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城倾城（七）
山脚下有凉棚，陆青衣屁股一沾凳子就不走了。
程澄城等了半天，还不见他有起身的迹象，终于忍不住道：&ldo;陆掌门准备何时启程？&rdo;
&ldo;启程？&rdo;陆青衣慢悠悠地喝着茶水，&ldo;去哪里？&rdo;
程澄城被他问懵了，&ldo;自然是上青城。&rdo;
&ldo;这里不就是青城？&rdo;
程澄城总算琢磨出他的意思了，&ldo;陆掌门不打算去青城做客？&rdo;
陆青衣撇了撇嘴角道：&ldo;你觉得我是那种，别人吃了我多少，我就一定要吃回来的人吗？&rdo;
……
程澄城很后悔在青城的时候没有jiāo伙食费。&ldo;那陆掌门准备去何处落脚？&rdo;
陆青衣道：&ldo;泰山。&rdo;
&ldo;陆掌门要回去？&rdo;程澄城分不清楚此刻萦绕在心头的空虚为何。
陆青衣道：&ldo;至少等我喝完这碗茶。&rdo;
程澄城默默地望着他，然后轻声道：&ldo;我送陆掌门一程。&rdo;
碗再大，茶也有喝光的时候。
更何况碗不大，陆青衣喝得却很快。
程澄城看着碗里的水越来越少，心境却与适才截然相反。
直到陆青衣放下碗站起身，道：&ldo;告辞。&rdo;他才蓦然回神，&ldo;我送你。&rdo;
&ldo;送我回泰山么？&rdo;
程澄城一怔。
陆青衣已然远去。
程澄城回到青城，谢一定正坐在银杏树下乘凉。
稀疏的树叶其实遮挡不住什么阳光，但他还是每日都要抽出几个时辰坐在这里。
银杏树gān上有很多刻痕，如两人互相追赶的身高，一道道地往上延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