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天化日之下,那么多看客眼前,之前老朽的妇人之手,连着小胳膊,剥落了一块块的泥浆硬块和死皮一样的东西。
“这这……这都是你俩捣的糊涂!”
老妇人气急败坏,这下子,所有人都以为她是个骗子,拿泥糊了手臂,不仅仅白搭乘人家的马车,还谋算了人家的马车!
“你可不就是这么谋算的?!”大跟班都不用看他老大的指示,都有点厌烦这女人的无耻、无赖了。
“巡查大人哎,冤枉啊,我一个妇道人家,哪儿有那些诡道心思啊,你们可不能给这两个下作东西糊弄了啊!”
“行了,丢进城府府衙牢里去吧,你结具一份陈词存录给府主,另外那些人,都跟着去核证证词,这老妇人再有什么闹魂儿的,他们跟着赔!”
为首的巡查大人三言两语做了结案,不管旁人怎么喧闹,他只看住木耳兄弟俩:“你俩的这游历有点意思哈,有地方落脚没?”
“还未曾顾得上!”
木耳还在车板儿上站着,听了这位的问话,微微欠着身回答。
“行,我带着你们办理我国进出边境的存录,完了就到我家落脚吧,离着府衙不远,方便的很!”
“那就先谢过巡查先生了!”
木耳边说边行了个礼,蹲下身,准备赶马车。
周围一大堆聚集的人群,本是看看热闹罢了,倒是有些还胡乱欺哄帮腔的,被巡查队长那么一句话的安排,又是后悔又是气愤。
后悔的是,不明究竟,就跟着胡说八道,等于是帮着那老骗子欺负人家俩孩子了。
气愤的是,这不明不白的,就在府衙那儿留了存录的底子,万一这老骗子还有别的幺蛾子被查出来,还得跟着赔偿。
一大堆人这会也知道巡查们不会为难他们,伙着哄叫起来,对那老妇人破口大骂。
更有甚者跳着脚骂,中间还冲着巡查们喊冤,表示真的和这老女人无关,只是听她说的头头是道又极其可怜,哪里知道,也是被骗的不知东南西北。
“行了行了,你们就去做个证词存录,她没别的欺诈就没事!”
巡查们见这种骗子见的多了,都不以为意。
“那万一她有别的欺诈呢?咱不就凭白跟着遭了祸事?”
“呀嘿,这会知道凭白跟着遭祸事了?刚才义愤填膺地要人家俩孩子给说法,要惩治的时候,怎么就不觉得人家俩凭白得了祸事呢?”
“我们……我们不知道呀!”
“不知道就仗势欺人?你们说人家仗势欺人,你们几十个大人,挤着喝骂追打人家俩孩子时候,到底谁仗势欺人了?!”
“我们!我们……”
一群人嘟囔着吵闹不下去了。
“麻溜的……再吵闹,人家俩小公子万一起了告讼的心思,告到府主那儿,你们就别想回家看家小了!”
这句话很是管用,一帮人本来还有心思去缠闹木耳兄弟俩,听了这句,赶紧跟着巡查去往府衙里,做证词存录。
“官爷啊,我我我……”
老妇人看着这回是糊弄不过去了,死缠烂打地拽着马车车辕不松手。
“我错了,我赔,我赔,请两位小公子高抬贵手,我一个糊涂村妇,你们就看在我上有老下有小没日没夜受苦的份儿上,饶过我这一回可好,求求你们了求求你们。”
说着,手还拽着车辕木杆,头则“砰砰砰”地撞着车板。
没几下就见了血。
“你再给人家磕坏了马车,赔的加倍!”
大跟班做巡查年日久了,什么人没见过,一句话先掐住了她的无赖行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