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问：“那你和那个小帅哥儿交朋友了吗？”
昭明点点头：“我们是同桌。”
凤佳笑得更欢：“同桌好啊，近水楼台，你爸爸妈妈以前就是同桌。”
昭明自然是听不懂她那层意思的。
顾屿深先不耐烦了，攒着眉透过后视镜看向后座的凤佳，带着警告语气沉着声叫她一声名字：“凤佳。”
凤佳才不怕他，戳戳公主的胳膊，幸灾乐祸说：“你爸吃醋了。”
“为什么？”
“你问你爸爸。”凤佳看热闹不嫌事大。
小昭明便问：“爸爸为什么？”
顾屿深不说话。
南知也觉得有趣儿，只好替他解释：“因为我们公主还小，只是个三岁的小朋友，只能交朋友，不可能像爸爸妈妈一样对不对？”
小昭明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原本南知邀了凤佳一块儿回家吃饭。
这会儿顺路正好开到了凤佳自己住处，顾屿深停了车，开始赶人。
凤佳眼都睁大了：“顾屿深，我可是特地来给你女儿送水晶鞋的，你就这态度？！”
他挑眉，理所当然：“这不是已经送完了么。”
“你都当爹了，吃醋吃得直接赶人滚，有你这种人么！”
顾屿深朝南知看一眼：“捂住咱女儿耳朵。”
“……”
南知虽然觉得眼前这俩快三十的吵架挺好玩，但避免吵得上头口不择言说起脏话，还是捂住了小昭明的耳朵。
顾屿深：“你这当干妈的每天说话没把门，带坏我女儿。”
“我这是提前教咱们公主以后找男朋友要找帅的，可不能吃亏。”
“我女儿用不着找男朋友。”顾屿深立马回道。
南知：“……”
凤佳：“……”
这人压根不讲理！
凤佳愤愤：“等你女儿18岁了都得骂你这老古董□□！”
顾屿深：“下车。”
“……”
眼见越吵越厉害了，南知只好劝道：“行了行了，你俩多大人了还较什么劲儿。”她拉住凤佳胳膊，“别听他的，去我们那儿吃饭。”
凤佳“呸”一声，拉车门，冲着顾屿深：“谁稀罕！”
南知：“……”
她倒不担心凤佳真生气。
凤佳和顾屿深也是从小熟悉的老相识了，彼此了解，斗嘴从前就是常有的事。
等南知松开捂着小昭明的耳朵的手，小丫头还云里雾里地问凤佳阿姨怎么走了。
南知叹气，对顾屿深说：“小昭明都没听懂，你生什么气？”
他冷哼一声：“我女儿就听不了这些。”
“……”
南知问：“那以后昭明长大了找男朋友你还想不同意啊？”
“我得先考察过，靠谱的就可以。”
就顾屿深这样的，能得到他一句“靠谱”都不容易。
“那她以后要是像我这样一声不吭和别人领证了，你不得把那男生的腿给打折了？”南知问。
“……”
-
自凤佳上次提了一嘴后，南知便发现顾屿深每回去接孩子放学都会留意着跟她一起出来的小朋友。
小昭明性格还是像南知多些，才上学没多久就交了好些朋友，放学一块儿走出来的小伙伴经常换人，大多数时候都是女生，偶尔也有男生。
小昭明长得可爱又漂亮，在幼儿园班级里就格外出众，性格又开朗，许多小男生都会主动给她带些吃的玩的。
碰到跟男生一块儿出来时，顾屿深就会问详细些。
叫什么名字？
跟人家关系怎么样？
甚至于男生爸爸妈妈是做什么的也要问一嘴。
南知在一旁听得直摇头：“要是我爸小时候也这样管着我的话，我肯定得被管得叛逆，然后逆反心理谈一堆男朋友给他瞧瞧。”
顾屿深看她一眼，然后默不作声伸出手，朝着她腰上就掐了把。
南知猝不及防哎哟一声，又打他一拳：“你干嘛！”
他慢悠悠的：“说什么呢？”
“……”
南知还是忍不住道，“那你问人家小男生家长是谁也太夸张，人家只是一块儿放学走出来而已。”
“这年头混蛋男的太多，我得替她防着点儿。”顾屿深说。
“那你呢？”
顾屿深笑一声，挠挠她下巴：“你运气好，中奖了。”
“……”
小昭明朋友多虽然是增加了顾屿深的“工作量”，但让南知倒是放心了不少，至少和同学们相处得不错，也不会受欺负。
顾屿深从小教她的要懂礼貌没错，老师也常常给南知发信息夸小昭明特别乖巧听话。
等小昭明入学一个月后，南知终于是放下了那颗悬着的心。
谁知这心还没放下一会儿，当天中午南知刚从舞团练功房出来呢，就接到班主任的电话说请家长来学校一趟。
南知一愣，问：“怎么了吗？”
班主任迟疑了一下，说：“小昭明在学校打架了。”
南知步子一顿，心立马悬起来：“她没事吧？有没有受伤？需不需要去医院？”
“没事没事，您放心，小昭明没有受伤。”班主任支支吾吾的，很不好意思，“……是她把其他小朋友打了。”
南知：……？
这是像了她还是像了顾屿深？
挂了电话，南知立马联系了顾屿深。
他当时还在开会，当即暂停了会议，接上南知后两人一块儿去学校。
南知明白顾屿深在孩子品行上是最严格的，打其他小朋友不是小事，还一路劝他，说不管怎样要先听小昭明解释，也千万别当着小昭明同学们的面训她，有什么都回家后再说。
顾屿深沉着一张脸说知道。
赶到幼儿园，两人一块儿先去找班主任。
刚走到门口就听到哭声。
从窗户看进去，一个小男孩儿倚在墙壁上正嚎啕大哭，脸上一个巴掌红印，眼角也红了一块。
而他们的昭明小公主呢，也靠墙罚站，而此刻的注意力却全在旁边架子上的盆栽，睁大了眼观察盆栽上的红果子，显然没被训斥和罚站影响到半分。
心态非常的好。
顾屿深推门进去。
班主任立马起身：“昭明爸爸妈妈，你们来了。”
昭明闻声也立马跑过来，南知将她搂进怀里，问老师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老师刚准备要说，男生父母也赶来了，急匆匆，含着火气，一见到自家孩子在哭当即骂骂咧咧推门进来。
结果就看到了顾屿深。
男生父母也是在当地有头脸的人物，但也比不过顾氏集团，于是脸上的愤怒一僵，原地散了怒意，扬起笑：“顾总，这么巧？”
顾屿深原本是很少理会这些热络客套的，但这会儿为了昭明还是主动给人递了支烟，点上火。
“昭明家长、晨晨家长，情况我已经跟两个小朋友确认过了，是这样。”
班主任说，“两个孩子在玩闹的时候，晨晨也是喜欢昭明，想要去亲她，昭明吓了跳就朝他打了一下，晨晨正好摔在桌角，眼角就红了一块。”
南知一愣，下意识去看顾屿深。
后者脸沉得已经不能看。
班主任继续道：“班上很多同学都特别喜欢昭明，不过晨晨的做法的确有些不太妥当，我也已经批评过他了，告诉他不能随便亲女孩子。而昭明呢，也太冲动太用力，以后要好好说不可以才对。”
班主任弯下腰，对昭明说：“那我们昭明是不是也应该跟晨晨说一声对不起呀？”
昭明还没开口，顾屿深先道：“为什么道歉？”
他骤然出声，其他人便齐刷刷看向他。
顾屿深抱起昭明，问：“有没有被亲到？”
昭明摇头：“没有，昭明挡住了。”
“小昭明做得对。”顾屿深当着男生父母说，压根不留面子，又看向老师道，“女孩子保护自己应该被表扬，没什么可道歉的。”
班主任一愣，随即点着头连忙表示赞同。
顾屿深对老婆对女儿的好是出了名的，晨晨父亲虽然看着儿子眼角的伤有气，但也不敢在此刻表现什么。
当即朝儿子背上拍一把：“浑小子，谁教你可以这么做的？快跟人道歉。”
晨晨哭着又说一声对不起。
小昭明努努嘴，答：“没关系。”
顾屿深没多待，也没缓和下神色，很快就抱着小昭明离开学校。
到车上，顾屿深将昭明抱到腿上，认认真真地告诉她：“只有爸爸妈妈可以亲你，等小昭明再长大一些，连爸爸都不能再亲你，知道吗？”
小昭明点点头，说知道。
“等小昭明长大，也只有你喜欢的男孩子可以亲你。”顾屿深说，“如果有其他人做了让你觉得不舒服的举动，你都要明确的拒绝，保护好自己，知道吗？”
她问：“小昭明喜欢的男生就可以亲小昭明吗？”
顾屿深臭着脸，拍拍她脑袋，说：“等你长大就知道了。”
于是，小昭明人生中头一回打架，还被爸爸表扬了一通，第二天晨晨父亲还特地拿着赔礼登门道歉。
而小昭明这回打架倒是让顾屿深放心许多。
觉得自家女儿不是那种会被男生随随便便骗去的性子，也不是个恋爱脑，应该做不出非谁不可的蠢事儿。
想到这，他还颇为自豪地拍拍南知的手背：“也是，就她妈这性格，她就不可能是个能被随便对待的。”
也不知道女儿才三岁他到底在提前操心些什么。
南知故意道：“她妈高中就被人骗去了。”
“……”
-
四岁时读了幼儿园中班。
小昭明也开始跟着南知练起芭蕾，靠着漂亮脸蛋儿和出色的交际能力，在班上还当上了个文娱委员。
那在幼儿园里也是个响当当的人物。
一点儿不给她爸妈丢脸。
中班上学期结束，放寒假了，顾屿深跟南知一块儿去接她。
放学铃打响，远远看到小昭明从教学楼出来。
南知还没出声喊她呢，便见她回身朝一个挺帅气的小男生伸出手，两人手牵着手走过来。
南知挑眉：哦豁？
到校门口，小昭明停下脚步，把自己胸口别着的校牌取下来给那男生，而后凑过去，在那男生的脸颊上亲了一下。
亲……了一下……
南知：？
还没回过神，南知往旁边一看。
旁边的男人已经不见了。
再朝小昭明看过去，男人已经快步到她身边，一把将人抱起，黑沉沉一张脸，质问：“你在干嘛？”
“爸爸。”小昭明甜甜抱住他脖子，又介绍道，“爸爸，他是我们班班长，叫季今礼，是我的同桌。”
同桌。
很好。
顾屿深眼皮子一跳。
“班长和同桌都不是你亲他的理由。”不爽，非常不爽。
小昭明“哦”一声，眨巴眨巴眼，用特别无辜的声音凑到顾屿深耳边：“爸爸，他是小昭明今天刚交的男朋友。”
顾屿深：？
“爸爸不是说，小昭明可以亲自己喜欢的男孩子吗？”
女儿亲手给爸爸心口插上致命一刀——
“小昭明喜欢他。”
顾屿深：？
他头回在自家女儿面前爆了粗口，提起公主领子：“你喜欢个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