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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第 29 章(2 / 2)

这是她从小都未曾仔细发现的。

就拿最近来说,湛寻迷上了骑行,原本只是在山庄骑行,到现在,他时常环形绕着大半个凭州市骑车。

她曾在湛荣居楼下遇见过他,正戴着手套拧开瓶水,喝下半瓶塞回车前包里,两人的视线恰好在空中相撞,周围是来往的车辆、行人,鸣笛声、交谈声不绝于耳。

他浑身却很温静,包括那双丹凤眼。

隔了会儿才说:“正好路过。”看似轻松。

宋酌脸上绽开笑意。

他没多留,汗从额头滑落,连眉毛都沁着湿润,重新带上头盔和护目镜,很快消失没影。

想着想着,就恍然觉得,湛寻似乎没那么黏人了。

科技比赛、公司、以及他最近专注的骑行,都分去他绝大部分的精力,自己也不再被任恰吐槽“见色忘友”,没有人把她往两边扯,她顿时觉得自己像只轻飘飘的气球。

刚这么想,她这只气球就被手里的牵引绳扯得往左飘移。

白梁旭蹲在远处朝小赖招手,小赖不知道为什么对他这么有好感,见到他撒腿就朝他跑去,一激动,四条腿各跑各的,差点没把她逗得滑跤。

如果说湛寻是狗见狗怂,白梁旭就是狗见狗撒欢。

他用指腹帮小赖按摩,不消一会儿,小赖就想赖在他身上不撒开了。

“你家狗叫什么?”他仰头问她。

“小赖。”宋酌看了眼没志气的狗儿子,暗暗叹气。

听了这名字,再看向在他裤脚边打滚儿求按摩的狗,白梁旭眼尾微挑,还真就挺切合的。

“你说你,怎么就这么赖人呢。”他浅浅低笑,又接着帮他顺毛。

当温采思下楼去公园,正巧看到时光静好的一幕,立马拿手机拍了下来,想要发给湛寻,但压根没人家的任何联系方式,不管她加了多少回,也没能被同意。

所以,她选择发给了祝阙那个缺根筋的。

此时的祝阙,也加入了湛寻的骑行,但人家追求的是速度,他没多久就落在了后头。

死不承认是体力问题,都是装备不行,人寻哥parello doga f12都是顶配,他的都是什么破山地车啊,就是……就是硬件不行!他才跟不上的。

于是,他坐在路边准备休息休息。

拿出手机,顺手点开未读消息,震惊:

“艹,寻哥的妞儿被抢了!”

再一看,发消息的是温采思。

温采思?哦,那天唱歌跟杀鸡没差别的女生。

刘虎彪常常吐槽祝阙是一根直肠直通大脑,他要是脑子会转弯,那就是要让他瞬间进化,是绝不可能的。

现在也是,他压根没多想这里可能藏着女生的心计,立马就把这张照片发给湛寻,还担心他会没看见,又随即去了个电话。

风在耳边撕扯,声音就像有张巨大的布料在被鼓风机鼓动,湛寻骑行的时速依然很高。

纵使是初雪后的白天,他的汗珠照旧像墨洇散,晕湿了后背的衣料,目视前方,这种暂时性的、疯狂的专注感让他能不想别的。

比如说,不想宋酌,不去想无时无刻和她待在一起。

衣袖挽起,露出比笔墨勾勒还要漂亮的线条,他稍微用力,线条明显,速度又在加快。

车前包里的手机在响,速度渐渐降下,他刚戴上无线耳机接通电话,祝阙就在电话那头嗷嗷乱叫:

“寻哥,白梁旭正泡你家宋酌呢!”

“嘁──”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

听完祝阙要去收拾白梁旭的蠢蠢欲动的语气,他掐断电话,又点开那张照片。

照片里,宋酌背对镜头,手里牵着小赖,而白梁旭正半蹲着给小赖顺毛,嘴角含笑。

很像,很像那张他和宋酌在田径场的照片,心里的眷恋冲破克制,他唇线紧绷,调头朝离这里不远的湛荣居去。

他刚刚明明特意路过湛荣居楼下,却生生压住了停车的动作。

在心里对自己说手里的线还在,没想到,他白梁旭“咔嚓咔嚓”操着把剪刀要把他的线剪断!公然抢气球!

码表显示的时速在加快。

突然,非机动车道的右侧冲出来辆汽车,想要拐弯进马路,照这个速度下去,他肯定得撞上。

瞬间,心里闪出应急想法。

他身体□□,连车带人倒在地面,侧身落地,手肘的护具在粗粝的地面磨蹭,以极快的速度撞向路边,右小腿在锋锐的护栏底部的铁片划过,顿时皮开肉绽,血从裂开的裤腿渗出。

祝阙好不容易追上就目睹了这么一个场景。

心里那个悔的啊,自己这张嘴怎么就兜不住事儿呢。环视了下这里的地段,急忙打了个电话给附近一个湛家品牌门店的总经理,让他迅速派辆车来。

湛寻坐在路边,手捂在伤口处,血透过指缝渗出,染红了白皙的五指,他眼都没眨半下。

垂头抿唇不语的唯一原因,就是被人群团团围住。

众人议论纷纷:

“这么俊的孩子,真是可怜哟”

“好在脸没伤着,不然要破相的嘞。”

“小哥哥你没事吧?要不要帮你打120?”

还有大妈举着手机在拍视频,大嗓门边说:

“我在西绪路三十米路口这里,有个男生骑车差点出车祸,最后摔在路边咯,腿摔得好惨的喂。”

湛寻拧眉。

祝阙光看着这些看热闹的都头疼,更别说寻哥本来就不喜欢生人靠近半分的性子。

祝阙挥散那群看热闹的人,说:

“都散了散了,别拍了,车马上就到。”

终于,耳边没了议论的聒噪声,他对祝阙说:

“宋酌。”

“哦对对对,这里离湛荣居可近,我跟她说一声。”祝阙慢半拍反应过来,紧接着打电话给宋酌。

当宋酌赶到时,车已经停在路边,祝阙和门店经理要背他上车。

他没要,跟不觉得痛似的,瘸着腿自己往车旁走,还把他们两人搀扶的手拂开了。

经理光看地上那滩血迹都觉得自己的腿在抽痛,这矜贵的小少爷他怎么忍住的?

上车前,湛寻朝路口望了眼。

目光抓到因为惊诧,微微凝步的宋酌,他的视线就这么落在她身上三秒,才别开头上车。

宋酌匆匆赶上,坐进后座。

见她终于来了,祝阙松口气,留下来处理现场的残局。

“怎么会摔成这样?”她低眸看他的右腿,应急的止血带都被染红了。

“我看看。”说着要弯腰去看伤口。

没答话,湛寻撤了半步,是遮掩不让看的意味。

经理坐在驾驶座,没敢出声。

“痛不痛?”她又轻声问。

抬起视线看向他。

她每说一句话,湛寻的眼睫就颤动数次。

到这里,再也忍不住,俯身把脸埋在了她腿上,断断续续的呜咽声传出。

慢慢的,宋酌感觉到大腿布料温热的湿濡感。

他身形颀长挺拔,埋在她腿上时,模样可惹人怜。

宋酌眉间不禁堆出波纹,细语轻哄:

“很痛吧?”

“嗯……痛……”嗓音沉哑,像在喉间撕扯,说出来时还带着不止的呜咽声。

“很快就到医院了,乖,再忍会儿。”

“别哭了,越用力越要流血。”

宋酌越哄,他的泪水就跟溃堤了似的,止也止不住。

听到“哭”这个字眼,他立马坐起身,别过脸对着车窗,手掌从眼窝贴到眼尾擦干了泪,眨了几下眼皮,舒出口带颤的气,声音低软:

“是刚刚太痛,我才哭的。”

“我平时不是这种泪兮兮的人。”

她听了不禁想笑,探身过去,故意挪揶他:

“是嘛?这回不是感冒了?”

“不、不是。”

她乍然的逼近,让他微窘,后背贴着软皮靠背,浓密的眼睫遮住闪烁的眸光,刚刚埋在她腿上低泣的冲动劲儿全没了。

经理在前边开车,湛寻这一哭,简直把他哭得惊心动魄,不是说湛家小少爷是条疯狗么?这……不像啊。

还有,刚刚分明眉眼都不带皱一丝的,怎么到了这女生面前,就哭得这么委屈可怜的?

等到医院拍片包扎后,他躺在病床上,院方说是要留院观察一天。院长说是湛恪己特意嘱咐的,生怕他儿子还有点啥毛病,所以还得让他屈就一晚。

病房是病房,除了床头那些医用器材,其他布置得和酒店总统套房没什么差别。

宋酌一直陪着他,没过多久,湛寻的一帮兄弟全来了,围在床边嘘寒问暖,最后得出个结论:死不了。

于是一哄而散,都坐在旁边,玩游戏的玩游戏、聊天的聊天。

她手机震动,有条消息进来,是白梁旭的:

【你家狗是混有二哈的基因么?】

接着是段视频,是小赖兴奋地在刨他家意大利高定沙发,刨得软皮上满是爪痕。

早上在电话里听到湛寻在湛荣居附近受伤,她匆匆忙忙把狗绳给了白梁旭,往西绪街赶去。

小赖平时在家可安分,半点都不乱造。

现在,败家小赖!她赔不起的哇。

【我现在怀疑它有串到二哈的基因。】

【在你那儿它可能放飞自我了,你家在哪儿?我马上来接它。】

【不用,你就安心陪湛寻就行。】

【可能是我太惯着它,我等会儿凶凶它。】

两分钟后。

白梁旭:【凶了,它生气不理我,完蛋。】

照片里是小赖趴在沙发脚边,圆滚的屁屁冲着镜头后的白梁旭,整只狗都透露着冷淡。

湛寻拖着条残腿,强行打发走这帮五大三粗的哥们,关门。整个人砸倒在床垫上,朝窗边的宋酌眯眼望去,见她在打字,顿时警觉,腾身惊坐起问:

“宋酌,你在和谁聊天?”

“白梁旭,”她说,“小赖在他那里。”

“怎么会?”

宋酌遇见白梁旭、以及把狗交给他的经过描述了遍。湛寻越听越沉默,渐渐察觉,手机里那张照片的怪异之处。

遛狗是今天早上宋酌在湛荣居楼下的事,但祝阙一直和他在一起,怎么可能拍得到照片?

唯一的可能就是有人发给他的,祝阙脑子直愣被利用了,而这个人,最大的可能性就是宋酌那个姓温的邻居。

听完后,湛寻对那张照片释然。

白梁旭那厮留着小赖在他家,不就是多了个理由联系宋酌么?他愤愤地想,千年狐狸哪儿那么容易发善心的。

他抬眸,眼底乖顺,善解人意地说:

“我没事了,你去接回小赖吧。”

“那我去了?真没事?”她有丢丢不放心。

“真没事。”

“那我去了。”

末了,在门口探回身说:

“别哭嘞。”

湛寻垂头,隽气的面容微赧,嘴里絮絮叨叨:

“都说了……太痛才哭的,我现在怎么可能哭……又不是水做的……不可能的,白梁旭虽然是只老狗,但终究还是有点人样,一点都不会照顾狗的,你赶紧去接小赖……我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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