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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节(1 / 1)

安格斯涨红了脸,伸手叫住谢朝:“你停停。”谢朝头也不回,继续往前走:“不停。”他还囔囔道,“安格斯,你别拉我裤腿,再拉也没用,我这回真走了。”说着,就使劲地拽自己裤腿,拔腿要走。安格斯一时情急,径直从椅子上起身。本来浴巾还有一大块儿被他压在屁股底下,这么一起来,整条浴巾都被谢朝拖走了。谢朝腿上一轻,足下生风,溜得飞快,几大步就到了病房门口。安格斯顾不上别的了,脚下一动,急忙拦在门口:“你别走。”谢朝余光一瞥,白皙的脸上通红:“你怎么这么流氓!”他觉得流氓这个还不能形容安格斯的变态,又加了几个形容词,“猥琐下流,不知羞耻。”安格斯无辜极了,刚才都焦急死了。现下听谢朝一说,索性破罐子破摔,堵住他的路,拦着就不让走,好看的眉头一挑,唇色殷红,嘴皮子一碰:“要交过路费。”他指指谢朝裤子上勾着的浴巾:“算了,我不为难了,那个留下就行。”谢朝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脸色更红了,嗫嚅着说:“我不是故意的。”赶紧蹲下身去解下浴巾。这搭扣也是厉害,浴巾的长毛在上头缠了好几圈。谢朝急得满脸通红,也没有解下来。安格斯虽然不好意思,但是老神在在,光,着身子调侃:“我不急,你慢慢来。”他从来没发现自己也这么嘴贱,“我知道你想多看一会儿。”他“啧”了一声:“你早说啊,要是你想看我身材,我肯定给你的,不用这么大费周章。”安格斯这么一说,谢朝更急了,脸都憋得酱红,最后还是动用了蛮力,才把浴巾扯下来,浴巾的纤维拖了老长。“闭嘴,还你!”谢朝立马递了过去。安格斯不急着接,耳尖红了一片,却袒露着身体:“这回看够了没?”谢朝没理,把浴巾丢进他怀里,脖子上全红了。安格斯拿着浴巾,抖了两下,修长的手指挑出那几条长长的纤维:“坏了。”“就这么一点,反正还能用。”谢朝对他的吹毛求疵置之不理,“你别想找茬。”安格斯见好就收,趁机在他侧脸上亲了一口,这才放人。谢朝现在只想揍人,眼神不善地盯着安格斯。安格斯瞬间围好浴巾,神色正经,立马道:“这算补偿。”他又抖了抖那条白浴巾。谢朝“哼”了一声,推开他,径直走出病房,病房门被他拍得一声巨响,门上的灰仿佛都要飘下来了。不行,谢朝心里恶狠狠地想,安格斯最近脸皮太厚了,我有些招架不住,这可真是太不爽了。谢朝掏出手机,赶紧向冯东书发了条信息:江湖救急,对付脸皮厚的人怎么办?在线等,快点。不回我就一直骚扰你!第51章冯书东手机不离身, 一收到谢朝信息,第六感告诉他, 这里头绝对有故事。他直接问谢朝:你先告诉我什么事儿, 我才能帮你分析分析,充分找出解决方案。表面说得冠冕堂皇, 实则暗暗探听内情。谢朝深知损友的秉性:没什么事儿, 就是觉得制不住脸皮厚的人,以后能有个经验。谢朝纹丝不动, 像个撬不开的老蚌。冯书东没法子,只能说:这还不简单,你脸皮更厚就行了。谢朝经过高人提点,恍然大悟, 脸皮这东西可不就是比谁更厚么?然而关键是他拉不下脸啊。他仔细一琢磨, 看情况行事, 要是安格斯再这么不要脸,他也豁出去一回, 看谁笑到最后。隔了两三天,安格斯一直老老实实的, 像个可怜无害的大狗熊, 一头栗色的短发贴在头上,蓝眼睛亮闪闪的。谢朝的不要脸计划完全找不到实施的地方, 没过几天就忘得一干二净了。过了个把月,安格斯的伤好得差不多了,那些丑陋的痂几乎都脱落了, 新生的皮肤粉粉嫩嫩的,滑不溜手。谢朝每日给他抹药,都要说:“你这新皮和崽崽刚出生那会儿的婴儿肌差不多了,手感真好。”安格斯拦腰搂住他,趁机亲上一口:“随便摸。”谢朝嫌弃地推开他的脸,继续帮他擦药。安格斯的疤痕看起来恢复得很好,以后说不定一点疤都不留。要是留上点浅浅的疤痕,化妆师也方便遮盖。安格斯这一个月少不得要动手动脚,谢朝习惯成自然,木着张脸接受现实。“等我全好了,拍完汉德尔这部戏,我们抽空去英国好不好?”安格斯坐在床上,抱着谢朝细瘦的腰肢,大脑袋在他怀里蹭了两下,毛茸茸的发丝骚在谢朝的脖颈上,痒得他呵呵一笑。“去英国做什么,暑假去那里避暑么,那我还不如去奥地利,奥地利的夏天可凉快了。”谢朝随口应道。安格斯尽力诱惑:“带你去看泰晤士河,过伦敦桥,坐伦敦眼,很多好玩的。”“伦敦眼这些东西都是小孩子玩的,不去。”谢朝一口回绝。安格斯蓝眼睛一转:“那崽崽肯定喜欢,带小孩儿一起亲子游。”他补充,“而且英国还有不少好吃的,甜点面包,泰晤士小镇就有家特别棒的西餐厅。”谢朝不为所动:“我还是更喜欢呆在自己家。”安格斯决定缓慢渗入,不急于一时。他昂头亲上谢朝的淡色的嘴唇,嘬了一下:“等你什么想旅游了,就和我说,我免费做导游。”谢朝拍拍他的脑袋,算是应下了。头发的手感真是非常柔滑,他手痒得全揉乱了。安格斯眯着眼睛笑,他拉着谢朝在床边坐下。阳光从敞开的玻璃窗里透了进来,给素白的病房染上了一层橙黄的光泽。芳菲四月的气温正好,不冷不热,疗养院里头的樱花一簇接着一簇地开。安格斯不愿长期呆在医院里养着,索性联系了个疗养院住着,这边坏境好,医生护士也能照顾到,倒也不错。这疗养院历史悠久,樱花树也长得格外高大。安格斯住在二楼房间里,樱花树也正好这么高。花树正对着窗户,开得花团锦簇,一片粉红。谢朝依着安格斯在床沿上坐着,抬眼便看见这喜庆的樱花树:“这樱花开得真好。”安格斯往他腿上一趴,半阖着眸子,惬意地说:“正是它开花的时节,能不好么?”谢朝摸着他的头发,私心里觉得不如自家儿子的卷毛好摸,顺嘴说:“不如你也去烫个卷发,和你妈一样。”“你陪我一起去,我就去烫。”安格斯说话声轻轻的,宛如在太阳下晒得懒洋洋的狮子,喉咙里都要打起小呼噜了。谢朝嫌麻烦,摆摆手:“算了算了。”安格斯抓着谢朝的手就这么趴着,不时看一眼窗外的樱花,再看一眼谢朝精致英气的眉眼,只觉得心里满足得不得了,活像捣到了蜜蜂窝的蜜鹳,嘴边一圈全是蜂蜜,还要伸长舌头仔细舔干净,留着回味。谢朝安静了一会儿,眼皮子就要耷拉下来,打了个哈切:“你这边没什么事儿,我就先回去了,有事叫我。”安格斯不乐意,拽住他的手,从枕头旁摸出本书:“我给你读读,提神。”谢朝眼皮一抬,看到了封面《十四行诗》。“你读这个作什么,我可不爱听。”莎士比亚的诗句,通篇弥散着排比句堆砌在一起的浮华,谢朝觉得自己听着可能更想睡觉了。安格斯倒是挺有兴致:“以前不喜欢,可是这些天觉得古老的诗句还是挺有味道的。”安格斯的声音是标准的播音嗓,尤其是压着声线读这种散文诗。音调低沉,带着性感的鼻音,虚无缥缈的音色仿佛一袭厚重的绢布,充满了时代的质感,有如实质。窗帘被风卷起,粉色的樱花吹了进来,落在窗台上,又浮在空中飘来荡去。一阵疾风驶过,花树枝条摇曳,大把的花瓣兜头盖脸。风停了,它们倏地洒下,稀稀疏疏地铺在洁白的床单上,粉白透亮。莎士比亚《十四行诗》的大半部分是给一个男贵族写的,安格斯自己愿意读,谢朝打着瞌睡,慢慢听。然这花却是彻底驱散了他的睡意。安格斯读到半路,嘴巴正张开,一簇花瓣忽然进了嘴,声音生生卡住了。粉花黏在唇角,差点吃进嘴里,看上去颇为滑稽,谢朝非常不给面子地笑了。安格斯从来都知道谢朝生得好看,修长的眉扬起,黑黢黢的眼珠子闪着促狭的笑意,水红色的笑唇弯起,眼角眉梢都透着说不出的味道。他心想,这肯定是勾引人的撩骚味,嗯哼,他在十里之外就闻见了。安格斯撑着双臂,吻了上去,把黏在嘴边的樱花渡进谢朝嘴里。末了,还用气音缓缓道:“你也尝尝这花的味道。”谢朝琉璃般的眼里还茫然着,下意识地咬了咬樱花,没尝出什么味来。安格斯轻笑一声:“好吃么,甜不甜?”说着又贴了上去,把花卷回自己肚里,压着嗓音,自问自答:“好甜。”谢朝回了两分神,突然想起了脸皮谁厚谁赢的妙招,狠下心来,凑近安格斯:“我觉得没那么甜,我再尝尝。”安格斯眼神一暗:“没了,只能尝下余味。”言罢,舌头就勾着他的舌头,厚颜无耻地在自己嘴里扫荡了一圈,好好感受下花瓣的余味。谢朝咬碎了牙齿往自己肚里吞,脸皮厚这项技能他怎么也拼不过安格斯,撩到最后总是他落败,不爽!安格斯笑得开心,洁白的牙齿好得可以立马拍个牙膏广告:“要不要继续听我念诗,咱们换一个人的诗,随你挑。”“不听。”谢朝板着脸,无心搭话。安格斯死皮耐脸:“那我们就读剧本好了,没多久又要拍戏了,得找找状态。”他自顾自地翻开剧本:“呀,我们拍到这里了,没有几场就是床戏了。”安格斯兴奋得内心苍蝇搓手,言语上也带出来了。谢朝冷哼一声:“我和汉德尔说过了,不拍床戏,你别做梦了。”安格斯嬉皮笑脸,谢朝冷眼相待,满脸嫌弃:“别这么笑,好好的气质都笑没了。”“啊,编剧是不是没和你说,他觉得床戏很重要,不能删,否则就影响情节了。”谢朝觉得他是胡扯:“汉德尔是导演,他没说,休想骗我。”“汉德尔同意了编剧的看法,我也同意了。”安格斯眸中带笑。谢朝一愣:“真的?没和我说啊?”“汉德尔心里有愧,觉得出尔反尔不太好,就先和我商量了下。”安格斯笑得像只偷腥的猫,“嗯……他看出来我们两的关系了。”谢朝一想有诈,勒住安格斯的脖子,质问:“说,是不是你告诉他的?”安格斯眨着蓝眼睛,无辜地辩解:“他自己看出来的,我一个字也说。而且我这个人,什么都听朝朝你的,怎么可能和他说。”“滚犊子。”谢朝翻了个白眼,“床戏还不是你答应的?我可没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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