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着文五班教室门钥匙的是学习委员,暴脾气的短发女生,打着哈欠上楼,以为自己仍然是最先到的。
结果等她到班门口时,意外瞧见班里新来的转班生正倚着廊道栏杆,咬着豆浆袋子低头背历史。
——我的妈。
学习委员吓了跳,拿着钥匙开门的手都有点儿抖,心道:贴吧里不是说赵云桑是有钱混日子的校霸吗。
难道校霸从良了?
竟然这么爱学习,和她想象中的有些不太一样。
“诶,”赵云桑拎着历史课本站在学习委员后面,瞧她抖着手半天没把门打开,好心道,“要帮忙吗?”
“不用!”谢婷脊背一寒,条件反射拒绝,三下五除二开了门,脚底生风似的一溜烟跑到自己桌前坐下。
赵云桑:“……”
她身上是有狐臭还是咋的。
等到七点,早读铃声打响,文五班的学生渐渐来齐,班里热闹起来。
可能是还没有从高二转换过来,平行班里紧张备考的气氛明显不如重点班,学习的积极自觉性也比不过。
班里弥漫着包子油条的香味,间接夹着两句“这道题借我看一下”。
前几排的学生用手捂着耳朵,专心背书,后面几排则埋头苦补作业。
“北冥有鱼,其名为鲲……”
“communication,communication,名词,交流,通讯,通信……”
“北海道渔场,由日本暖流和千岛寒流交汇而成。纽芬兰渔场……”
背书声各异,嗡嗡掺杂在一起。
赵云桑坐在第四排靠窗的位置,塞着耳机,小声背高二历史。
她来的时候五班基本上没有什么位置了,五班班主任徐森可能是听了教导主任什么话,特地安插赵云桑坐在第一组第四排,刚好也是靠窗位。
和在理二班时一样。
只是现在的同桌换成了一个娃娃脸的小姑娘,长得挺可爱,赵云桑听前桌女生叫她“yu cheng cheng”。
不知道是哪几个字。
赵云桑的高二历史课本是借赵云桉同学的,不知道会不会和南一中有差别,她背完前两单元,取了耳机。
“你好,”赵云桑扭头,用手碰了碰正在背政治的同桌,“能借一下你高二上册历史书吗?”
同桌无端被搭讪,吓得手一抖,竖起来的政治课本啪摔在桌面上。
四周学生闻声都瞧过来,瞧见赵云桑后,又连忙收回视线装没看见。
“好、好啊。”同桌磕巴了下,从书立里抽出历史书,双手捧着递给赵云桑,眼睛没敢和她对视。
“……”倒也不用这样上供的姿势,赵云桑有点无言,“谢谢。”
同桌飞快地摇摇头,继续背书,中途将椅子挪地离她远了些。
赵云桑注意到,低头看向椅子,又想起早上那个短发女生开门时的样子,心里忽然明白了怎么回事。
——论坛里的洗脑包还没破啊。
赵云桑啼笑皆非,也懒得解释,翻开历史书的扉页,上面字迹清秀。
哦,原来是余程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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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完中午五节课,赵云桑和等在教室外的瘦猴胖子一起去吃饭。
余程程身子紧贴着桌沿,给赵云桑让位置,直到看见赵云桑和别人一起拐弯下楼,她才猛地松口气。
劫后余生。
校霸好漂亮,气场好强啊。
快吓死她了嘤嘤嘤。
“程程,吃饭不?”坐在教室另一边的谢婷走过来,靠着她桌子。
余程程点头:“吃啊,先等我收拾一下,找个饭卡。”
谢婷无聊地转着钥匙扣,眼睛瞥见赵云桑摊在桌上的笔记本,上面字迹密密麻麻,还画了地理洋流图。
“哇,她听课好认真。”谢婷忍不住惊叹,“比我记得都多。”
从笔袋里拿卡的余程程闻言,抬头严肃道:“超认真,我都不知道她咋跟上老李那Rap一样的语速的。”
前桌女生听到她俩讨论赵云桑,也回头加入:“我觉得吧,赵同学好像也没有论坛里传的那么吓人。”
“主要是她早起背书这一点,就已经颠覆我对她的主观印象了。”谢婷想起今早的事情,凑近两人,低声道,“我今儿来开门的时候……”
女生们聊地热火朝天,间加着贴吧里某些暴力传闻,不时唏嘘两声。
“但我听说那个被板砖砸成植物人的男的,现在都……”谢婷正说地起劲,余光注意到窗外,消音了。
余程程和前桌女生全然不知,催她:“现在都怎么了?”
谢婷却闭了嘴,视线盯向窗外,低声道:“快快快,看学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