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
老乞丐与她相处时间越长，越是感觉她的矛盾。
第四日终于出现在世人眼中，族长对发生的一切忌讳莫深，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
剑四顾茫然看着他的占卜。
那剑的灵光，乃是修仙界中顶级的剑修都无法忽视的杀意。
剑四顾苍劲的手缓缓抚摸着。
……
他必然要涉足到四大世家的因果中，这是他都无法预料的未来。
凤秋像是一个泥猴子一样，与以前完全不同，她不再是凤府的二小姐，而是流落街头的乞丐。
她会思考，她有同理心，在自身难保的情况下，还想要保护别人。
他的眼睛，冷漠而沧桑。
两年后的一个夜晚，丐帮土坡的茅草屋外，来了一个清瘦的老人。
灵剑出鞘！
根据天机引导，带着几个弟子，他在寻仙城的城外选下了一处荒土坡。
他竟然没有拒绝。
她拼命求生，卑躬屈膝的乞讨，与街上的小乞丐们并没有什么两样。
手臂上已然布满了黑色狰狞的纹路，散发着灼灼黑气，这是对他违背诺言的惩罚。
他说，“不当二小姐，以后当乞丐。”
更没有想到，在丐帮土坡外，看到的那个清瘦老人。
老乞丐虽然没说，她什么都懂。
当个小乞丐，快乐似神仙。
沈七弃愣愣地看着那个清瘦的老人，她只是想要将老乞丐从幻境里拉出来，却没有想到看到了当年老乞丐想要杀了她的一切。
连续三天，凤鸣镇的凤家没有打开宅院的大门。
她就像是被吹灭的蜡烛，迅速的灰败下去，曾经娇嫩的胳膊像是被抽取了所有的营养，枯瘦败落。
谁能让凤家的人心甘情愿交出凤凰羽？
草鞋有些大，破破烂烂，却能抵御风寒。
第八日的早上，她活蹦乱跳地出现在剑四顾面前。
她仰头看着老乞丐。
凤凰羽啊凤凰羽……
他本以为，永远都不可能了。
灵气运转，遥远的方向，有灵剑隐隐受到召唤。
从救下凤秋开始，他便深受折磨，却还在他的接受范围之内。
而此刻。
那必须是鲜血浇灌出来的凤凰羽啊。
这也是他的转机。
她没有打扰老乞丐，而是默默缩在破庙的一角，团成了一个小小的球。
酒葫芦被他扔到一边，他抬起手，感受着久违的灵气运转。
“你还是违背了誓言。”
她没有傲慢，她坦然接受遭受的一切。
而他的反噬，越来越严重。
……
灵剑带着无尽的雀跃与悲戚从破旧的窗外而入。
而如今，凤秋喊他师父……
……
雪中天际之外，一道古朴白然的光而来。
她是凤家的人，却与凤家的人完全不同。
凤秋低头穿上老乞丐扔给她的草鞋。
那晚，凤秋在火中焚烧，痛不欲生。这便是凤凰血脉的穷途末路。
而凤秋，接连喝了七天的苦药。
一路上，他们乞讨而行，老乞丐救下了几个孩子，年龄不一。
誓言反噬，他坠入地狱，不得翻身。
丐帮在这里扎根。
她是乞丐，却与寻常的乞丐有些本质的不同。
凤家之女，成为他的女徒。
她恭恭敬敬地跪了下来，称道：“师父。”
她的气息，仿佛已经消失了。
气息渐渐低落下去。
剑四顾喃喃道：“本以为心已经像是外面的雪这么冷了，没想到，竟然会有再拼命一把的时候。”
她的生命，已然走到了尾声。
“现在，杀了她，你还能回头。”
苍老的手霍然张开，稳稳地抓住了灵剑的剑柄。
他低低唤了一声：“老朋友。”
老乞丐带着凤秋，离开了破庙。
剑四顾难得攒了几个铜板，去买了一葫芦酒。
在凤秋喊了他师父的那天晚上，剑四顾半夜从睡梦中惊醒。
老人抬起手，他苍老的手，落在了剑四顾的肩上。
幻境破碎，老乞丐与凤秋面对面。
……
这个老人，乃是仙都的圣人！
老乞丐的幻境剧烈变动着，这是他本人发现了幻境的异常。
分明是白色的光，却比雪更白！
老乞丐饮尽最后一滴酒。
那么，何尝不试一试呢？
他若是拿到凤家一人的凤凰羽，他游离于一切狂风暴雨的初心，便就此改变了。
他很久不曾做过如此噩梦，他浑身大汗地坐起身来，他拉开了自己的手臂。
因果已成，难以抽身，然而转机初现，当年之事，犹有回音。
他低声道：“好久不见。”
辗转反侧一夜之后，他占卜了一课。
他站起身来，遥遥看着昏迷过去的凤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