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溪,祁大绿。
任何人看到她们两个都会觉得两人身上有一种莫名的相似感,但却又偏偏都忽略这一切。
似乎在祁溪跳下堕魔崖的那一日起,他们心中就已经确定了——祁溪死了。
竟然从未怀疑过。
明明修真界中发生的奇迹并不少见,而且还有易容的法子,祁大绿那么一个人明晃晃出现在他面前,他却从来没有想过他们两个会是一个人。
这么奇怪的事情却真实发生了。
蔺修远抬眼看向高耸入云的紫云峰,试探性往前探了一下手指。
被狠狠撞开。
……
祁溪看着跪在地上不停吐血的蔺修远,瞥一眼祝时喻。
结界确实有自动防御的作用,但也不至于这样,毫无疑问,是师祖夹带私货了。
祝时喻察觉到她的视线,丝毫没有良心不安,甚至操纵着结界像个鼓起的肚子一样往前一顶。
本来跪着的蔺修远又朝后打了个滚儿。
祁溪欲言又止,最终还是给祝时喻竖了一个大拇指。
反正男主这种存在生命力顽强的很,被撞一下也不会出什么事,甚至还有可能会成为促进男女主感情进步的催化剂。
就是丢人一点罢了。
总之,问题不大——
下一刻,“猫眼”视线中又出现一个粉衣双髻的人影。
卢幼菱。
她急匆匆朝着蔺修远跑过来,将他扶起。
扶到一半,大概是力有不支,两个人一起倒在地上。
祝时喻得寸进尺,又让结界顶了两人一下,这下力气有点大,男女主向后滚了好几圈儿。
男主胳膊骨折了,膝盖脱臼了,闷哼一声。
女主哭了:“都是菱菱没用,救不了你……”
祝时喻笑的猖狂愉快,活像是个恶毒反派。
被迫害的主角二人因为吃了亏,快速往后跑远离结界。
他们跑的虽快,但结界追的更快,一边追一边冲。
主角鸡飞狗跳凄凄惨惨。
许久,终于安静下来。
蔺修远的骨折从腿蔓延到脊椎,他瘫软在地上,看着旁边哭的梨花带雨的卢幼菱,莫名觉得有点不耐,但下一刻,心脏处又传来诡异的怜惜,他垂眸:“无碍。”
卢幼菱听他这么说,破涕为笑。蔺修远又察觉自己心底因为她的笑又觉得有些开心起来,嘴角刚刚因此牵动几分,却又落回去,眸中尽是惊惧和怀疑。
“你怎么在这里?”
卢幼菱咬唇:“我……我……”她自然是想着要怎么带着东舟上紫云峰,所以才来附近观察的,不过显然不能跟蔺修远这么说:“我想起之前师尊你想要收祁大绿为弟子,我们两个此前有一些误会,想要来和她解释一下……”
蔺修远盯着她,目光沉沉。
卢幼菱被他看的莫名:“师尊,怎么了?”问完又试探性地打听:“师尊,您来这里做什么呀,也是……也是来找祁大绿的吗?”
她的视线不自觉扫向腰间的传讯玉碟,这几日的功夫,她一直没有等到蔺修远的回应。
如今他却来了紫云峰下……
卢幼菱心思复杂,却听蔺修远道:“我来拜见净台仙尊。”
-
祝时喻捉弄一番男女主,正处于一种极其矛盾的状态。
又爽又烦。
一会儿皱眉,一会儿摇头。
祁溪乐得清闲,继续扒拉留影石。
祝时喻不死心,开始无理取闹:“我受伤的话,你会扶我起来吗?”
祁溪举起双掌在他眼前晃过,一脸真诚:“师祖,我之前都是捧着你的。”
祝时喻双手化成叶片,欢快地摆动几下,无端带起周围的风拂过。
祁溪按住被卷起的纸。
这些都是为大比决赛准备的笔记,可不能被吹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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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舟一想到两日后就是大比决赛,就觉得越发急躁。
明心魔叶仍然没有任何下落,紫云峰上的结界越发牢固了,之前他派出去的傀儡人还能走到山脚,这两日在足足一里远的地方,就开始撞墙。
每一个傀儡人都是一件衣服,他近日实在太忙,根本没空去买新的。
再这么下去,他衣柜都要空了。
此时卢幼菱传消息过来,东舟点开——
让人厌烦的哭哭啼啼声,无非是抱怨紫云峰的结界有多么牢固,想要上山有多么难。
东舟皱脸。
实在是有些不耐烦:“你师尊不是想收祁大绿为徒弟吗?反正他对你好的很,要不然你让他帮你,祝时喻总不至于连他的面子都不给吧?”
他之所以这么说也不是毫无根据。
前世,他们几个魔主一开始就对乾明剑宗的人动手的,当时许多人陨落在仙魔大战之中,残余的战斗力不多,卢幼菱和蔺修远首当其中。不过他们两个拼尽全力之下,也就是打败了最弱的柳乐安,当时蔺修远受伤很重。
祝时喻就在那个时候出现的,挡在他面前,朝着他们出剑。
想来还是在乎同门情谊的。
卢幼菱不知道他的想法,哽了半天。
她想起蔺修远在紫云峰山脚下被弹了几圈儿的事情,师尊甚至还骨折了,不过她哪里敢说,只能含糊过去:“师尊只不过随口一说,也不过是因为那个祁大绿和祁溪有一样的姓,而且性格有几分相似罢了……”说到这里,语气带着几分暗恨:“若是没有祁大绿就好了……”
东舟闻言眼皮一跳:“祁溪?”
不知为何,他突然想起灯楼弟子说少了一盏命灯的事情。
他此时才想起,前世祁溪在跳了堕魔崖之后,根本没有发生被污蔑入魔的事情,他也没有被掌门请到大殿上去鉴别。
此前,他竟然像是完全忽略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