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帘月、郝瘸子、王小呆齐刷刷的看着陆晨,异口同声惊讶问道:人兽同命是什么意思?
大家惊讶的表情把陆晨吓了一跳,说道:难道你们都没听说过?花帘月没听说过好情有可原,郝大哥你怎么也不知道呢?
郝瘸子道:江湖这么深,不知道的东西多了,你就别卖关子了,什么叫人兽同命?
陆晨道:我家豢龙遗册上记载过这么一个故事。
说在前清的时候,鲁北黄河故道边上有两个村子,南边的那个叫沙道里,北边那个叫野鸭滩。两个村子相距不远,只有五六里地,土地相连,虽然近,村民的营生却大为不同,野鸭滩是个渔民村,沙道里却种庄稼。
当年暗三门江湖上流传一本叫《表土论》的书,书中把土分为六类十三属一千二百七十种,说是地上生民所从事何种营生,不是偶然的,都是当地表土决定的。比如山西安徽两省出商人,不是因为民风如此,而是所处的地土所致,几百年前出商人,后来经商之风渐没(mo),也不是别的原因,亦因地土有变。
原来各处的土都不是一成不变的,几乎每三百六十年变一遭。
这沙道里和野鸭滩两村土地之间有一条线,村民们俗称为蚯蚓线,这条线就像一条大粗蚯蚓一样,殷红殷红的,有小拇指粗细,用脚站在上面一搓,蚯蚓线就断了,过不两天,又悄悄长成。
沙道里在蚯蚓线南边,野鸭滩在蚯蚓线北边,野鸭滩再往北就是海,沙道里的地,掘下五尺能见蛤蜊皮,而野鸭滩的地,蛤蜊皮就散落在地上,沙道里能打出甜水井,野鸭滩全是咸水井,所以野鸭滩人只能从沙道里的槐树井运水,故而两村的人彼此都熟悉。
每年野鸭滩都有大量的鸟来过冬,但没有一只会越过蚯蚓线,蚯蚓线南边一坨鸟屎都没有,野鸭滩的地不长庄稼,沙道里的地却能种豆子高粱,就这么邪乎。
本来两村相安无事,直到有一年来了一个人,花了八块西班牙鹰洋买下了一块地,这块地就在蚯蚓线上。
当时的货币很乱,流通的有制钱、白银、绢帛、鹰洋等等,一般海盗喜欢用鹰洋,不论南北。
那块地本属于沙道里一户人家,因为地块大部分面积在野鸭滩,打不出多少粮食,所以卖的很便宜。
买地的人叫何道成,不是什么海盗,竟是个野道士,他在所买的地上,盖了一个小小的观宇,叫蚌仙宫。
观宇建成的时候,沙道里和野鸭滩的人都笑话这个野道士傻,以为他疯了,这里方圆几十里,仅此两个村落,满打满算也就千余口人,这么点人养不起一座观宇,毕竟千余口人里能信野道士的也就百十个人,这百十个人能被野道士忽悠给供养的,不过十人左右,以十人的供养过活,不几天就得饿死。
大家认定这是个疯道士,但出乎人意料的是,这野道士竟在观宇的院子里打了一口井,自从这口井打出水,沙道里的槐树井就没水了。
起初,村民们都以为是地下水尺有变,那口井枯干了,并没有联想到是野道士所为。
于是大家集资请了个相井的师傅来,重新堪舆地界,打了一口井,出水时一尝,苦咸难咽,不但不能喝,洗衣服都留下盐渍,于是又请人看地,再打出井来,还不如第一口,如此三番五次,打了七八口井,都没有出甜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