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个样子,赵云桉心里疑惑再多也没法问,只能点头:“行吧。”
其实在进门前,赵云桉就想盘问她,那天在公园为什么哭,但事情过去三天,现在再提倒显得有些突兀。
“高三也不住校了?”他如她所愿换了个话题。
知道她哥只是看着不靠谱,但心眼儿比谁都多,什么都瞒不住他,赵云桑依然松了口气:“以后得通宵背书了,住宿舍里怕打扰到室友。”
赵云桉知道赵云桑的室友都是零班,不学无术混日子那一挂,不置可否,又道:“爸看了你们学校附近的房子,把你想租的那套给买下来了,今天在找人重新装修。”
赵云桑闻言,一愣。
她并没有听说过这事。她只是和赵信松说,想要在学校附近租房子,却不料赵信松直接买了下来。
“你下晚自习都半夜了,那小区安全性毕竟挺高,买也比租的省事,可以减少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赵云桉看她默不作声地低头用笔尖在卷子上划圈,猜出她想法,顺水推舟道,“爸还是很关心你的,只是他不说,你也别总和他吵架,他脾气不好,性子急,你又不是不知道。”
心思被戳破,赵云桑稍微有些不好意思,觑他:“你今儿话真多。”
赵云桉懒懒地哼笑,单手支着下巴,道:“谁让你俩老吵架,我夹在中间里外不是人,可得多说两句。”
赵云桑想起她哥的处境,确实难办,于是用指甲抠了抠桌角贴画,声音比蚊子都小:“……对不起。”
赵云桉啧了声,两手抱着胳膊搓了搓:“咋突然娘们儿唧唧的,鸡皮疙瘩都给我恶心出来了。”
“……”
操。
芝麻大点的愧疚瞬间烟消云散,赵云桑捡起本书想抽他。
赵云桉赶紧从椅子上起来:“不和你闹了,我走了。”
“滚。”赵云桑指向门外。
身后响起哗啦声。
像什么零食袋子在摩擦。
赵云桑听得脑壳疼,自打她哥进来后,她一道题都没写出来,抬头下逐客令:“你不是说要走……”
话到一半截住。
少年弯腰,她眼前落下片阴影。
骨节明晰的手指捏着五根阿尔卑斯棒棒糖,放在她桌上,漫不经心的声音:“可别再因为丢糖哭鼻子了,多大的人了,咱家又不是买不起。”
“……”赵云桑抿起嘴角,目光落在糖上,乖乖点了点头。
赵云桉揉揉她脑袋,转身走到房门前,手按在门把上时,他又道。
“桑桑。”
“嗯?”将几根糖往抽屉里装的赵云桑闻声看向他。
与她有八分相似的少年收起一惯吊儿郎当与不正经,和她对视的眼里装着星星般,又黑又亮。
“记住,不管发生什么,咱俩都是亲兄妹。”少年笑了下,露出半颗白白的虎牙尖,“所以,你永远也不需要和我说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