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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七十条弹幕(2 / 2)

秋水像是知道了什么,神色不自然的别过头去,咳了两下,拍了拍朱玉,示意她不要再说下去了。

顾休休连忙摆手:“没有,他没有不舒服。”说罢,她又觉得自己这话有些歧义,索性也不解释了:“走,去前院。”

这一路她走得极快,倒不是急,只是有些臊得慌。

她一直黏在元容身边,连沐浴都要跟着,本是怕他一声不吭甩下她,离开北魏。但经过方才那一遭事,他怕是会误会她,以为她是故意想投怀送抱,占他便宜。

误会倒也没什么,左右她脸皮虽然不算厚,却也说不上薄。都成了婚,她就算真是想占他便宜又能如何?

人便是食色性也,

对自己的夫君有想法,那还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不过说是这样说,还是不禁有些害羞,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等顾休休疾步走到了前院时,却发现情况也没有朱玉说的那么糟糕,毕竟永安侯是超一品的官员,所谓的靖亲王率兵围住了永安侯府,不过就是带了几十个侍卫堵在前院。

永安侯不说让靖亲王搜查,便是靖亲王也没权利直接搜查永安侯府。

顾休休来时,靖亲王正被顾怀瑾气得跳脚,只听见顾怀瑾那张嘴像是豌豆射手似的,突突个不停:“靖亲王,你说我顾家窝藏凶手,可是有什么明明白白的证据?难不成你空口白牙一句话说出口,便要将顾家翻个底朝天,你可将皇上放在了眼里,可将我爹放在了眼里?”

靖亲王恼怒道:“你莫要给我叩那些莫须有的高帽子。有人亲眼看到了凶手翻墙进了永安侯府,本王受皇兄之命,秉公查明真相,你若是再妨碍本王办公,便休怪本王不客气了!”

“你说的有人是谁?你将那人喊来,本将军倒要看看,是哪个不要命的在这颠倒黑白!”

一个本王,一个本将军,两人吵得不可开交,连永安侯都插不上嘴。

顾怀瑾见顾休休和元容走来,一拍桌子,腾地站了起来,说话的底气却是比刚刚更盛了:“真是巧了,今日是我妹妹回门的日子。太子和太子妃都在这里,你若是说我顾家窝藏凶手,那意思便是太子殿下也是共犯了?”

靖亲王冷笑一声:“那也说不准。”

顾怀瑾想要继续理论,却被顾休休抬手拦住,她看向靖亲王,语气淡淡道:“靖亲王要秉公查案,那顾家自然会配合。只是靖亲王没有证据,张口便来,说顾家窝藏凶手,如今又牵扯到太子殿下身上,是否有失公允,包藏私心?”

靖亲王嗤道:“本王办案最是公允,你休要胡言妄语!”

顾休休瞥了他一眼:“若靖亲王仍是这样的态度,那本宫只好让人去请来皇上定夺。”

“不必劳烦太子妃,本王已让人去请了。”靖亲王像是早已料到顾休休会这样说,他笑容得意,抬手捻了捻嘴角的胡须:“算算时间,差不多也该到了。”

话音才刚刚落下,不远处便传来了太监尖细的嗓音:“皇上驾到——”

随着话音落下,前院里的人都相继跪了下去,顾休休看了一眼快意溢出眼眸的靖亲王,挑了挑唇。

想来皇帝对此事极为看重,若不然也不会那么快赶来。如今各国使臣还没有全部离开洛阳城,皇帝换上了便服,步伐迈得极大,神色肃立地疾步走来。

待他抬手示意众人起身,远远看到元容和顾休休时,怔了一下,随即想起来今日是顾休休回门的日子,抿了抿唇:“怎么回事?”

没等到永安侯说话,那靖亲王已是抢着道:“臣弟率兵在街上巡视,倏忽听到街上百姓喊叫窜逃,过去一看,竟是那凶手当街杀人,将一百姓割喉令其惨死。”

“于是臣弟便循着那凶手追去,追到永安侯府外,那凶手不见了踪影,刚好周旁有百姓路过,询问之后才知道那凶手翻墙进了永安侯府。”

“臣弟便率兵追了进来,本是好声好气与永安侯商量,想要搜查一下藏进府内的凶手。谁料永安侯却态度强硬,那定北将军还吵吵嚷嚷,臣弟以此怀疑永安侯和定北将军有意窝藏凶手!”

靖亲王一口气说完了一大串话,不由喘了起来。

皇帝听闻这些,也只是微微颔首,看向永安侯:“事情是靖亲王说的这样吗?”

永安侯冷哼一声:“靖亲王颠倒是非的功力真是渐长。今日太子妃回门,太子殿下作陪,方才我们一起用晚膳,何时也没有见过什么凶手。”

“你空口无凭便带着这些兵来围堵永安侯府,二话不说就要让人搜查,何时也没有向我解释过因由,张口就道我有意窝藏凶手,犬子不过与你辩驳两句,到你嘴里却成了吵吵嚷嚷,真是可笑!”

皇帝又是点点头,沉默了片刻,看向元容:“长卿,以你所见,不论孰是孰非,那凶手有无可能藏进侯府?”

言外之意,就是问元容,让不让靖亲王搜查了。

其实皇帝大可不必多此一举,还要询问一下元容的意见。若是放在往日,他定是早就开口下命,让靖亲王率人将永安侯府翻个底朝天了。

但今时不同往日,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他对元容的态度,早在潜移默化中,渐渐转变了。

即便皇帝最近不正常的举止言行很多,元容一时之间还是有些不适应,他看了看顾休休,见顾休休点头,便道:“儿臣不知,但既然靖亲王这样说了,还是搜查一番,以此还顾家清白。”

皇帝颔首,抬了抬手:“搜罢。”话音落下,靖亲王一挥手,那些等候多时的侍卫,便一窝蜂朝着永安侯府的各院分散而去,他们动作有序,像是提前演练好了一般,十人搜查一处院落。

靖亲王双手环臂,嘴角的笑容略显阴戾。

贞贵妃写信让人捎给他,道是戌时三刻,让他带人来永安侯府内搜查,特别是顾怀瑾的院子里,侧殿石阶往前十尺的位置,会藏有杀人和谋逆的铁证。

起初靖亲王还不信,但他的幕僚说,左右来搜一搜也没什么损失,若是能搜到什么,那便是意外之喜。

靖亲王思量过后,觉得幕僚说的也有道理。反正就算搜不到什么,顶多就是给顾家口头道个歉,不痛也不痒,届时他把皇帝请来,只说是秉公办案,就算永安侯想要不依不饶,看在皇帝的面子上也不敢说什么。

众人在前院等了不到片刻,便有侍卫匆匆赶来,道是在顾怀瑾的院子里发现了什么,叫皇帝和靖亲王过去看看。

靖亲王一听这话,心中更是笃定,贞贵妃所言不假,顾怀瑾院子里果然有猫腻。

他深深看了一眼元容,扬起首来,气势昂昂走向顾怀瑾的院落。

等靖亲王和皇帝走到了顾怀瑾的院子里,皇帝问道:“何处有异?”

侍卫指着侧殿不远处,道:“这地上有血迹,看着还新鲜,地上的泥土像是翻动过,土壤较为松软……”

靖亲王眯起眼睛来:“拿铁锨来,将这片地翻一翻。”

侍卫们得了命令,说干就干,寻来一把铁锨,几下铲下去,便连带着那血迹与泥土一起翻了出来。

地面下果然藏着东西!

侍卫们点燃火把,映照着光亮,俯身看向那土坑。靖亲王扬着唇,胡须也跟着抖动起来:“怎么,挖到了什么?”

“回王爷,挖到了……”侍卫顿了顿,嗓音低了些:“一地鸡毛。”

那得意的笑僵在了嘴角,靖亲王不可置信地皱起眉来,快步走上前去:“鸡毛?”

皇帝也跟着上前,迎着火光,果然是看到了那映着斑斑血迹的土坑里,埋着散碎的禽羽,看起来像是鸡身上的羽毛。

靖亲王恼怒道:“这是什么东西?!”

顾怀瑾环臂抱胸,挑了挑眉:“我妹妹想吃我亲手烤的鸡,我晚膳之前,就宰了只柴鸡,顺手将它的羽毛埋在了地里,有什么问题吗?”

靖亲王不死心道:“你为什么要把羽毛埋在土里?”像是想要从他的话语中寻到什么漏洞似的。

顾怀瑾听见这话,却是被气笑了:“靖亲王,你搞清楚,这是我的院子,我想埋就埋,是犯了北魏哪一条律规吗?”

“不对,这不对!”靖亲王从侍卫手里夺过铁锨,看着那侧殿,按照贞贵妃信中说的,在石阶往前十尺的位置,放下铁锨,狠狠挖了下去。

他动作很快,像是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将铁锨挥舞起来,几铲子下去,将那一片地方都给翻了一遍。

但除了一些散碎的鸡毛以外,什么都没有。

顾休休见靖亲王还要继续翻找,冷声问道:“靖亲王,你是要将这院子的土地都翻找一遍吗?”

“靖亲王不是说要找什么翻墙进来的凶手,如今却像是认准了定北将军院子里藏有什么似的……难不成,靖亲王觉得那凶手有遁地术,藏在了地底下?”

靖亲王被顾休休问得一时有些答不上来,他总不能说,他来永安侯府,就是冲着顾怀瑾的院子来的吧?

至于什么凶手,当街杀人是真,但他赶到那地方时,凶手早已经不见了踪影,他不过是想借着此事,有一个正大光明搜查永安府的理由罢了。

靖亲王感受到皇帝微冷的视线,顿住了手中的动作,只能在暗中祈祷着侍卫们能在其他院子里寻找到什么蛛丝马迹了。

但直到所有搜查的侍卫都归位,也没能在顾家寻找出来什么杀人和谋逆的铁证。

靖亲王不由在心底将贞贵妃狠狠咒骂了一顿,他将铁锨扔给侍卫,态度放缓了些:“想必是其中有什么误会,既然永安侯府里没有凶手的踪迹,那便是最好了。”

顾休休笑道:“靖亲王此言差矣,你让人搜也搜了,查也查了,方才还大言不惭,说顾家窝藏凶手,又道太子殿下也是帮凶。如今只轻飘飘一句误会便算了?”

靖亲王似是有些不屑,寒声道:“那你想如何?本王不过是秉公办案,查案心切,若非你们一而再再而三的阻拦,本王也不会怀疑你们。”

顾休休神色淡淡,嗓音不急不缓:“倘若靖亲王是秉公办案,查案心切,就可以没有证据随意出口污蔑。那本宫是不是也可以说,那杀了谢家女郎和几位朝中重臣,又残害了诸多百姓的凶手跟靖亲王有关系?”

“你休要血口喷人!”靖亲王一听这话,顿时火冒三丈:“本王与死者无冤无仇,为何要让人杀了他们?”

“那顾家与死者就有仇有怨了吗?还是说,靖亲王是对顾家有意见,想要借此事扳倒顾家?”

靖亲王被顾休休的话气得手指点在空中,止不住颤着:“你!你——”

他的眼睛瞪得老大,在黑夜里炯炯,迎着火把的焰火,看起来有些骇人。

皇帝见两人像是斗鸡一般,你一言我一句,不禁出声呵斥:“好了!吵什么,你们一个是亲王,一个是太子妃,成何体统?”

顾休休福了福身子,低着头道:“儿臣不敢。只是靖亲王既然空口无凭,便让人搜查了顾家,还兴师动众请来了父皇,儿臣以为于情于理都不合。”

皇帝看向她:“那你说,想要他如何才可以?”

顾休休不卑不亢,道:“儿臣不想如何,只是怀疑靖亲王与凶手有所勾结,还请父皇下命,搜查靖亲王的住处。”

皇帝处理政务,忙都要忙死了。

若不是此案牵扯重大,不但死了谢瑶,还有几位朝中重臣,又有不少无辜百姓因此遭殃,闹得洛阳城中人心惶惶,他又怎会第一时间换了便服就赶到永安侯府来。

结果到最后却是一场闹剧——想来也是,顾休休那日闯进乾明殿里,将靖亲王怼得哑口无言,本是想为世子讨一个说法,到靖亲王最后没落得好,还被顾休休奚落了一顿。

靖亲王是个小心眼,刚好此案被杀的几位大臣都跟永安侯和顾怀瑾朝政不合,靖亲王自是要趁着查案的名义,来顾家撒撒野,找机会找补回来面子。

如今靖亲王将他喊来永安侯府,又将府内翻了个底朝天,如此兴师动众,传出去永安侯定是会失了颜面。

显然顾休休也不是个善茬,靖亲王什么都没搜出来,她自是不肯放过靖亲王,非要跟靖亲王扯平,将靖亲王的住处也搜一搜,这样才能全了顾家的颜面。

皇帝只想尽快结束这一场闹剧,见靖亲王气得吹胡子瞪眼,捏了捏眉心,有些疲惫地挥手:“好,那就依你。”

靖亲王咬牙切齿:“搜就搜,本王身正不怕影子斜。”

他说话时底气十足,仿佛无所畏惧。

但很快,在一炷香后,当侍卫捧着从靖亲王住处搜查出来的血衣和数十封与西燕来往的书信,呈到皇帝面前时,靖亲王神色大变:“这都是什么东西?本王从未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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