吃喝酒,孙二娘已经把城里的铺子都买遍了,公孙道长已经拜访了八个道观,厚着脸皮借人家的古籍看——干嘛非指使我跑这十里路?”

晁盖实话答:“他们二龙山的自成一派,我也不好使唤。况且到时救人出城,多半也得依靠两位师父的武力。他们现在闲些个,也算是养精蓄锐;公孙胜一个出家人,不适合出面定酒家。我倒是想去,奈何最近脚气复发,行走艰难……”

这时候所谓的“脚气病”,其实就是痛风。梁山好汉天天“大碗喝酒大块吃肉”,晁盖又步入中年,确实是高危人群。

比起痛风的痛苦,跑十里路不算个事儿。

阮晓露尊老爱幼地接过银子:“晚上见。”

晁盖不解:“一来一回,一个时辰够了……”

“我也想顺便买点时兴的香料首饰啊。晚上见!”

阮晓露有理有据,藏柄小刀,揣着银子出了门。

以她的脚力,一刻钟就走到琵琶亭。跟店家吩咐包场,银子给够,店家并无异议。

还剩大半日光景。她上街闲逛。

逛到江边,暖风和煦,水波不兴,江水清澈得仿佛一条丝带,映着旭日的光。

不少私人小渡船来来往往。她站在旁边看了许久,不少人过来拉客。

“姑娘一个人?去哪?”几张嘴抢着跟她说话,“我这船虽小却快,哪里都走得!”

阮晓露一副大嗓门,浓浓山东口音:“俺要去江对岸,可是俺、俺怕水。”

船家也都是赶时间做生意的,催几句,见她磨磨蹭蹭犹犹豫豫,也就不理会,招呼别人去了。

只有一个大胡子船家凑上来,拍着满是刺青的胸脯说:“我这船最是稳当,做我的船,包你脚都不湿。上来吧!”

阮晓露翻开钱袋瞅瞅,“多、多少钱?”

袋子里露出金灿灿一团,是她给老娘打的金凤钗。

阮婆婆操劳一辈子,没享过什么福。唯有一个陪嫁的金钗,多年前让阮小五讨走赌博去了。阮小五戒赌之后,想起这事就惭愧。但那金钗却找不回来了。于是求着六妹妹,到了那江州繁华之地,给娘打个最大最气派的钗儿。

“哥出钱!做个皇后娘娘那样儿的!”

阮晓露不辱使命,江州最大的首饰铺里,挑了个架子上最贵的,又额外加了半两金,打得又长又厚。

大胡子艄公把眼瞥见那大金钗,吞了口口水,粗声道:“不贵,五百文一人。姑娘孤身赶路,给你打个折,三百文,比别人都便宜!”

别的艄公里有看不下去的,好心提醒:“姑娘,江上不太平,别贪贱……”

被那大胡子一瞪,不敢出声了,背转过去摇头。

大胡子不由分说,抢过她的包袱,把她推上自己的船。

阮晓露畏手畏脚地上船,坐下东张西望,问:“凑几个人开船啊?”

大胡子艄公忽然变脸,冷声道:“就你一个,走吧!”

然后一橹荡开,顷刻间离岸两三丈。

这艄公蛮力不小,速度真快。一阵劲风掠过脸颊,脚下江水飞速流动。阮晓露激情上来,忍不住高声大叫。

那艄公把她的叫声当成了惊恐,转过头,已是一脸凶相。

“小姑娘,包袱里有什么,都给我拿过来!”

阮晓露“如梦方醒”,叫道:“青天白日,你敢抢劫!”

“哈哈哈!”大胡子艄公纵声长笑,“今日上了我的船,是你的晦气!怪就怪你一个妇人,居然敢带金子出远门,不抢你抢谁?说,你是要吃板刀面,还是要吃馄饨?”

不等她回答,哈哈大笑,得意地给这个外地游客解释:“这板刀面呢,就是我有一柄快刀,一刀一个……”

“……都剁下水,一个不剩。馄饨就是让我自己跳。”阮晓露压根没动地方,用脚把包裹拉到自己身边,支着下巴乐,“我说你们这帮做水鬼的,口径也太统一了吧?是不是请人培训过?”

那艄公还凶着个脸,被她说傻了,不由自主结巴:“是、是帮主大哥请船火儿张横、讲过课……”

“不知变通。不及格。你这船上只有一个客人,何来‘一刀一个,一个不剩’?我跟你说,这当水鬼跟当土匪一样,你得钻研业务,得创新,有自己的风格,才能让领导赏识,不能领导说啥就是啥……”

阮晓露垂下手一捻,从船板缝里捻出来一把灰白色的盐块块。

“我有事,要见你们领导……哦不,帮主。”

大胡子艄公脑子没转过弯,还愣愣地看她。

阮晓露靠在船头,微笑回望。

盐帮的船,闲时当然也用来摆渡载人,赚零花钱。至于这钱怎么赚,全靠个人发挥。

但这大胡子显然业务水平太差。瞧他拉客时那急功近利的模样,就差把“我是坏人”写在脸上。若不是今日阮晓露故意上他的船,他怕是一个月都没法开张。

揭阳盐帮神出鬼没。除了这以身犯险的一招,她还真不知到哪去找人。

要是这大胡子真的不知好歹,非要请她吃馄饨板刀面,她也有对策。今日江水无风无浪,又暖又清,只要一个猛子扎下去,三分钟回到对岸,就当洗个澡。

还能顺便把他的船给捅个窟窿。

好在,大胡子艄公没有傻到家。他忿忿不平,将她脚边包袱看了又看,嘴里骂骂咧咧,扯起一道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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