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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北王有个心尖宠》TXT全集下载_16(1 / 1)

“起来,快起来!”蔺氏声音慈爱又热情,“多谢你护了玥姐儿! 我养的姑娘我知道,性子要强,等闲不怕事,可到底心智未成,人前应对差了火候,还得再练——”一边说着话,蔺氏一边看向孙女:“你有没有谢谢人家? ”霍玥这才微红了脸,端端正正朝顾停行了个礼:“多谢顾公子帮我。”蔺氏轻啧一声:“停哥儿与你哥哥交好,感情非同寻常,不必那般生分,你可唤他一声停哥。”小姑娘相当听话,立刻改了口:“谢谢停哥。”顾停耳根立刻红了:“不不用,没这没什么的……”停哥儿?可唤一声停哥?这一刻他尴尬到极致,不知道该劝太王妃别那么快接受事实,孙子好了男风家中香火怎么办?还是立刻严词解释我们不是,我们真没有!可对上太王妃慈爱的眼神,他什么话都说不出来。老人家还生着病呢,能少打扰还是少打扰吧。似乎看出他窘迫,蔺氏浅浅叹了口气:“九原城惯是如此,战事风波种种,换着花样来,这回连累你啦。”她强撑着精神,冷哼一声,“你放心,一点小事罢了,不就是攻城,让他们攻!我镇北王府挡得住!真当琰哥儿吃素的不成?”顾停也看出太王妃心力明显不足,这么累,这么难,还要强撑着站起来,给小辈们护出一片天……他有些心疼,表情柔下去,声音也变的轻缓:“若太王妃信得过,将此事交由晚辈斡旋如何?”蔺氏有些意外:“你……”顾停手抄在袖子里,展眉一笑,似雪后初霁阳光明媚:“停,有策。”见太王妃怔住,他又补充道:“停虽不擅武力,不能亲战退敌,却可拖延时间,让我守城军士有时间调理修整,鼓舞士气,亦可静息以待王爷援军前来!”蔺氏笑了:“大战在前,我镇北王府确该上下齐心,同力同为,好,这件事就交给你!”她还立刻转头吩咐桂嬷嬷,“林教头何在?告诉他,不用在府里看着我老婆子了,全力策应顾停!”顾停不知道这位林教头是谁,但肯定是帮忙的,当即应下:“晚辈定不负所托!”蔺氏闭上眼,叹了口气:“年轻人朝气足,敢想敢拼,总比我这半截入土的老婆子强的多……停哥儿放心,不管结果如何,你敢出头,就是我镇北王府的福气。”桂嬷嬷看着快撑不住坐的太王妃,眼圈有些红:“主子您看,家里人都很能干,您就别扛着了,去歇一会儿吧。”蔺氏看了眼顾停。顾停微笑:“您只管放心休息,若晚辈真扛不住,自会来请您出山,几只捣乱的泼猴罢了,哪能逃得过您的手掌心?”蔺氏乐了:“好好,随你们折腾去,我老婆子歇一会儿。”她扶着桂嬷嬷的手站起来,还不忘叮嘱,“这孩子长得好看,我喜欢,阿桂啊,大战在前,紧张是紧张,大家也得吃饭不是,你那手艺,可不能藏私。”桂嬷嬷笑了:“您放心,待会儿奴婢就去厨房做点东西,让顾公子尝尝。”看着蔺氏不再坚持,真的去休息了,桂嬷嬷悄悄拭了把泪。别人不知道,她这个贴身伺候的最清楚,太王妃顶不住了。若是平时还好,太王妃身体一向康健,偏生这几日染了风寒……主子有多累,是怎样在强撑,没有谁比她更知道。她走到顾停面前,深深一礼:“多谢顾公子。”这一礼她行的结结实实,无限感激,无限尊重。霍玥也悄悄掉了泪,跟着过来同样一礼:“有任何需要,停哥请尽皆提。”很多时候,她都恨自己不是个男丁,也无习武天赋,否则这个年纪,她已经能帮上忙了。霍玠小炮弹一样冲进来,脚下没刹住,直直撞到了顾停大腿,他干脆紧紧抱住,仰起头:“对!如果需要我上战场,你一定要带上!”顾停一看,是刚刚门口被按住拖下去的小男孩,对比刚刚脏兮兮的样子,他应该是净过面更过衣:“这是?”霍玥有些不好意思,盯了弟弟一眼警告他要懂规矩:“这是我弟弟,霍玠。”原来是霍琰的弟弟……顾停低头看着抱着他大腿的小孩,小孩眼睛圆圆,鼻子挺挺,小脸满是坚定,眉宇间隐隐有霍琰的影子,两兄弟长得真的很像。“好,”他摸摸小孩的圆脑瓜,“这一计,就让你听着。”明亮光线中,有脚步声传来。很快,刚刚坐在墙头,一手暗器,一手酒壶,气质狂放不羁的中年男人走了过来:“你的计划,尽可说与我听。”桂嬷嬷替顾停引见:“这是府里的教头,林方,王爷和四大战将的本事,都有林教头之功。”原来他就就是太王妃刚刚说的教头。顾停没任何顾虑,将自己计划如此这般这般如此说了一遍。林教头眼睛一亮:“不错啊,好计!”他上下打量了顾停一遍,“要不要跟我学两年?”顾停:……啊?不是在说打仗?怎么变成收学生了?林教头被逗乐了,大笑两声:“哈哈还是个孩子呢!等着,一会儿就给你办好!”……时间一点点过去。就在两个时辰节点,敌方战将又要击鼓叫嚣时,一个消息放出去,说镇北王府答应做客了。城门外骑兵队大喜,好啊!计划将成,这回看霍琰怎么死!结果等了半天,半个多时辰过去了,仍然不见人影,有人沉不住气,大声问城楼上守卫:“怎么回事?镇北王府不是答应了么?别是说话不算数,诓我们的吧!”城楼守军早得了消息,回话四平八稳:“急什么?去别人家做客,总该照着礼数,不说沐浴更衣焚香,好好打扮打扮总是要的,伴手礼也是要备的,当我们和你们一样呢?”敌兵被挤兑的没话说,甩了袖子:“好,爷爷们就等着!你就算要泡个花瓣澡,上个妆,又能有多久,总不能比要上轿子的新娘子还慢吧!要不要我给写个催妆诗啊!”“哈哈哈哈——”敌方骑兵笑成一团。这般调侃侮辱镇北王府女性,本来守城军该要愤怒难堪,可他们笑声都这么大了,别人还是没说话,就有点诡异了……大笑的几个骑兵都有些尴尬,心中冷哼:“牛个什么劲,回头就弄死你们,看你们再装!”又半个时辰过去了。敌方队伍里负责叫阵的中年男人看看天色,有些心急,一个眼色示意,立刻有小兵上去叫阵:“怎么回事?还来不来了!不来我们攻城了啊!”守城军老神在在:“急什么急?马上坐车过来了,就这点耐性,还想请别人做客?也行,既然等不及,咱们还是打吧。”说话的这老兵是个冰油子,得了方教头的话,话说的又稳又慢还有点贱嗖嗖,拉弓的姿势都懒懒散散,特别挑人火气。他想打,敌军倒不想打了,气的憋回去:“我们等!”两方对峙,气氛紧绷又肃杀,这边经历重重艰险,终于悄悄溜进来的孟桢急了,竟然又来晚了么!镇北王府已经准备妥协了?不行,得快点去找顾停帮忙!他拽了拽亲卫郑十一,坚定的指着一个方向:“那边!”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信任顾停,顾停很聪明,一定能想出办法苟过去!本来马不停蹄,一路朝顾停的小院狂奔,结果走到半截,经过王府时,孟桢突然看到了一辆香车,和坐在里头的人。香车非常骚包,要多奢华有多奢华,要多闪瞎眼有多闪瞎眼,金的银的玉的珍珠的,甭管什么东西都往上贴,看起来贵就是了,金铃香囊一样不少,连驾车的马匹都带着装饰,一身行头同样有金有银有玉,寻常姑娘头面都不如它的贵重。马车四柱棱角滚着毛茸茸的边,不是银鼠皮就是狐狸皮,看起来又亮又贵,里面放着香炉炭盆,无一不精致,关键弄的这么好,这车还没窗没门,四面中空!坐在车里的人到底是冷啊还是热啊,是不是只想骚包炫耀!关键是里边的人怎么看怎么眼熟,不就是他要找的那个么……孟桢神情有些恍惚:“顾,顾停?”顾停看到他也很意外,不是早就离开了么?为什么会在这里出现?“你哥肯放你回来?”还在这种时候?提到哥哥,孟桢大大的眼睛就浮上了雾气。顾停立刻皱了眉:“你背着你哥来的。 ”孟桢抿着唇:“我担心你……”顾停眉头更紧:“那你就不担心你死了,你哥哥把我杀了?”孟桢立刻摆手:“不,不会的,我哥哥才不会那么不讲理!”那是对你哥了解的不够,只那夜浅谈,看过孟策提起孟桢时的表情,顾停就知道,这个弟弟是孟策的命,要是出了意外,孟策得疯。顾停是真的有点生气,气孟桢不爱惜自己,可他也不敢太过责怪,这瓷娃娃身体不好,动不动就吐血,自己交的朋友,还能咋样?可不得惯着往下走。“你乖,下回别这样了,知道么?遇到任何难处,我都会小心处理,不会出事的。”孟桢不傻,见这情形也知道怎么回事了:“外头说镇北王府答应做客……答应的是你?”想到这里,他更急,“不能去!他们是北狄人,从云中隘口张家驻军那借的道,什么请去做客,他们就是狼子野心,你若去,一定会死的!”“北狄人?张家驻地?”顾停正愁不知道对方来路呢,小伙伴就给了信息,太好了,他转头问林方:“这张家……教头熟么?”林方不要太熟。别说他,随便从镇北王府拎一个人出来,都知道两家恩怨是怎么回事,从何而起,包括过往细节,各种战例,科普起来无压力:“是这样……”顾停顾停越听眼睛越亮,原来如此……今天这事,更顺了!“你乖乖在一边看着,不许往前不许冲动知道么?”他叮嘱孟桢,“我忙完就回来,绝不会有危险。”孟桢乖乖点头,眼睛明亮:“嗯!”只要顾停没事,他就放心了!时间至此,外边的人急了,里边的人傻了。无它,只因香车一动,香风浮隐,街上便是一奇景。只见那金铃晃动,香风袭袭,处处如沐春风,钱的声音就是动听,连马蹄声都显的格外清脆,外头远远都能听到。城外敌军个个兴奋,来了!终于来了!四外特别安静的时候,一点点声音都很明显。嗒嗒的马蹄声慢慢近了,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停了。有木质东西落地的声音,那是仆人下马,放下了脚凳,再然后,有人下了车。靴子应该是皮的,厚底,落地声音有点重,很特殊。笃——笃——和敲门声有点像,这是登上城楼的声音,有点慢,却没有人敢催。终于,微霁天光之下,敌方骑兵看到有人出现在了城楼。这人身材颀长,腰很瘦,左手揽着鎏金掐丝蝴蝶纹海淀手炉,手指修长白皙,润润有光,穿着大红色披风,围领一看就是上好的火狐毛,柔软又明艳,一张脸更是好看,修眉朗目,高鼻红唇,俊秀又妖孽,潇洒又风流。见人们视线看过来,他不知从哪掏出一把扇子,刷的打开。扇子是羽毛扇,白色的,毛茸茸很好看,可再好看它也是扇子,这种天气看起来仍然很冷。城下敌军看了一会儿,愣住了。这人……有点好看诶,可再好看,再再气质出尘,不也是个男人?是个男的!顾停很满意自己的出场效果,毛茸茸的扇子遮面,眼梢挑起:“抱歉,准备的时间稍稍久了些,让大家久等了。”城下敌军:……这怎么是稍稍久了些?你再慢点,我们是不是要等到天荒地老啊!人群中有人高声道:“你是哪,哪根葱,老子们要的是镇北王府的家人!”这话听起来很凶,可惜因为中间结巴,气势大打折扣,弱了很多,没办法,实在是对方操作太骚,他们真的被闪瞎了。顾停慢条斯理挥了下扇子,高傲又挑剔:“说起这个,我就要不高兴了,你们大张旗鼓邀请镇北王府家人做客,请了太王妃,请了府里弟弟妹妹,单单漏了我是什么意思?而今我主动来了,你们竟还有脸问我是谁?”他随便点了个小兵,下巴一抬:“你,告诉他们我是谁。”这小兵一直在城头岗位不曾离开,不知道顾停有什么计划,但他知道顾停这个人啊,最近一阵在九原城搅风搅雨从没停过,下意识就答:“王,王爷的心尖宠?”顾停神情更加骄横,看向城下的目光更加颐指气使:“都听到了?”第37章 贱嗖嗖气人阳光无声, 风静云疏,现场一片安静。城门外敌军齐齐震惊。什么玩意儿?刚刚那小兵说了什么?心尖宠?什么心尖宠, 谁的心尖宠?王爷指的是镇北王吗?霍琰身边有人了,还宠成了心尖宠?为什么他们不知道!可这人张口就问, 那小兵张口即答, 根本没有事先说好的可能, 难道他们真忽略了, 这一位才是最重要的人物?顾停羽扇遮面,眯眼微笑。他就知道效果会是这样,连词都不用提前串。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他继续慢条斯理说话:“这两国邦交不斩来使, 男人打架不涉家眷,本来听说有人请客, 我是很开心的。我们家王爷勤俭, 眼看年底了,府里也没多少余粮,我爱吃的那些玩意儿一样都没有,比如长江银鱼, 太湖青蟹, 北地飞龙……嗯,新衣服也没做出几套, 没有那上好南珠镶鞋,没有和田新玉做佩,我要新衣裳干什么?门都出不了。想着我属鼠, 要不然打点金小件也行,小金鼠多可爱啊,喜庆,过年赏人也好看,结果去要钱,老管家竟然告诉我,金子都不够!你说说,这年还怎么过?”城外敌军扣着,倒抽一口凉气。还长江银鱼,太湖青蟹,北地飞龙,谁不知道这些东西吃的就是一个鲜活,死了就是臭的?这冰天雪地的,往哪找这等活物?还南珠镶鞋,和田新玉做佩,少了这些就是连门都出不了?知道现在这个时候这些东西多贵么?要这要那,你怎么不上天!城里百姓们就不一样了,一边觉得顾停又美又妖,一边心里酸酸的。镇北王是什么人?那是天神,镇着这一方水土,护所有人安和的王!王爷什么配不上?什么都应该有!比不上京城天子,也不该比天子差太多,大过年吃个鱼吃个蟹怎么了?不就贵一点,为什么不能享受?可这位王爷的心尖宠,捧怕摔含怕化的宝贝蛋,享尽王爷一切宠爱,却连贵一点的东西吃不上,大过年连新衣服都没有,真的……好生心酸。王爷如此节俭,为的还不是他们这些百姓?打仗不要钱?抗敌不要钱?军粮不要钱?有那年轻不懂事,敢说顾停作的,立刻被家里大人一个爆栗打在头顶:“作什么作,过年你吃口肉是作么?什么样的人家就该有什么样的享受,能享受却不享受,为了百姓自我克制,寻常人谁能做到!”“再者,顾小公子那么说,你就那么信了?平时没见过顾公子面,不知道他是什么样人么?你可见他骄奢淫逸整日穿金戴玉了!”年轻人心里一嘀咕,还真是。平时不是见过这位顾公子,可他就同寻常人一样,气质偏文人,爱穿长袍,看起来干净又清隽,腰上佩的也不是特别好的玉,只样式特殊有点好看,何曾见过他和今日一般打扮?显然今天是故意的,是计!“他演的好像啊……”“所以这才是本事!换了你早吓尿了,还提什么演什么计!”“这样的人才配得王爷欣赏……”一个惊才绝艳,一个骁勇无双,这两个人合该是一对!顾停才不管别人怎么想,说完这段话,扇子遮面,目光流转,看着城外敌军的视线十分灼热:“你们既然要请客,这些东西肯定都给我备好了吧?”敌军:……备个毛线!断头刀倒是准备好了,你要不要!这边无人应答,顾停立刻翻脸:“怎么,连这点东西都没准备,还说要请人做客?你是真心请人做客么?”顿了顿,他扇子遮唇,目光更冷,“该不会——只是想把我们骗出去,找个荒野无人之处杀了吧?”现场一静。敌军里之前喊话的中年男人,也就是乔装打扮的张归,再次站出来,笑容有些僵硬:“怎会呢?公子想是误会了,当然备了!这些东西都有,没有的我现在着人去准备,一定不会亏着公子!”嘴上说的好听,张归心里一片暗骂,备不备好的,反正没人知道,你也享受不了!顾停就笑了,看起来满意又放松:“那就好,我就说么,礼不可废,你们诚心诚意请客,又不是那恶狗不要脸故意耍赖阴招,怎会随意怠慢?我呢,也不娇气,就这一点点要求,怎么可能达不到?行了,我这都打扮好了,你们的香车呢?”张归傻眼了:“香,香车?”顾停又生气了,眉心微蹙声音微愠:“不然我怎么去,走着去么?”张归:“有马……”“不对啊,”顾停怨念的揉了揉腰,“我这伺候王爷,日夜操劳的,腰最受不得累,你们不知道体恤,给辆舒服的香车,难道是想废了我,让我以后伺候不了王爷?”说着说着,他视线突然定住,声音阴凉似从齿缝中挤出:“不对,你们是不是趁机故意整我!我没用了,你们好安排个新的小情人给王爷是不是?新人还能听你们的话,顺便当卧底?我就知道你们不是好人,卑鄙无耻下流! ”张归:……到底是谁卑鄙无耻下流!没谱的事能不能别说的这么真!“这个真没有,”张归拱手,假惺惺行了个礼,“我们对公子还是很尊敬的。”顾停羽扇遮面:“当真尊敬我?”张归咬牙:“是!”这话说出来,他自己感觉都有点奇怪,好像有点莫名其妙啊,之前还不承认这人,问对方是哪根葱呢,怎么说着说着,现在竟然要说尊敬他了,这到底是什么胡搅蛮缠的招数!可眼看又半个时辰即将过去,形势已然这样,退不得,只好硬着头皮做到底了。顾停从头到尾把控着节奏,当然知道现下是个什么情境,当即抬起下巴,相当倨傲:“那你跪下给我行个礼。”张归愤怒:“什么?”你莫不是有病,我为什么要给你跪下行礼!顾停嘴巴微翘,很不满意:“所以你对我根本不是真心尊敬,还是想害了我,再给我们王爷身边塞新小情人当卧底!”张归:……“真没有,”张归没办法,“我这就给你准备香车行不行?”顾停:“你先跪下。”张归狠了狠心,跪下了,神情阴恻恻:“公子看我这姿势可标准?”不就是跪,有什么了不起?韩信都肯受胯下之辱,他跪一跪换来大好局面,有何不可!“还行吧,勉强凑和,”顾停还真敢继续挑剔,“你要早这态度不就行了?速速准备香车去吧,要和我的那辆一样。”张归:“这这就有些为难我了,公子的香车,我没见过啊。”顾停再次抬下巴,指了指刚才那小兵:“你,说给他听。”小兵在城楼上轮岗,站得高,城楼下动静是看的到的,顾停刚刚来时坐的那辆车他早就看到了,现在都还在视野范围内,当即描述:“鎏金的顶,银漆的花,上好鲛纱为帘,西域香料做囊,纯金金铃,象牙雕饰,上好狐裘镶边……”一大串话砸的张归头晕,后面的根本没就听清,金银都罢了,鲛纱象牙狐裘西域香料都出来了,他怎么备?把自己卖了都备不起!吃食什么的尚能说谎已经备好,回去就能看到,香车是要坐着离开的,当下就得见得,他就是备上一个月也备不好啊!这位是哪儿来的妖孽,专门克他来的么!张归忍不了了,出离愤怒:“你少在这里妖言惑众!太王妃呢?即便你是霍琰的心尖宠,我等请的是镇北王府一家人,又不只你一个,另外几位的意思,是不是也得听一听!”顾停气的摔了扇子:“你这丑八怪好大的口气!连我都伺候不好,还想伺候我们太王妃?她老人家王妃做了一辈子,可不像我这般眼皮子浅,随便小鱼小虾小螃蟹小南珠就能糊弄过去,上好的海参鱼翅千年老参你们都备好了么?赏玩的宝石盆景东海红珊瑚都有么?见面礼又备了什么东西?是万金一寸的烟霞锦,还是有市无价的老坑玉?届时太王妃胃口不开,心情不郁谁负责?你们什么礼数都没有,空口白话要请人,是你们疯了还是我们疯了? ”一口气飙完所有话,顾停冷笑一声:“你要攻城,行,我们奉陪,敢退一步就是我九原人骨头软,没出息,死了活该!可你说要请人作客,便请做出应有的礼数!正路你不走,歪路嫌不正,非要挂羊头卖狗肉,打着请客的幌子实做威胁,恕不奉陪!”一席话掷地有声,一边老兵也哈哈大笑:“对!出来卖就是卖,爷们给钱,绝不吝啬,可你卖都卖了,还非得要给自己立牌坊说自己贞洁不二清清白白,这么有本事打什么仗,当女表子去啊!”“哈哈哈就是——”“吁——”一瞬间,城楼上气势大起,传来各种起哄的声音。张归气的不行,眼角一寒,做了个手势,站在他身边不远暗处的弓箭手悄悄搭弓,“咻”一声冷箭放出,直直朝着顾停的方向!顾停看到了,城楼上守卫也看到了,可惜那箭太快,太重,他们根本躲不了也挡不了——千钧一发之际,更加吓人的破空声自身侧传出,一支羽箭越过顾停就飞了出去,比风更快,比雷更厉,在空中划出一道虚影,直直撞上了那支冷箭,不但把冷箭劈开撞飞,还直直钉到了对方脚下!箭矢距离对方的脚不过三寸,尾羽轻颤,现场一片安静。顾停闭上嘴,回头看了眼林教头。这个形容不羁的中年男人收回弓弦,冲他眨了眨眼,笑的嚣张又自信,就好像在说:你随便浪,我兜的住!顾停:……深深呼了口气,行叭。扇子没了,还有手炉,顾停动作更挑衅,神情更嚣张,挑剔嫌弃的劲头似从骨头里长出来的:“怎么着,这就受不了了?现在就杀人是不是太早了点?”他慢条斯理摸着手炉,“说起来,我还未曾问过阁下姓甚名谁,仙乡何处?这主人家请客,总得递个名帖,还请阁下赐教——”城楼外敌军久久不语,没一个人说话。顾停哼了一声,更加嫌弃:“劫道山贼尚要说句‘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诸位连名字都不敢说,干的是什么黑心买卖?我这人见识短浅,别的不懂,只知敢上沙场奋战的男儿皆好汉,一生光明磊落,俯仰天地,说句糙话,人死鸟朝天,骨头就是硬!尔等鬼鬼祟祟连名字都不敢通报,干的真的是当兵的活儿?自己不觉得羞耻么?家中老娘会哭的哟。”张归目眦欲裂:“竖子敢尔!”随着他的手势,冷箭再射,然而顾停躲都不躲,任箭雨飞过来,他这边有神箭手,谁怕谁!林教头果然不负所望,冷箭来一只,他射飞一支,来两去他射飞一双,任对方如何不忿,他人在,箭就在,没有人能伤到顾停分毫!他手还特别稳,每一次,射出去的箭都牢牢钉到对方张归脚下,不多不少整整三寸,一排攻击过后,张归脚下连成一条直线……这是侮辱,这是故意的!两军列阵,距离很敏感,一定是在对方弓箭手射程范围外,可谁家没培养几个神箭手?总可以百步穿杨放放冷箭,明显自己家的没干赢对方,对方那么厉害,箭那么准那么硬,却没有杀他,只是开玩笑似的给他画了道线,这不是逗他玩儿么!这就是明晃晃的打脸说你、不、行!顾停才不管他的心理历程,笑眯眯扬声道:“我说,今儿个后排诸位看起来很有些沉默啊,就前头一个说话的,时间过去这么久,不觉得眼下场面很有意思么?你们出发前,确定并执行的计划绝非如此,我猜猜看,应该是想速战速决是不是?最好请到镇北王家人,请不到,就立刻攻城,以防意外是不是?可这么长时间过去,你们好像并没有诚意请人,也没有攻城呀。”守城军士们不知哪根筋搭错了,竟然一起跟着起哄:“没有呀。”顾停:“为什么呢?”一堆糙老爷们跟着继续喊:“为什么呢?”楼下张归等人都要气炸了,这是一群什么妖孽,流氓!一个个的要不要脸,要不要脸啊!顾停手一划拉,目光怜悯:“我真为你们感到悲哀,脑子只有核桃仁大,不会思考的么?最前头这位,看起来声嘶力竭极卖力气,可真的是为了你们好么?会不会——人家其实是里应外合,身在曹营心在汉,一直在帮我们拖延时间,是我们的人哟。”城楼上众糙老爷们跟着大声喊:“我们的人哟!”有些话顾停说出来还能看,毕竟他相貌清隽气质不俗,糙汉子说出来就不一样了,学着他的语气,要多油腻有多油腻,要多贱嗖嗖有多贱嗖嗖。楼外敌军气的不轻,楼上守卫则越战越勇,看向顾停的眼睛简直在放光。这是什么绝世大宝贝,太厉害了,王爷的眼光就是好!顾停笑眯眯看着张归方向:“这位大哥,你到底是姓狄?姓张,还是姓霍?我知道你任务特殊,为了成功可以不顾一切,可你好歹给我通个气,我们这好救你一回呀。”老兵油子跟着喊话:“哈哈哈对!你承认是我们的人,我等保你不死! ”敌方队伍果然乱了,后排众人看向张归的视线开始不一样,有锋将已经走了过来,准备和他聊聊。张归气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你听他瞎说!这是计!他在妖言惑众蛊惑你们!”“那为何拖了这么久还不动?”张归有点傻眼,是啊,为什么拖这么久,晃眼一看几个时辰都过去了!“我……”他吞了口口水,艰难开口,“我也是中了计。”“我看你就是有问题!”对方内讧,简直再好不过,顾停慢条斯理的抄着袖子:“行,你们先好好商量,商量完了咱们再继续。”之后转身,走下了高处。吴丰寸步不离的跟着自家少爷,眼下满脸钦佩,伸出大拇指:“少爷厉害!大英雄!”顾停嘴唇发抖:“扶,扶我一下。”吴丰伸手过去扶住:“少爷,这是怎么了?”“腿软了,”顾停几乎将浑身力量靠在吴丰身上,根本站不住,“不瞒你说,这种事你家少爷也是头一回干。”吴丰:……林教头很体贴,让人搬了把椅子过来,顾停坐好后,一边平缓呼吸,一边朝林教头数大拇指:“好箭法。”“也就一般般吧,”林教头很矜持,“我徒弟才厉害。”顾停好奇:“你徒弟是谁?”林教头视线滑向他的腰,似有无穷深意:“我那徒弟力可扛鼎,百发百中,百步穿杨……你不是很熟?”这奇怪暧昧的氛围……顾停表情僵住,恨不得抽自己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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