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一条颀长的身影落下。
是清澜的声音。
无暇一惊，连忙收拾起自己的一张苦瓜脸从椅子上站起来，难得规规矩矩叫了一声：“师父。”
在无暇面前，清澜向来和蔼和亲。
此时他手中端着小盼为她准备的甜点，轻轻放到桌上。
“可是有什么心事，若是方便，可与为师说说。”
无暇也想说啊，可是，与阿浓‘勾结’，偷入密室的事，他怎么好意思同师傅说？
看无暇欲言又止，清澜摇了摇头：“还在为你清鹿师叔的事情难受？”
无暇心头一惊，深怕师父一惊知道了，连忙此地无银憨笑道：“师叔不是去仙游了吗？我有什么好难受的？”
然而，并没有得到清澜的安慰，反而，他看着她，不说话。
这样的氛围让无暇一时感觉被看穿，浑身不自在起来。
“你不用装了。”清澜说。
无暇一愣，师父的意思是……
“以你的本事，若非我有意，你还真找不到那些卷宗。”
只觉得呼吸滞住，她瞪大了眼睛看着师父，舌头一时都有些捋不直：“师父，你、你的意思是……”
“是我，让你找到那些卷宗的。”清澜承认地格外痛快。
“为什么？”无暇简直不敢相信。
清澜看着这个被自己从小养大的丫头，眼中满是宠溺，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哪怕她如今糟是个追求者无数的大仙女，可在他眼中，一直是当初抱着自己大腿要糖吃的小姑娘。
“师尊差点命丧彼岸之渡，怎么可能不查个明白？”清澜说。
“你看了卷宗，也当知道，那些上古禁术在六界肆虐，为师奉殿下之命追查，才会险些糟了暗算？”清澜叹了口气，“彼时虽有怀疑，却没想到，真的是他。”
“师父你何时怀疑清鹿师叔的？”无暇又问。
“是殿下说的。”清澜说。
“嗯？”无暇不解。
“一开始，追查这件事的，只有我和殿下，明知幕后黑手就在天庭，且身居高位，可一一排查，始终找不到任何动机。直到有一天，殿下突然问我，这些怀疑对象中，可有与清鹤尊者关系密切之人。”
说到这里，清澜摇了摇头：“也多亏了殿下信任，与兄长关系亲密之人，还有谁能比得过我？只是殿下既然问了，自然是排除了我的嫌疑。左思右想，才想起，清鹿对兄长的依赖。”
“好厉害，殿下居然能想到清鹤尊者身上。”无暇感慨。
清澜却是笑着摇了摇头：“虽然我不知是谁，但想到他的人，不是殿下。”
“嗯？”无暇又迷糊了，“那是谁？”
清澜将那手边的甜点往无暇面前一推：“一直追查此事的，只有我与殿下，除我二人，还有谁，能看到这些信息呢？”
无暇一怔，难道是，难道是……
“喝吧。”清澜微微一笑，似乎并不想知道她的答案。
“为师说这些，并非想知道你与何人合作，总归你无愧于心便罢。”清澜说，“为师只是想告诉你，不要把清鹿的事都怪到自己身上，反而，因为你，我们能更早的抓到他，避免他再做出些无法控制的事情。”
“师父……”她想说，可是看着师父关心的眼神，她说不出口。
即便此刻阿浓的魔神殿已经被天帝允许，可她为阿浓做事，却是在此之前。
“替我同她说一声，谢谢。”清澜说。
“嗯？”
一瞬间，无暇更懵了，不怪自己，还让她去谢？
“多年的仙友、兄弟，谢谢她肯答应清鹤，已这样的方式结局，至少，不让清鹿落得一个六界骂名。”
原来如此。
无暇这才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