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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粉(三章合一)(2 / 2)

“自然是尽够了。”綦烨昭不知该做何表情,有些复杂道:“你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才敢这般随手把银子塞给我。你可知就算给你做到尽善尽美,十万两也足够建起来三个阆仙阁了。”

“那就多开两间呗,”陆清浅小财迷附身,在綦烨昭耳边轻笑:“我还有酿酒的方子,有做菜做糕点的方子,保证王爷只赚不亏。就不知道您日后大把银子给妾分红,心里会不会舍不得的紧?”

“你这胆大包天的小女子,我今儿非要把你的家底儿都翻出来,看看你到底有多少本事。”綦烨昭怪笑道,心里更是激动——他哪里就不缺钱呢?若是陆清浅说的什么酒肆食肆真能开起来,且都能与这阆仙阁一样惊艳,日后他施展野心又能多一些保证。

这一夜,出乎所有人意料,睿王爷并没有给赵侍妾面子歇在她屋里,而是在明雅轩里过了夜。甚至第二天还亲自把侧妃送到正院请安,自己才往前院去办公。王妃被气的白了脸色,好不容易做下的心理建设几乎要瞬间破功。可王爷却恍若不觉,反而连着四五日都泡在了明雅轩的内院里,还将所有下人都赶到前头去,也不知和陆侧妃研究些什么。

又一次,王妃失宠的消息喧嚣尘上。而綦烨昭抽空进宫一趟,带回来的恩赏依旧是独属于陆清浅。苏月婉咬碎一口银牙,好不容易挨到出了正月,终于决定实施自己早就埋伏好的计划。

陆清浅看出王妃对她的敌意,只无可奈何,也不以为意。如瑞秋所说,她要站稳脚跟,就必定会得罪了苏月婉,无非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看谁更高杆罢了。

是以听说王妃突然昏迷,待她往守心院去探望,瑞秋却表示苏月婉在装病时,侧妃娘娘微不可查的一扬眉,猜到这是要闹幺蛾子了。

立时就想到了过年时被埋在内院花盆底下的布娃娃,上头绣了王妃的生辰八字,并钉着暗红色的符纸。陆清浅脚步沉稳的回到明雅轩,立即命令瑞秋再仔细扫描一遍:“一定要确保没问题,我可不想搜出些什么东西,还要花精力与人扯皮去。”

至于大花瓶里的那个,陆清浅早就想法子毁尸灭迹了——她趁着无人时往里头倒了火油,再扔了个火折子进去,瑞秋亲自盯着布娃娃被烧成灰,只余下几枚钢钉,却是再看不出端倪。

这回瑞秋小姐依旧不辱使命:“记得之前放压胜之物的那个绢儿么?她在藏什么东西,我分析的数据显示是某种毒性粉末。”

这是想用嫁祸的戏码?陆清浅嗤笑,王妃中毒,而毒丨物在她院子里找到,就算谁都能看出来是陷害,可事实当前,她也是有口说不清。

“还有你院子里那两个二等丫环,在谋划着偷一件你的随身物品。”瑞秋实时转播道:“叫红霞的不是很愿意,而碧云则用她家人威胁她,逼着她进屋行窃去。”

如今明雅轩的内院唯有三个一等丫环和四个二等丫环在伺候,金橘枇杷自是忠心,香橙是王爷的人,绝不会无故陷害了她。四个二等丫环里,百合与丹朱是从陆家跟来的陪嫁,剩下两个红霞和碧云,则是她从王妃拨给她的丫环里提上来的。

陆清浅一时无语:“我记得当时咱们观察了好几天,确定她们背后干净,才想办法将之前那个二等丫环刷下去,将这两人提上来的吧?这才多久呢,怎么又被王妃拿捏住了?”

“这只能说明你御下无方,仗着有我在便疏于管理手下的工作人员。”瑞秋小姐毫不犹豫的插刀:“要是你早些将人笼络来,说不定那红霞就不是犹豫不决,而是趁早来找你告状了。”

“算了,就这样吧。”陆清浅兴致缺缺:“一次不忠百次不用,她们是我的下人,就该想着认我为主,以我为尊。红霞要是想得通,我自然会帮她。若是她想不明白,正好趁这机会将人赶出去,也省了日后身边埋着个不定时炸丨弹。”

瑞秋不置可否,只和她通报最后结果:“红霞答应了偷东西,碧云又拿出了一个布娃娃,看来她们也不能确定上次的魇物还在不在,想做双重保险。”

“再多保险也没用。”陆清浅冷冷道:“咱们去荷花池散个步,给她们发挥的空间,再回来抓个贼,顺便把这些人一网打尽。”

“你不等王妃发难再来?”

“封锁消息嘛,多简单的事儿。”陆清浅嗤笑:“我就不信王妃能装病装一辈子,端看谁沉得住气呗。”

她带着香橙金橘起身往外走,两个大丫环不作他想,跟着在外头溜达了两步。却见陆侧妃突然摸了摸耳朵,有些不爽的问到:“我右边的耳坠儿怎么就剩下一半了?你们也不提醒我一句,这可怎么好出来见人啊。”

大丫鬟定睛一看,果然长长的耳环只剩下一半,金丝缠红宝石小葫芦下头勾着的流苏已经不知所踪。

三人在原地绕了两圈,也没找到半截流苏的踪影。陆清浅气闷道:“罢了罢了,回去吧,这么着实在不得劲儿。”

一径回到内院,时间把握的刚刚好,正遇上红霞匆匆忙忙从里间跨出来。她本做了亏心事,看着侧妃突然出现,面上白的是个人都能觉出端倪来。金橘惯是泼辣,直接推她一把:“你鬼鬼祟祟作甚呢!”

这一推不要紧,红霞身子一歪撞在门框上,袖里揣的半截儿手帕露出个边角来。陆清浅眼神一闪,趁机往外一扯,寒了脸色问道:“你偷我的帕子?”

这事儿可大可小,然无论香橙还是金橘都不是马虎人,脑子里立刻转悠起了各种阴谋手段。陆清浅更是气得不轻,直接发落道:“王妃正病着,我不好劳动她,可咱们院子里出了家贼,我是不肯继续将人留下来的。金橘你亲自去请林公公讨个主意,香橙,你审一审这贼子,问问她拿我的旧帕子是要做什么。”

两个早已肃了神色,应了她的命令去了。陆清浅又吩咐百合、丹朱与碧云:“你们仨看好门户,顺便互相监视着,外院里的人不准进来,屋里的人也不准往外递消息,违令者皆以从犯论处,先给我关起来再说。”

三个丫头应了诺,一块儿堵在内院门口。好在平日里陆侧妃就不喜欢里头人太多,有时抄经更是恨不得让所有人都离她远远儿的,是以外头的人也没觉出不对劲儿来,依旧该干什么干什么。

红霞没想到侧妃娘娘是个这样杀伐果敢的,直到一脸呆滞的被拖进后排的杂物间里,才明白过来自己的处境已是不妙。她倒是有几分硬气,咬着牙不肯说出实话来。陆清浅觉得不耐烦,干脆将一枚丸子强行塞入她口中,冷声道:“我给你一刻钟想清楚,一刻钟之后你若是还不说,这辈子就都不用再说了。”

她见红霞不仅不害怕,反而破釜沉舟般松了口气,笑的越发嘲讽:“你当我会给你个痛快?再落下个草菅人命的名声?我且告诉你,你吃下的药丸名‘山神麦’,一刻钟之内吃下解药也就罢了,若是过得一刻钟,毒性开始发作,便是神仙也救不得。”

她好整以暇的曼声道:“中毒者虽不会死,然五脏六腑却会一点点被侵蚀,就像放了无数毒虫进去一般日日啃食你的心肝脾肺肾,外头却根本看不出端倪。你会痛的在地上打滚,求生不得求死无门,却偏偏连自杀的力气都没有——你不怕死没关系,这般药丸我有的是,了不起查明了你家人几何,一人一个的赐下去。就不信你不止嘴硬,连心肠也这样狠毒,想带着一家子人一块儿去死!”

她最后几句话说的狠厉,红霞身子一震,眼中除了恐惧,还带上了深深的绝望。陆清浅俯身,蛊惑般劝道:“我觉得你这样做,大约是有什么苦衷的。你且想一想,我是侧妃,备受王爷宠爱,且娘家还有势力。就算是你被人威胁,我也能替你做主。”

红霞的眼神闪了闪,香橙心中一顿,知道是被侧妃点在点子上了。便听陆清浅继续道:“这样,你将实话告诉我,对外我只当你负隅顽抗,打你一顿拖延时间。只要你将实情告诉我,作为回报,我定会想法子将你身上的威胁解除。”

她说完后便站直了身子,继续冷笑道:“你可想清楚了,一刻钟后,你生不如死,还得连带着家里人一块儿倒霉。或是现在就把话说明白,说不得能有一线生机。”

红霞愈发挣扎,侧妃娘娘好整以暇的坐在椅子上,一只手指在扶手上轻敲。“笃笃笃”的声音明明不大,却仿佛催命的鼓点,敲的红霞心烦意乱,不知到底该如何是好。

陆清浅看时机成熟,突然一拍桌子,大喝道:“还不如实招来!”

红霞终于挺不住,“哇”的一声哭出来:“奴婢招,奴婢什么都说!”

从王妃如何威逼利诱,拿她家人做筏子,到碧云怎样逼她行窃,为了将来行嫁祸之事,小丫环竹筒倒豆子一般将事儿抖落个干净。香橙听的目瞪口呆:“这……这怎么可能?”

陆清浅更是眉头皱的死紧,当机立断对香橙道:“你现在亲自去搜,几个下人屋里都给我搜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切不可放过任何角落。若是她说的是真的……若是真的……”

侧妃娘娘深深吸气,却是没再继续说下去。香橙心中亦是复杂无比,屈了屈膝,亲自去办不提。

碧云自看到红霞被抓时便心里擂鼓般跳个不停,然丹朱百合看的紧,哪怕她用尿遁也没能逃脱,反而引起两人怀疑的注视。及她见香橙从杂物间出来,面沉如水的进了几个丫环住的厢房,一颗心更是恨不得蹦出来。

香橙亦是个能耐的,虽碧云将厌胜之物藏的深,然她恨不得每一块砖都撬开来看看,竟是到底被她从床板夹缝的暗格里把东西翻了出来。

一眼看到白绢做成的布娃娃,香橙一脑门子的汗哗啦一声便掉了下来。正要往屋里给侧妃娘娘禀告,却见一个高大的身影走了进来——是睿王爷带着林公公亲自来了。

两厢碰了个正对,她再想躲也来不及。綦烨昭看到她手中之物便觉得脑门上直跳,声音冷的仿佛浸了冰碴儿:“这是谁的东西?”

香橙普通一声跪了,将如何抓贼,如何审讯,如何搜屋的情形一五一十说过一遍,绝不敢有半分隐瞒。幸而她本就是睿王爷放在王妃身边的暗探,这话由她说来,綦烨昭便是没全信,至少也信了七八分。只他心情越发不好,甚至迁怒陆清浅:“侧妃娘娘好大威风,竟是随身带着毒丨药的?”

陆清浅早已积了满肚子怨气,听他这一说,也忍不住冷笑,抬手将一颗药丸当着他的面儿自己咽下去,淡漠道:“山神麦,山楂,六神曲并麦芽与蜂蜜和之,正名儿大山楂丸。妾不过是一时气急了诈她一诈,何劳王爷发这么大的脾气。”

她在綦烨昭面前从来都是乖顺的,睿王爷何曾见过她这般发脾气的样子?早已被吓破胆的碧云将王爷的怔愣当做愤怒不喜,心里一横,直飞扑到綦烨昭脚边哭道:“奴婢知错了!都是侧妃,是侧妃让奴婢将这脏东西藏好,趁夜色埋在院子里,用来诅咒王妃娘娘的!”

陆清浅气笑了:“你说是我让你干的?是你傻还是我傻?我让你干的,我再满地界儿的搜屋子给你搜出来?”

綦烨昭也觉得她这话漏洞百出,还不如说是哪院儿的主子要栽赃嫁祸陆侧妃来的合理。在内院管针线的枇杷更是直接跳起来:“碧云你休要信口雌黄!你说是侧妃让你做的,我只问你,你这布帛针线从何而来?侧妃自入府后就没在院子里裁过衣裳,除了做绣活儿用了一卷菱纹银丝缎面,根本连个布头都找不到。难不成是你撕了自己个儿的衣裳给做的么?”

碧云一时语塞,仍强辩道:“奴婢……我,我哪里知道侧妃是用什么布做的啊,总归就是侧妃交给我的。”

她一口咬定,陆清浅却阻了枇杷与她争辩,只无力看向綦烨昭,淡淡屈膝道:“清者自清浊者自浊,王爷既然亲来了,这两人便劳您带走,您问出结果如何,妾便当结果如何。”

睿王爷自是明白她的意思——哪怕真是王妃所为,只需他一意不了了之,她便不会再追究。可越是这样,他越有些理亏和无措。綦烨昭突然很想知道,陆侧妃到底是真心大度善良,还是根本就不在乎这个青白。

门外突然传来骚乱,却是外院的绢儿听出动静,不管不顾的冲进来“告状”。小丫头扒拉着门框猛的磕头:“王爷,启禀王爷,是侧妃要害王妃啊!奴婢亲眼看到侧妃在院子里埋了东西,她是要诅咒王妃啊!”

她突然举起一个纸包,重重的扔在陆清浅身上:“奴婢生是王府的人,死是王府的鬼,才不会为了您给的一点儿蝇头小利,就去正院给王妃娘娘下丨毒的!”

她说的正气凛然,陆清浅却是心累,暗地里戳瑞秋:“你说綦烨昭干嘛非得亲自跑过来?本来我悄悄把东西收了就好,这回却是一场撕逼少不得,还是和丫环撕,简直不要太掉价。”

“谁让你一直放任自由,不管理下属呢?你这是活该。”瑞秋毫不犹豫的毒舌道:“不过用不上你,你大丫鬟已经坐不住了。”

侧妃娘娘眼神一瞟,果然见一个身影怒气冲冲的捡起纸包,看了一眼复又丢在地上冷笑:“照你的意思说,王妃娘娘这会儿病着,是主子让你下毒了咯?你且说说看,守心院戒备森严,你是如何进去,又如何给做到的?”

作者有话要说:  v了,说好的加更,十天十万从今天开始~!

e不保证每天日万,看十天总字数吧,前几天大概只有两章,后面会发四章合一的大章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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