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第一千零二十一个外来者。”
唐柔甩开她的手，对方却毫不在意，踉跄着爬向她，想要抓她的肩膀。
“可是……”朱清雅咧开嘴，露出了癫狂至极的笑容，“你是唯一一个，改变了这里的人。”
“哐！”
几个女孩颤抖着后退一步。
厕所门从外面被撞击了一下，玻璃发出颤动声。
唐柔皱眉，用气音对朱清雅说，“小点声。”
对方却不以为意，甚至拔高声音，“你能救我们出去吗？”
“哐！”
又是一声撞击，门板发出不堪重负的裂响，几根木刺从把手处绷出，快要断裂。
“救救我们，救救我！”
朱清雅拽住她的衣袖，“我不想在这里了，我不想继续轮回了……”
“哐！哐哐！”
门外的东西开始疯狂撞击门板，几个女孩吓得缩在唐柔身后，不明所以地看着厕所门。
“外面是什么啊？”
“好恐怖……不会真的像网上说的那样，有人被感染成了怪物吧？”
朱清雅抓住唐柔的袖子，语速很快，“再进来一次，找到我，让我流血，我会醒过来，救我，救她们，救这个城市。”
“你有病吧。”唐柔真情实感地问。
“你给我等着，等我出去后……”
“砰”的一声，门从外面被人暴力踹开。
巨大的声响在空旷的房间回荡，格外可怕，几个女生都被吓坏了，发出尖锐刺耳的惊叫。
甚至有人情急之下抓住唐柔的胳膊，指甲因为惊恐掐进她的肉里，嘴巴尖叫的方向也对着她。
唐柔痛苦地捂住耳朵，抬头看过去。
却不是想象中狰狞丑陋的怪物。
一个修长挺拔的人逆光站在门口。
看不清脸，但唐柔知道是谁。
对方慢条斯理地走进来，露出那张冷峻精致的面庞，眼尾溅上一抹暗色的血迹，被他浑不在意地反手擦掉。
他身后的，透过门，可以看到地上还没死透，腿部仍在神经性抽搐的变异生物。
“说好的一起吃饭。”
少年眉眼疏离，清隽的面容渐渐染上一股戾气。
声音却格外清润，纤薄漂亮的唇瓣向上勾着，还在笑。
“但学校里出了点意外，餐厅没人做饭了，我们出去吃吧。”
唐柔看着他朝自己伸过来的手。
掌心向上，五指修长，指腹染了暗红色的血迹。
现在是该讨论吃什么的时候吗？
脑海里闪过许多细碎的念头，在学校里，年级第一的温楠是毋庸置疑的天之骄子，永远渴望不可及的存在。
莉莉周则是丑小鸭。
像阴暗角落里的苔藓，悄悄地尾随他，盯着他的背影，沉浸在爱而不得的苦涩与恨意中。
对啊……唐柔感受到了心底涌动的古怪恨意。
她恨他的。
可是也不对，他为什么会对她伸出手？
唐柔心底有个声音，在阴测测地蛊惑。
‘他很讨厌我。’
‘他永远看不见我。’
‘他不会对我伸出手，我恨他，我要报复他。’
“怎么了，是我的手上有脏东西吗？”
脑海中的话音止住，唐柔心底莫名的恨意被疑惑压下去。
身后的朱清雅又开始抖。
“他也变了……他也是外来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