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气息慢慢淡了,寒意渐消,有店铺取下了门口悬挂的红灯笼。
宛大二月二十八号开学,江大要早一些,赵云桉提前回了江市。赵云桑去机场送他,自己在家磨蹭到二十七号,才收拾东西坐飞机返校。
花河的屋子请了靠谱的保洁阿姨定期打扫,赵云桑在宛市落地后,第一件事就是到花河去看她龟儿子。
绿毛龟和去年没什么变化,依旧在玻璃缸里乱七八糟地翻腾捣乱。
赵云桑喂了龟,把行李箱里部分东西放在花河,打车回了宛大宿舍。
她是最后一个到宿舍的,四个姑娘亲亲热热地没闲聊一会儿,就被聚餐小能手丁欢安排着去吃海底捞。
大三下学期课已经开始少了,刚来学校的前几天都是各种部门聚餐,等后来才回归正轨,备考CET-6。
每个学期刚开头那段时间都是学生组织和学生社团最忙碌的,要递策划举办活动让学弟学妹们加学时。
赵云桑大一被学姐忽悠着报了书法社和合唱团,这两个社团虽然活动少,但都特爱拉她当门面做宣传。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我们书法社开始办活动了!只要参赛就有十个学时!更有漂亮学姐在线加QQ啊!”
“瞧一瞧看一看,合唱团新活动还有谁不知道吗?十五学时轻轻松松拿到手,奖品由这位学姐颁发哦!”
“来学弟要不要填个报名表?啥,你问参赛送不送学姐?那肯定是送的啦——梦里记得签收哦!”
……
赵云桑被两个社长来来回回地拽走当活招牌,在报名处一站就是俩小时,全程微笑无差别奉送,还要温柔有礼地拒绝一堆加微信请求。
——妈的。
这年头美女可真不好当。
脸都快笑僵的赵系花如是想。
尤其是男女比例严重失调的理工科学校,美女就更不好当了。
做了一上午免费人体立牌,赵云桑终于下班,揉着夹报名板夹到酸疼的手腕,去隔壁滑板社找褚萌干饭。
因为人流量问题,所以大部分活动报名地点都在餐厅门口或者操场。
此时操场正沿着塑胶跑道排开一长溜红色搭棚,临近中午,音响都关了,学生也都散了,看着有些冷清。
滑板社搭棚碰巧离书法社很近,褚萌身为副社长,清早就来帮忙了。
棚子底下有几个负责活动的学生围在桌前数报名表。
赵云桑走过去看了圈,褚萌不在棚里,正要随便找个学生问问,转身就瞧见个熟悉的身影。
那人个子很高,从后脑勺都能看出帅。也许是刚练上滑板,上板和下板的动作都不甚熟练。背影看着胳膊长腿长的,滑在宽阔平坦的塑胶跑道上却难以保持平衡,半举着两只胳膊歪歪扭扭往前。
像在过独木桥的小朋友。
赵云桑站在原地看了会儿戏,觉得眼熟又想不起是谁。这个学滑板的架势倒让她想到高中时候的伏盛。
只不过伏盛比他要好一点,至少不会平地摔。
第三次差点踉跄着从滑板上歪下来,那人像终于放弃,叹了口气,从地上捡起翻个儿的滑板,转身,正好对上赵云桑没来得及收回的视线。
男人一双瑞凤眼清澈明亮,赵云桑有印象了,日料店和大排档。
她前男友的室友,法学院系草。
……叫顾啥来着。
正回忆着,比她先反应过来的顾郝已经拿着滑板走过来了。
“你在找褚萌吗?”他问。
没想到这人也还记得她,赵云桑想打招呼又不知道人家名字,心里尴尬,脸上却笑得热情:“对啊,还没找到她。你也是滑板社的?”
“褚萌去帮忙搬桌子了。”顾郝对她笑了下,“不是,这次比赛要组队,我室友硬要把我拉过来参加。”
搬桌子估计要不了多少时间,赵云桑在棚子底下等褚萌,随便扯了个话题不让天聊死:“我刚才看你在那练习,你是不是以前没滑过?”
“嗯,”想到她看见自己刚才险些摔倒,顾郝脸上浮现出一丝窘迫,摸了摸鼻尖,“最近两天才练。”
怪不得。
赵云桑闭着眼夸:“那你很有天分啊,练两天就快学会nollie了。”
顾郝闻言,微微惊讶地扬了下眉:“你也会滑板?”
“还行,”赵云桑在不熟的人面前比较收敛,“也就半个月到backside nosegrind的水平吧,普普通通。”
“……”顾郝无语半晌,低头笑了声,“你还怪凡尔赛。”
赵云桑跟着笑,没接话。
女生笑起来还是像之前那样,杏眼会弯成月牙儿,甜甜乖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