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一出口，江裕就后悔了。
他以为秦央会和他翻脸，却发现她似乎不太在意。
一双澄澈的眸子注视着他，嘴角绽放的笑容跟朵花似的晃眼，语气透着些许遗憾：“可你也知道，这不是我能决定的。”
听她说完，江裕突然有一种心脏被什么东西紧紧拽住往外拖的感觉。
鲜血淋淋，疼到麻木。
看她云淡风轻的样子，江裕很郁闷。
她究竟是如何做到的这般坦荡？
仿佛他们此时聊的话题，与她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实际上，在秦央看来，这确实与她没有半毛钱关系。
所以不等江裕开口，她又说：“既然如此，那我希望能和江总达成以下几点协议。”说着，她在手机屏幕上点了几下，然后递给他。
江裕就着她递过来的姿势扫了一眼手机屏幕。
屏幕显示的记事本里，写了三行文字。
一、她未出现时，不得逾越无理。
二、除了合作关系，注意保持距离。
三、不得干涉个人隐私。
以上是秦央昨晚睡前考虑了半小时的成果。
也是她所能接受和退让的最大限度。
既然“她”喜欢江裕，江裕也喜欢“她”，那她也成人之美一次吧！
秦央很严肃，江裕却被她这三条文字逗笑了。
他把粥碗推到一边，端正身姿，双手合十置于桌面，颇有谈判的架势。
江裕低睨着她的眼睛，唇角化开一抹诡异的笑：“所以，你的意思是，只要她出现，我们做什么都可以？”
江裕刻意把“我们”两个字咬得极重，加上他眼底的笑意，让秦央有种被调戏的错觉。
心里虽然不太舒服，但面上依旧不显山露水。
“是你们。”秦央淡淡纠正，末了又补充一句，“当然，也不是什么都可以做。”
江裕嘴角笑意浓郁：“哦？那你和我说说，什么不能做？”
秦央与他对视，声音凉凉的，语气不卑不亢：“比如肌肤之亲。”
话落，江裕眉头微动，一脸沉思状，像是在考虑这话的可行性。
片刻后，他面露难色，“那……要是情难自制呢？”
“……”
秦央被他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堵得半晌没音儿。
对江裕的看法也从刚刚的“小奶狗”一下子转变为“禽兽”。
嗯，衣冠禽兽。
好像比较贴切。
秦央压住内心的不适，想尽可能表现得大度一点。
“我想，江总不至于连自己都管不住吧？”
江裕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然后缓缓道：“你可能不太了解我。”
秦央一顿，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她知道，江裕是故意的。
“没问题的话，回头我打印出来，你签个字。”秦央收回手机，弹了弹袖口处不存在的灰尘，再抬起头来时，脸上已经是自信而疏离的笑：“那我就不留江总用午餐了。”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江裕自然不好意思继续赖着不走。
拉开椅子起身，扣上西服纽扣，居高临下看着秦央，嘴角勾笑：“那我下午过来签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