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景闲反手关上伏盛家的门,把猫包放到地上,打开。
六块钱跳出猫包,看到周围熟悉的环境,满身警惕都松懈下来,竖起耳朵,轻车熟路地往书房里跑。
周景闲按伏盛说的地方,在家里找到猫粮,蹲下来往猫盆里倒。
本来伏盛是想将六块钱放在他家照顾,但六块钱有点认生,周景闲给它喂东西也不吃,趴在沙发底下一动不动,周景闲无奈,带它回花河。
“六块钱,”周景闲倒完猫粮,喊了声,“出来吃饭了。”
六块钱从书房出来,可能是没有找到想见的人,没精打采的。
周景闲在旁边看它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猫粮,伸手想摸摸它。
六块钱冷漠地躲开,不让他撸。
……行吧。
周景闲好笑地站起身,想,这猫个子挺小,脾气还挺大。
他在客厅转了圈,打量伏盛家里的变化,半路还用手敲了敲圆形玻璃鱼缸,绿毛龟慢吞吞地游。
一看就是赵云桑养的,伏盛对这些小家伙从来不感兴趣。
阳台上还摆了排胖嘟嘟的多肉,周景闲欣赏完,给伏盛打电话。
那边响了会儿,接通。
“喂。”
嗓子哑的快要听不见声儿。
周景闲吃了一惊:“怎么了?”
电话里传来哗啦雨声,伏盛声音有些模糊听不太清:“感冒了。”
“你抵抗力真越来越差了。”周景闲吐槽了句,放下心来,又问,“准备什么时候回宛市?”
“今天下午,”伏盛闷闷地咳嗽两声,接着说,“正在去机场。”
“这么快。”周景闲惊奇,“你不是专门请假到南市找赵姑娘吗?还以为你会多陪人家两天。”
“……”那边没做声。
周景闲隐约觉得不对劲,但电话里也问不明白,就跳过这个话题,道:“到了说一声,我去接你。”
伏盛嗯了声,挂了。
……
南市。
七月的天气说变就变,昨天还晴空万里,现在却又暴雨倾盆。到处都灰蒙蒙的,可见度很低。
小叶榕树被风刮的倾斜摇晃。
豆大的雨点霹雳啪嗒地砸着窗玻璃,雨水在车窗上流淌成河。
正值早高峰,所有道路都堵得水泄不通。私家车出租车在密集的雨里排成长队,交警披着雨衣站在路口指挥,车鸣嘀嘀叭叭交杂成一片。
“南市气象台于今日发布暴雨黄色预警,预计今日不断有雷雨云团影响我市,请市民出行注意防范……”
啪。
司机关掉车内播报,随手调出一首老歌,往后视镜里瞟了眼。
那人正窝在后座座椅中补觉,棒球帽帽檐拉得很低,遮住小半张脸,只露出个鼻尖和抿成直线的唇瓣。
外套宽松,显得他整个人单薄又清瘦,瞧着很没精神,倦恹恹的。
车在路上走不动,嘀叭的车鸣惹人烦躁,司机将音量调大了点。
女歌手的声音夹着哗啦的雨中,有种年代久远的朦胧感。
“自尊常常将人拖着,
把爱都走曲折,
假装了解是怕真相太赤裸裸,
狼狈比失去难受……”
司机无聊地跟着哼歌,后座始终安静的人却忽然动了下,抬起头。
“师傅。”
帽檐下是双微微红肿的桃花眼,年轻男人低声道,“换首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