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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8章 谋杀 E37.(2 / 2)

她略一低头,似乎是在看台上那颗被切了许多却仍在蠕动的大脑:“这些取自一部分朋来镇镇民的人体组织,似乎是无法被杀死的,单一个组织放在体外,竟然也能生存。”

“它们是一种变相的永生。而孙朋来做的事情,就是不断地尝试去杀死这种永生。”

黎渐川皱起了眉。

他隐约意识到了什么。

阮素心继续说着:“这也是我怀疑他是灵尊的理由之一。灵尊与永生之神的关系,丁家也是知道一些的。蓬莱观和朋来镇的海边教堂可以说分别是祂们的代言人,这两位代言人,又各自有着自己的小心思。”

“领戒,杀人,与破案,都只是神明与神明之间,代言人与代言人之间,神明与代言人之间,这四方的较量。”

黎渐川扯了扯嘴角,道:“可问题是,代言人或许真的是代言人,但神明,却或许并非真的神明。”

阮素心略带诧异道:“你是坚定的无神论者?”

“差不多。”

黎渐川随意道:“你对朋来镇和蓬莱观的具体来历,还有领戒一事,有什么了解吗?”

阮素心顿了顿,道:“朋来镇和蓬莱观来历大约没人会知道,就像你说的,还有一重未被摸到牢笼在。它在掩盖着这些东西。”

“至于领戒,抛去那些故弄玄虚的东西,从我的角度来看,只是一件很简单的事,对神明来说,估摸算是争夺信徒吧。蓬莱观两年前提议,让朋来镇派代表去山上领受戒律,朋来镇不知为何无法拒绝,只能答应。”

“第一次去了李家人,第二次去了宁家人,这先后两次,领戒之人都带了一种药粉回来,撒入朋来镇大部分水源,一些本就对永生之神信仰不坚定的镇民,终日饮水,加受海边教堂杂音蛊惑,便有不少暗地里转变了信仰,投去灵尊一边了。”

“这些镇民丧失了永生的能力,对周围人也杀心渐起,很多案子都是他们做的。”

“但因时常有你们这些外来者来搅局,再者若不遭遇生死,不被发现作案,他们平时也与其他镇民没有差别,所以这些镇民是极难被分辨出来的。”

黎渐川调整了下姿势,揣起有点发冷的爪子:“朋来镇和蓬莱观的关系看似还算清晰明了,但实则绝对另有隐秘。而且,这秘密就如你所说的那般,整个朋来镇都极可能无人知晓。”

“这也就是我想找的,解谜的关键了。”

黎渐川一顿,忽然话音一转:“说到解谜,你这里应该没有什么留给我的物品或魔盒吧?”

阮素心被这话问得明显一愣,继而摇头笑道:“你以为的契约就是这个?”

“看来是没有。”

黎渐川也笑了笑:“依照我的推测,要么是留了东西,要么是开了点小挂。既然不是前者,那就是后者了。阮小姐这可谓是相当友好的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可以被归为后者吧。”

阮素心端庄站立的身影微微一动。

“你猜呢?”

她笑道:“这位外来者朋友,我劝你不要让我们的交谈时间浪费在无用之处,可能你看不出,实验台上这颗人脑不是别人的,而是我的。”

说着,阮素心抬手,缓缓摘下了盖住她整颗头颅的红盖头。

盖头下,阮素心的头发尽皆被剃光,头盖骨掀开,露出里面一片空荡血红,隐有腥气扑鼻。

“为了不被你们外来者发现并打扰,你们活跃之时,我们通常都不会杀人。”

“但实验还是要做。”

“便是孙朋来不想做,我也想做。所以无计可施之下,也就只能拿自己开开刀了。我不信仰永生之神,可竟比那些虔诚信仰的镇民还要强悍,还要更接近传说中的永生,挖脑而不死,你说不是永生,还能是什么?”

她一双无所依托的眼球在眼眶内转动,温温柔柔地看过来,于恐怖之中,更添一丝令人发毛的惊悚诡异。

眼神沉了沉,黎渐川凝视着阮素心,缓缓道:“或许你从在义庄死而复生,被孙朋来的精神碎片钻入时,就已经疯了。你如果真的想破局,可能需要先质疑一下自我的存在。”

“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你可以选择不信。”

阮素心白得晃眼的手指轻轻抚过自己被切割的后脑边缘,些许血水顺着她的掌心纹路淌下,这一身鲜红仿佛也是因此染就:“我知道你说得有道理。但我觉着自己不是疯了。在这整个朋来镇,我也许才是最清醒那一个。”

“当初我失足摔下山崖,躺在义庄里,是当真死了的。”

“我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再恢复意识时,自己的身体在动。我亲眼瞧着自己从破草席里爬出来,一出门撞上那老瞎子,将他吓得疯叫。我搭了车,去了县城,要找大夫看病,后来大约是怕被发现死过一次,又杀了大夫。”

“遇到那姓丁的,被他包庇下来,私下又应了嫁他,之后回杭州,待嫁,出嫁,丁家种种——”

“这一切,都好似做梦一般,迷迷糊糊,有些清楚的,有些不清楚的,混沌难分。”

黎渐川留意着阮素心的表情,低声道:“县城是怎么样的?”

“县城?”

阮素心的神色恍了一下,旋即她摇了摇头,嘴角牵出浅淡平静的笑:“那里的日子我过得不顺意,不提也罢。”

话说到此,黎渐川知道阮素心是不愿再多言了,而且这灰白色实验室里的温度越来越低,已经低到让他牙齿打颤、浑身僵硬的地步了。未免出现什么意外,他不便再继续停留了。

恰好,阮素心也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一般,偏了下头,目光一空,反手招起地上的铜镜碎片,道:“时候也不早了,我还有事,就请客人尽快离开吧。”

光滑的碎片飞起,于半空中重组成为一面完好无缺的镜子,朝镜内看去,依旧可见一副油画,只是这次画内的场景反了过来,不再是狭窄的实验室,而是阮素心的房间。

“请。”

阮素心笑着抬手。

黎渐川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站起来抖了抖身子,然后毫不犹豫,从仪器上一跃而起,跳向铜镜。

但就在他已经一头撞进铜镜内,大半个身子都消失离开时,原本严丝合缝的铜镜突然迸开道道裂纹,好似方才的破镜重圆,全是假象。

红衣的新嫁娘见状,嫣然一笑。

然而,预想中狸花猫身躯四分五裂的场景却并没有出现。

新嫁娘神色一冷,定睛看去,却见狸花猫进入的竟本就不是完整的铜镜,而是之前的一片镜面碎片。

碎片内,那道拖着玩具熊的瘦小身影回头看了一眼,毛耳朵愉悦地抖了下,笑着从另一边选定的镜中通道离开了。

镜面穿梭,黎渐川在跳下仪器的那一刻就使用了出来。

铜镜通道必须完整,但若有他的镜面穿梭辅助,那碎片也能分出一条岔路,照样离开。

他可以与疯子畅谈,却不代表,会相信疯子的一切言行。

将那道阴冷的视线甩在身后,黎渐川跨出镜中通道,出现在了朋来镇一条无人的胡同内。

四爪刚一沾地,黎渐川便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压住一阵难耐无比的灼烧痛感。

他的镜面穿梭使用太多,现在低头看去,狸花猫的整个腹部几乎都被烧伤覆盖,稍一动作,就是牵扯着内脏的热痛,饶是他这样能忍的人,也是烧得坐卧难安。

“妈的……希望别被烧死在这局游戏。”

他发出一声畸形的猫叫,拧眉咬牙。

适应了一会儿新增的疼痛感,黎渐川瞥了眼天色,眼看快中午了,便也不再去别的地方溜达,而是转身奔向与十二号约定好的地点。

与此同时。

民国二十一年五月初五的中午十一点钟,主街公寓的一楼门厅内。

一张摇晃着的躺椅突然一停,宁永寿缓缓坐起身来,眼神迷茫了一下,很快便变得清明无比。

他朝旁边理着房客单子的门房招了招手。

“今日可是端午?”

门房小跑过来,愣了下,旋即忙点头道:“回三老爷话,正是端午,您可是有事吩咐?”

宁永寿笑着摆了摆手:“没事,你忙去吧。我只觉着,今日时候正好,我想得的都差不多得着了,我想钓的也都差不多钓到了,眼下就适合去干点坏事了。”

“预言家,总不能只预言好事,不预言坏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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