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罢，李御忽而愣在原地，忆起今早之事。
……
“八皇兄，你找我。”
李衍放下手中的茶盏，往日阴戾的目光中尽是温和。
“坐。找你来是有一件重要的事想让你去办。”
他跟在李行身边多年，李行一直嫌他莽撞，从未让他做过什么重要的事，对他也并没有表面看上去那样信任。
如今李衍竟如此看重于他，更是让李御心中多了几分欢喜。
“八皇兄尽管吩咐。”
李衍眸光微侧，扬唇道：“如今父皇派柳三小姐去北元和亲，长安侯心中一定多有不满，此时正是说服他支持我们的好时机。”
李御敛眸微虑，不禁开口道：“长安侯对父皇忠心耿耿，要说动他怕不是件易事。”
“你放心，我手里自有筹码。”
见他胸有成竹的模样，李御蹙眉试探着开口：“皇兄说的筹码是？”
李衍唇角轻勾：“柳素。”
听罢，李御似是恍然。
李衍轻靠在软垫上，不经意瞄了他一眼：“我会替你将长安侯约到西郊浣花亭，你且去那里等。”
……
李御回过神，不可置信的摇头低喃：“你们……”
“不可能……不可能……”
见他一脸愕然，李行敛眸淡笑：“怎么不可能？”
李御紧紧握住栏杆，失神般缓缓垂眸，陷入思虑。
“那上次……他为什么……”
“为什么让你母妃阻止我娶柳小姐是吗。”
他的语气云淡风轻，让李御不禁蹙眉看去。
“我原本对你和你母妃只是有所怀疑，便让老八去试探你们，没想到，我敬了多年的长辈，竟与我如此离心离德。”
李行瞧着李御发呆的双眼，缓缓踱步又道：“眼下正巧有个十三弟向我赎罪的机会，只要你背下军器案的罪名，让父皇不再疑心于我，我便放过你母妃，如何？”
李御猛然一拳砸在铁栏上，眸中尽是暴戾，咬牙切齿道：“你敢动我母妃，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李行微微摆手，只见身后侍卫拿来笔墨放在地上，随后退下。
李御敛眸看去，继而听他道：“只要你认罪，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我自不会为难她。”
一声惊雷自外面传来，昏暗的牢房中烛火摇曳，透着骇人的死寂。
……
骤雨夹杂着呼啸的风声拍打在老旧质朴的门窗。
此时虽是青天白日，红楼中仍旧人声鼎沸，似乎淹没了楼外的风雨之声。
阵阵悠扬的琴声在吵嚷声中穿梭，柳素仍穿着昨日那身水青色银丝海棠宫装，立在楼上角落的栏杆处，不住打量着各色的江湖人士与四周的房间。
想要出去还是要先偷到解药，既然老鸨解了夜弦身上的毒，那她手里一定还有。
她扫了眼正在一楼陪客的老鸨，抬眸看了眼左手边最里的房间。
方欲抬步走去，忽而一人从身后的房中飞了出来，将她撞倒在地，继而撞断栏杆跌到楼下的饭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