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盛坐到桌边，用筷子挑了挑碗里的面，才出锅，很烫，热气腾腾。
余光里赵云桑欲言又止。
他扭头：“有事想说？”
“……嗯。”赵云桑用手指抠了下木耳边的桌布，有点纠结，“猛哥跟我说，沈佟本来要去东隅，但你把她筛掉了，选了另外一个女生。”
她低声问：“是因为我吗？”
伏盛微微顿了下：“不全是。”
“……”赵云桑抬眼看他。
伏盛将筷子搁回碗沿，半侧过身跟她对视，认真解释：“沈佟是比张佳佳能力更强，但沈佟擅长的领域和许秒撞了，而且许秒比她更有潜力。如果选她会优势重合，所以筛掉了。”
知道不是为了自己，赵云桑才觉得心上松口气，点头：“懂了。”
也对，他做事向来思虑周全，怎么可能是那种只顾儿女情长的人。
“别乱想。”伏盛揉揉她的头，重新拿筷子挑起放凉的面。
面条有点坨了，伏盛往嘴里塞了口，刚嚼动两下，下颌骨顿住。
……好咸。
好、咸。
这人是不是把整罐盐都倒进去了？
“怎么了？”赵云桑看他好像僵住了，“不好吃吗？”
“……好吃。”
伏盛忍住想吐出来的欲望把面咽下去，没敢再嚼，在赵云桑的注视下又挑起一口，“非常好吃。”
赵云桑满脸写着“我就知道我做的饭肯定不会难吃”，道：“那你快吃吧，要是不够，厨房里还有。”
“够了。”伏盛立马接话，勉强扯出丝微笑，“一碗就够了。”
再多吃点他都怕盐腌胃。
赵云桑：“噢。”
伏盛缓慢又挑了筷，自我安慰。
没事。
好歹这次面里没有鸡蛋壳。
有进步。
刚想完，嘴里咔吧一声脆响。
伏盛：“……”
以后还是不要让她进厨房了。
等那份磨人的面吃完，已经晚上快十一点了。赵云桑看到伏盛眼下微青，知道他最近睡眠不足，让他先去休息，自己挽起袖子把碗刷了。
伏盛确实很累，就没有拒绝。
赵云桑刷过碗，又洗澡换了身睡衣，站在卧室床边吹头发时，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嗡嗡作响。
赵云桉打了通电话过来。
她接听：“哥。”
那边声音一如既往的懒散：“你现在在宛市？”
“嗯，开学了。”赵云桑不知道他问这干嘛，“这么晚找我有事？”
“没什么事，”赵云桉道，“就是听说，你被咱爸揪到公司实习了，想问问你感觉怎么样。”
“你真无聊。”赵云桑吐槽，把吹风机关掉，“天天对着电脑写策划能有什么感觉，就那样呗。”
“准备妥协吗？”
“妥协什么？”
“转专业读金融啊，”赵云桉低笑了声，“我可以帮你走后门。”
“后门留给你自己吧。”赵云桑踢掉拖鞋，仰躺在床上，“我目前对汉语言抱有极大热情，不准备转。”
“金融很有意思，考虑一下？”赵云桉还想继续蛊惑她。
赵云桑不为所动：“不。”
两人聊了几句，赵云桉准备挂电话，被赵云桑喊住：“哥。”
“嗯？”
“你到底想说什么？”赵云桑道，“不可能只为了闲聊吧？”
“……”那边沉默几秒，轻轻叹了口气，“就知道瞒不过你。”
他这妹妹看起来没心没肺，什么都不在意，但心思细腻得很。
赵云桑直接道：“你说。”
“小陈秘书刚才给我打电话，”犹豫两秒，赵云桉接着道，“说爸今天去了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