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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第47章(2 / 2)

从先帝到当今,一直以来都?是对几位藩王颇为倚重。

薛重之死后,先帝病得罢朝数日,魏景言叛变,先帝在早朝上痛心疾首。当今更是倚重镇北王府,时有恩赐,楚元辰一出生就被立为了世子。这?难道?都?是假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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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难道?镇北王府和当今早就已经是水火不容了?

但再看皇帝和镇北王世子,又是一副君臣和乐的样子,一个说?今晚有宫宴为他庆功,一个说?想先把?薛重之停灵在皇觉寺,皇帝又说?自己也一同去?,亲自为薛重之上一炷香。两个人的脸上都?满是笑容,似乎刚刚剑拔弩张只是他们的错觉。

于是,在众人还摸不着头脑的时候,皇帝就送着薛重之的棺椁一同去?皇觉寺。

皇帝的圣驾一走,禁军也全都?撤离了。

整个京城也随之再次沸腾了起来,百姓们的话里话外?说?得全都?是刚刚的事。

盛兮颜收回了目光,朝着静乐郡主微微一笑,这?笑容淡淡的,又娇又美。

“啊,是蝗虫。”

有一只落网的蝗虫从窗户飞了进来,盛琰惊呼了一声,他纠结了一下要不要打,蝗虫歪歪扭扭地飞了一会儿?后,扑通一下落在了地上,已经死绝了。

盛兮颜眉眼弯弯,连她都?没?有想到,这?药的效果居然这?么好。

这?引虫散,是外?祖父笔记里的方子,据外?祖父所写,里头加上不同的药引,甚至能够引来不种的虫子。

她在刚刚重生的时候就做过一次,当时也在园子里头用了,她引来的小飞虫,远远看去?,就像是走水时的黑烟。

这?一次,她加大了数倍的药量,并添加了可以吸引蝗虫的药引。

如今正?值初秋,本就是蝗虫的时节,京畿虽然没?有蝗灾,但蝗虫并不稀少。

这?些药是洒在蝗虫出没?的地方,再由?着药引,一路引到了十?里亭,并且在十?里亭的周围

又洒下了大量的药粉。

为了做这?些药,她在小书房里熬了好几天了。

这?药能引蝗虫,但其中又加了一味对蝗虫剧烈的草药,它们被药引来,就算没?人管它们,也会在半个时辰内里陆续暴毙,不至于真得会引起蝗灾危害庄稼。

盛兮颜也只是提供了药粉。

楚元辰的这?个计划,每一步都?必须得严丝合缝,她刚刚看得,整个心都?悬了起来,就算她相信楚元辰一定能够如愿以偿,但还是紧张了好久。

楚兮颜轻呼了一口气,往胸口拍了下,然后才?注意到袖袋里有些沉甸甸的。

呀!忘记把?荷包丢下去?给楚元辰了。她绣了好几天呢。

她有些扼腕,然后,决定把?这?件事忘掉。

忘记就好了,她什么也不知?道?。

“颜姐儿?,我们走吧,先去?我府上坐坐,一会儿?再与我进宫。”静乐起身,她刚刚看了好大一出戏,现在心情在好。

盛兮颜笑得愉悦,小脸亮得仿佛会发光。

她跟着站了起来,抬手抚了抚裙摆的褶皱。

“阿琰,你也去?我家吧。”楚元逸说?道?,“一会儿?我再送你回去?。”

楚元逸待会儿?也是要进宫的,所以,他们俩今日没?有课。盛琰完全无所谓,他一向都?是随遇而安的性子,压根儿?不用考虑就愉快地就决定好一起去?镇北王府。

说?着话,他们就出了雅座,门一打开,外?面的议论声一涌而入。

旁边的雅座的门也在这?时打开了,赵元柔从里面走了出来,刚刚在遇上盛琰时,她就猜到盛兮颜应当也在,现在见到,她也没?太?过惊讶。

盛兮颜完全没?有看她,直接跟着静乐走下了楼,大堂里坐满了人,一个个的脸上都?满是激动和亢奋。

“……刘兄,我真是惭愧。待岭南王落葬后,我必要去?他灵前,磕个头。”

“届时我与你同去?。”

这?声音有点耳熟,盛兮颜稍微看了一眼,就是他们刚刚来的时候,那个在信誓旦旦地质疑薛重之勾结南怀,引狼入室的书生,而现在,他的脸上满是忏悔和愧疚。

还不够。

需要等到皇帝给先帝下了罪己诏,才?能算是真正?的

大白天下。

盛兮颜始终相信,英灵们不该白白枉死,至少也该让世人知?道?,他们的功绩。

盛兮颜收回了目光,这?时,楼上传来了一声悲天悯人的叹息:“哎。有道?是:古来征战几人回。”[1]

这?语调听?得盛兮颜眉头直皱,头都?不用回就知?道?是谁。

“好一句‘古来征战几人回’!”那书生闻言大赞了一句,抬头看去?并问道?,“姑娘,此句是何人所做。”

赵元柔高傲一笑,没?有回答。

她站在二楼的栏杆处,在心中暗暗摇了摇头。

镇北王世子这?出戏唱得可真大,这?是生怕皇帝不记恨他。可就算现在出了一口气又能如何,薛重之已经死了这?么多年了,当年的恩恩怨怨早就烟消云散,就连先帝都?已经死了,他却非要旧事重提,就就等于是在挖皇帝的疮疤。

就算现在皇帝碍于面子和人言可畏忍下来了,但他又岂会忍一辈子?

镇北王世子实?在太?不明智。

先是蝗虫,又是日蚀,这?么刻意的,真就以为皇帝不会发现?

任何事都?不可能做到天衣无缝,等皇帝缓过来后,派人一查,自然知?道?是谁在算计他。

镇北王府已经是大荣仅剩的藩王了,而且还手握重兵,就该适当隐忍,他这?么高调地和皇帝对着干,非要把?皇帝给得罪死了,对他有什么好处!?

不但如此,他还煽动民意来强行逼迫皇帝。刚刚皇帝要是直接命拿下他,甚至砍了他,看他要怎么办,在一个皇权的社会中,非要去?得罪掌权人,也真是愚蠢至极。

方才?这?一出乍看之下的确热血沸腾,但实?则就是在兵行险招,无勇无谋。

世人都?说?镇北王世子是难得的将才?,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

赵元柔暗暗叹息。

她默默地看着盛兮颜走了酒楼,心中有些嘲讽。

她这?位颜表姐,实?在是那等眼光短浅之人,自以为嫁进王府,得了富贵,就能飞上枝头当凤凰,只怕最后也难逃和镇北王府一同获罪的命运。这?也是命吧。

“柔儿?。”

赵元柔皱了皱眉,头也不回地往楼梯走去?。

周景寻赶紧跟上她,做小伏低地

哄道?,“你还在生气吗?”

赵元柔没?有理他,连眼神都?没?有给他一个。

周景寻心里难受,前几天赵元柔让人送来信说?要解除婚约的时候他才?知?道?,是母亲欺负了她,他哄了她好几天,都?没?有让她消气,要不是今天让清平郡主下帖子把?她约出来,自己怕是根本见不到她。

他好不容易才?等到太?后的赐婚,可以与柔儿?一生一世一双人了,怎么可能会轻易放弃!

“柔儿?,你听?我说?,我已经跟我娘说?过了,她日后保证不会再多事,你要不想见王嬷嬷,我把?让人把?她弄到庄子里去?,好不好?”周景寻追上去?说?道?,“你别一直不理我,我知?道?错了。”

他抬手去?拉赵元柔的袖子,但立刻就被甩开了。

周景寻只能赶紧跟上。

他不知?道?错过了今天,以后还能不能再见到赵元柔。

雅座里的清平郡主目瞪口呆地看着两人一前一后地离开,忍不住说?道?:“这?周世子还真是个痴情人。”

“赵姑娘才?华横溢,聪明绝顶,也当得起这?份痴情。”承恩公世子摇着扇子赞叹道?,“那句‘古来征战几人回’,实?乃绝妙,如慷慨悲壮,而又应景之,真是想不到会出自一个闺阁女子之口。哎,只可惜佳人已许了别人。”

雅座中有七八人,他们有的附合,有的可惜,有的不以为然。

清平无聊地撇了撇嘴,望向窗外?,就看到静乐正?带着盛兮颜上了马车,而这?个时候,周景寻也追着赵元柔出来了。

周景寻本来并没?有见到盛兮颜,如今看到她的侧脸,心里一股怨恨涌了上来。

周景寻去?找王嬷嬷问过,这?才?知?道?,是因为盛兮颜阻止赵元柔过继,她才?会一气之下,恼到要与他解除婚约。

他们都?已经解除婚约了,盛兮颜还总盯着柔儿?不放,计较不休,自己果然没?有看错她,果然真就是个心胸狭隘之人。

盛兮颜已经上了马车,压根儿?没?有注意到周景寻在外?面,倒是盛琰扭头看了一眼,冷笑着说?了一句:“小爷还当是谁呢,原来是只会哭着找爹找娘的手下败将啊。”

敢拿这?种眼神看他姐姐!真想揍一顿。

手下败将。四?个字彻底刺伤了周景寻,想到上次在华上街的事,新仇旧恨一股脑儿?全都?涌了上来。

盛琰手上的马鞭空甩了几下,策动缰绳跟上马车,脑袋后面绑得高高马尾飞扬起来,少年意气奋发。

周景寻的眸中闪过一抹戾色,死死地盯着盛琰的背影。

直到赵元柔已经走远,他才?又赶紧追上去?,继续低声下气地哄着。

静乐的马车在离开云来酒楼后,就直接回了镇北王府。

盛琰天天出入王府,已经相当熟悉了,静乐也不跟他客气,打发他和楚元逸自己去?玩,就带着盛兮颜去?了正?院,脸上兴致勃勃地说?道?:“颜姐儿?,你来,我让人给你做了一身新衣裳,你看看喜不喜欢。”

静乐一边说?着,一边拉着她进了内室,戴她试衣裳去?了。

她换上了一条嫣红色的撒金花百褶裙,戴着一整套红宝石头面,整个人艳光四?射,矜贵逼人。

“这?身好看。”

静乐拉着她左看右看,满意极了,夸道?,“你适合红裙子。以后别穿得那么素。”

盛兮颜也喜欢红色,抿嘴笑着应了。

在镇北王府一直待到了未时,盛兮颜就和静乐一同去?了仪门。

马车已经备好了,见到站在马车边上的男人,静乐愣了数息,笑道?:“纪明扬!你已经好了啊!”

作者有话要说:[1]王翰《凉州词》

赵:今天换只羊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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