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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2 / 2)

章茵绮过了一阵儿才回答他:“朗朗,妈妈对你的期望一直是做一个平凡、快乐的人。”

章茵绮息影的时候,尚处于自己职业生涯的巅峰,急流勇退没有一丝犹豫,宋朗辉第一部戏签约的时候她一直不愿意,宋z说这是儿子自己的选择也可能是命。

宋朗辉挂了电话,即使章茵绮愿意给他无限的退路、给他人生的选择买单,但他今年已经十六岁不是六岁。他踏入这一行已经十年,消耗并经历了太多。更何况他对这一行并不是没有热爱,这个圈子当然有它的龌龊和身不由己,但也有那些发光的瞬间。

入睡前想了很久,宋朗辉也没有拨出给陈琢的电话。他既不想嘻嘻哈哈把这件事糊弄过去,也没做好认真解释或者道歉的准备。

陈琢其实也没睡。

前一天抄了半宿笔记的陈琢下午在外面待够了一部电影的时间才回家,进门的时候奶奶看他兴致不高,问他:“怎么回事?刚刚出门不还兴冲冲说要去看特别好看的新电影?”

陈琢回答她:“之前想象太好了,电影其实不太好看。”

一整晚他都在想,这部电影是哪里不对劲?

他想起来在竞赛班一起写作业的那些下午,从南半球打过来的跨年电话,与这些温柔的、干净的时刻形成对比的是汽水广告里的少年、化妆间里上妆后过分精致的眉眼和那句非褒义的、戏谑的评价。

宋朗辉在他面前是简单的。这种简单是隐藏了原本的世故。就好像有一个下午宋朗辉从书包里拿昨天写好的试卷,不小心带出来一盒万宝路,然后动作很快地把烟盒收进去,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叫陈琢“小陈老师”。

这个人在辅导班的教室里、在汽水广告里、大导演的新电影里分别饰演着不一样的角色。

但陈琢并不讨厌。

即使他被按上学习机器的名头,他也不觉得说这句话的人讨厌。因为这个人经历的生活的确比他精彩太多了。连陈琢自己都怀疑过所行之路的枯燥和无意义,在舞台和镜头前长大的宋朗辉又怎么会不觉得这种生活机械。

他掉头离开,觉得失望和沮丧,也不过是因为他以为有过那些交心的时刻,宋朗辉会对他机械的生活比旁人多一点点理解。但下午听到的那句话让他意识到,他跟聂倩倩、跟那些宋朗辉或许都叫不上来名字的同学一样,不过是流水线上的一颗螺丝。

第16章

陈琢接到宋朗辉电话的那个晚上,宋朗辉片场的新闻已经在学校传过一轮:现场布景出了问题,拍着戏一个高架子倒下来砸中了女主角齐苏,整部戏的拍摄已经中断。课间的时候所有人都在议论这件事,报道里提到宋朗辉受了轻伤,有同学问来主持班会的老周会不会组织大家去医院看他。

放学回家陈琢把电视换到播娱乐新闻的频道,视频记录了事故发生的一刻。宋朗辉不在那场戏的中心,但架子倒下来的时候还带下来一堆乱七八糟的小物,宋朗辉大概是被四散的硬物擦伤了额头。主持人说目前只知道受伤最重的女主角还在医院抢救,剧组人员还没有接受任何采访。

宋朗辉之前给陈琢留过自己的号码,陈琢吃过晚饭,犹豫是不是该打出电话的时候,宋朗辉先打了过来。

宋朗辉在医院做完检查和包扎好伤口,一一回复完手机里各种询问,里面甚至有来自老周的短信。宋z和章茵绮刚下飞机正从机场往医院赶,剧组的人都等在齐苏手术室门口,门口守着一堆媒体和粉丝,一片慌乱之中也没人顾得上他。他在走廊上来来回回转了好多圈,以能有的冷静处理完他能顾得上的事项,看着走廊另一头的“手术中”三个字,留给自己一片恐惧和软弱的空间。

然后他在这样的情绪里想起来陈琢。

那个尴尬的下午之后,他其实拿不准陈琢是不是还把他视为朋友,甚至之前他也一直拿不准陈琢是不是把他当做朋友,但至少他确定他们曾经有过非常快乐的相处。大抵是事故带来的劫后余生感,借着此刻的软弱,宋朗辉反而蓄了些打出这个电话的勇气。

陈琢在电话那边的声音倒是比平时急一些:“我看到新闻了,你还好吗?”

宋朗辉确实受伤不重,但当时他离女一号并不远,心理的后怕更为明显。听着陈琢的关心很自然地讲出软弱:“我只是额头上划了道口子,但当时眼睁睁看着架子倒下来,齐苏姐就离我五步远,那场戏是我慢慢走近她,如果……架子再晚一分钟倒下来,现在在手术室里的可能就是我。”

宋朗辉并不是有意要使苦肉计,彼时他甚至没理清自己的感情,这样一番话不过是最自然的对亲近的人的剖白。

陈琢看过视频画面,能够想象到事故现场的宋朗辉的后怕。哪怕不是自己受伤,看到流血也总是不好的。

陈琢说:“朗朗,都过去了。”

这通电话的情绪里没人去纠结这个称呼是否恰当,宋朗辉也只是继续往下说:“齐苏姐现在还在抢救,导演拒绝了所有媒体采访,我当时就眼睁睁看着她被砸中,然后倒下来,流了好多好多血,真的,就差那么几步,我要是走过去,就是我。”

宋朗辉声音里流露出的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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