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设置(推荐配合 快捷键[F11] 进入全屏沉浸式阅读)

设置X

第23章 三合一(2 / 2)

虽然所谓的命脉,会给燕翎带去的挫折非常有限,但怪不得那么多人好好的不当人,非要当变态。

唐臻面露歉意,嘴角却扬起愉悦的弧度,“对不起。”

下次记得提前哄我。

先让我高兴,才有心情哄你。

唐臻猛地推开燕翎,焦躁的转了两圈半,咬着牙道,“我要宫外的仆人,还要将平安留在身边!你们负责将现在的宫人带走,不要再问我如何处置。”

话毕,他红着眼眶环视四周,目光在难以置信的燕翎身上流连许久,猛地转身跑向门外。

岑威低头看向手背,是太子殿下的泪水。

众人面面相觑,颇有不上不下备受折磨的感觉。

燕翎对太子的影响之大,只要没眼瞎的人都能看到。

然而太子虽然因为没听燕翎的劝说,难受的当众失态甚至落泪,但至少做到坚持己见。

养废了,但没完全废。

真是令人头疼。

唐臻如同一阵风似的跑到大门处,扶着宫墙大口的喘气,因为胸口的窒闷,泪水止不住的沿着侧脸落下。

可惜宫人都惧怕近来性情大变的太子殿下,远远的缀在后面不敢靠近,否则他们就会看见,泪流满面的人正眉眼弯弯、嘴角上翘。

唐臻借着眼泪干嚎两声,算是畅快的笑过,随手擦了擦不知道花没花的脸,去寻守在东宫外的羽林卫。

直到快要走出东宫的范围,唐臻才看到羽林卫的身影。

他们并非在门口或宫墙处站岗,而是藏身在所有令人意想不到的地方,其中最正常的位置,竟然是有掩体的房顶。

唐臻昂头沉思片刻,放弃去试探羽林卫的念头,转身走向福宁宫。

得益于对空间格外敏感的天赋,唐臻绕着东宫转了大半圈,已经能确定,羽林卫的位置有什么讲究。

用最少的人,以最彻底的方式监视东宫。

即使是爬狗洞进入东宫,也没法逃过这些羽林卫的眼睛。

程守忠见到唐臻吓得脸色铁青,“您怎么哭了?是谁欺负您。”

“嗯?”唐臻摸了下刺痛的脸,再次嫌弃太子殿下的娇弱,故意道,“他也不是故意将军别问了。”

“施乘风?”

程守忠非要问出个结果。

唐臻摇头,胡乱摸出张帕子盖住眼眶。

他不在乎狼狈与否,只是不想刺激程守忠,免得福宁宫中的人担心。

“岑威?”程守忠忽然固执得厉害。

唐臻继续摇头,低声道,“我觉得宫人不够尽心,要求他们从宫外给我找仆人。他们不同意彼此的看法,争吵了几句,我有点害怕。”

程守忠见到唐臻脸上的腼腆羞涩,更加心疼,从荷包里拿出块糖送到唐臻嘴边,小声道,“这是我从陛下的糖盒中偷的莲花,专门给您留到现在。”

唐臻眨了眨眼睛,喜悦瞬间从嘴角蔓延到眼角眉梢。

他小心翼翼的捧起在他看来算是粗制滥造的彩色糖果,连呼吸都是甜甜的味道。

“快吃。”程守忠笑着催促,保证道,“臣下次还给您偷。”

唐臻却舍不得,轻声道,“那等下次”

“臣每日都能碰到陛下的糖盒,无论您什么时候来都会有。”程守忠打断唐臻的话。

唐臻被程守忠催得没办法。

他怕这次不听话,下次拿不到糖或者程守忠拿别的糖糊弄他。

虽然可能性微乎其微,但在这件事上,唐臻不想冒任何风险。

微微发涩的甜味从舌尖蔓延到四肢百骸,唐臻满足的叹了口气,每根神经都牢牢记住这股味道经过的感受。他变戏法似的从袖袋中摸出张巴掌大的年画,脸上浮现犹豫。

如果开口说话,糖是不是会吃得很快?

程守忠笑眯眯的接过年画,小心翼翼的卷回原样塞入袖袋,连声道,“臣明白,陛下不肯收就便宜给臣。”

唐臻笑着点头,放松身体靠在程守忠肩上,昂头望向福宁宫的琉璃瓦。

他还有话想问程守忠却舍得不浪费一星半点的甜。

毕竟这是他唯一的糖。

程守忠偏过头偷偷擦了下眼泪,怕唐臻回东宫的时候吹了寒风,夜里难受,专门让人去拿件昌泰帝的斗篷给唐臻。

唐臻四肢僵硬的随着程守忠摆弄转身、抬手,悄悄对比身上的斗篷与程守忠是否贴合。

程守忠虽然苦相,但身形绝不凄苦。他魁梧健壮,摆弄唐臻如同应对易碎的木偶,每个动作都小心翼翼。铁汉绣花,莫过如此。

唐臻只能抬头仰望他。

确认过差距,是能装下三个病秧子的壮汉。

唐臻顿时笑得像是偷吃荤腥的小猫,身上的斗篷虽然大得厉害,要不是他小心翼翼的提着,早就落在地上,宽窄却不算夸张,绝对包不住程将军。

他的父亲,是个身形伟岸却消瘦的人。

临到要离开时,唐臻才想起正事,问道,“守在东宫外的人是羽林卫?”

程守忠眼中闪过惊喜。

早在从岑家村走出来的小子抓羽林卫去东宫做苦力时,他就在等待太子殿下知道那些人的存在,会有什么反应,唯独没想到,太子殿下愿意如此直白的问出来。

他忍着眼眶的酸涩,仔细掖紧少年身上并不合身的斗篷,力求不留任何缝隙,语气却没什么波澜,“羽林卫是保护皇帝和太子的禁军,当然会有人守在东宫外,岑威发现多少人?”

“他没细说。”唐臻摇头,今日人多嘴杂,他怕会引起没必要猜忌,没敢表现的过于在意羽林卫。

程守忠想了想,低声道,“不如让那些人就此守在库房?”

可怜的殿下,若不是无人可用,怎么可能连宫人都不要,反而让各家往东宫送外面的仆人。

唐臻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又道,“我打算将父皇给我的东西单独分出来,现在缺个掌管库房的人。”

程守忠却不肯再给提议,他扶着唐臻转身,狠心道,“天色渐黑,您该回东宫了。”

唐臻长叹了口气,一步三回头的离开,始终没换来程守忠的心软。

平安说话算话,当真为唐臻准备了全新的软轿。

是否舒服暂时不提,起码唐臻在福宁宫外做完望亲石,不必再一瘸一拐的走回东宫。

天色逐渐昏暗,轿外的灯笼却照不亮里面。

唐臻脱了鞋,整个人都缩进宽大柔软的斗篷内,右手紧握成拳,牢牢攥着程守忠借着给他掖斗篷的动作,偷偷塞进他手中的小印。

小印只有指节大,材质似玉非玉,依稀能摸出狼形雕刻和下面的小字。

‘羽林’

是羽林军的印记。

可惜程守忠不愿意透露更多的信息。

程守忠照例等到再也看不见太子殿下的身影才回福宁宫,立刻去正殿给昌泰帝请安。

自从过了年,昌泰帝更仙风道骨,平日里愿意见的人越来越少。

即使是程守忠,也是习惯性的守在昌泰帝随时能看到的位置,并不能保证每次都能见到昌泰帝。

他也没与太子殿下说谎。

昌泰帝的饮食皆要由他掌眼,糖盒更是放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

程守忠犹豫片刻,只拿起两枚糖块放入荷包,既担心殿下得到的糖变多,味道不如现在甜美,也怕殿下日夜吃糖,哑了嗓子。

“将军,陛下召您。”宫人在门外高声道。

这里放着昌泰帝日常所用之物,整个福宁宫,只有昌泰帝和程守忠可以随时随地的进入。

程守忠随口应了声,锁好糖盒,习惯性的嘱咐宫人警醒。

“陛下?”他走进寝殿,直到能看清昌泰帝的面容才停下脚步,老老实实的跪下请罪。像他这样的亲信武将,除非犯错,都是单膝跪地请安。

昌泰帝气得头疼,不冷不热的质问道,“你跪什么?”

程守忠小心翼翼的抬头看了眼,低声道,“臣将您近日最爱穿的那件斗篷给出去了。”

“还有呢?”昌泰帝冷笑。

程守忠满脸茫然,“臣偷了您的糖?”

昌泰帝深吸了口气,苍白的脸色逐渐红润,咬牙切齿的道,“朕的虎符呢?”程守忠抖了下,看向昌泰帝的龙床,小声道,“虎符在您放玉玺的地方,臣给您拿出来看看?”

“哈”昌泰帝扬起下巴,示意程守忠少说废话。

圣朝虎符是由玄铁打造,仿照传国玉玺的形状,龙虎对望却不相争。

如今唯有龙牌还在昌泰帝手中,背面刻着圣朝历代皇帝的年号和名讳。

烈宗

成宗

昌泰帝

那些为皇位争得头破血流的人反而寂寂无名,已是尘埃。

昌泰帝看了眼就移开视线,眼前仿佛有熟悉又陌生的面容交替浮现,有人叫他外甥,有人叫他表弟,还有人叫他叔叔。

虎牌被烈宗赏赐给陈国公的先祖宁王,允他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

烈宗信守承诺,宁王有生之年,绝不收回虎牌。

后来烈宗和宁王相继去世,成宗完全没有收回虎牌的意思,昌泰帝更是连想都不敢想,虎牌逐渐成为陈国公的标志。

程守忠见昌泰帝难受,连忙将虎符收回床底,端起温水呈给昌泰帝,温声细语的道,“殿下念着您,这次给您送张年画,上面画着条肥鱼。他的气色比上次好了许多,可见平时会认真的调养身体,东宫要换批宫人,这次是各家送到宫中由殿下挑选。您且放宽心,殿下如今能拿得起事,日子定会比从前容易。”

昌泰帝不为所动,突然道,“朕的羽林印呢?”

程守忠的脸皮抖了下,满眼无奈的看像昌泰帝,从桌子下方摸出拇指大的印记,“这不是好好的在这里?”

“你的羽林印呢?”

不问出异样,昌泰帝誓不罢休。

程守忠被问得恼怒,又不敢发火,硬气的道,“臣的羽林印当然在臣身上!”

昌泰帝疲惫的闭上眼睛,脸上浮现终于尘埃落定的安心。

“你这是在害他。”

本就是稚童抱金砖过闹市,身后突然多了护卫,只会令觊觎财富的人更加疯狂狠毒。

“臣只是严格执行陛下的吩咐,您说太子能自己发现羽林卫,才允许羽林卫现身保护太子。今日太子问到我头上,臣难道不该有些表示?”程守忠脸上浮现不赞同,小声嘟囔,“况且您的东西不给太子,最后还能便宜哪个?”

如果陛下和太子不在了,陈国公和三省总督想要再找个傀儡皇帝,还是不是开国皇帝的血脉都要打个问号。

“他咳咳咳、咳咳”

昌泰帝突然咳得撕心裂肺,久久停不下来。

程守忠见状,后悔的捶胸顿地,他怎么就这么贱!难得陛下不受咳疾困扰,非要引得陛下频频开口。

直到昌泰帝饮了药睡下,始终守在床边的程守忠才小声说出昌泰帝没说完的话。

‘他的命只能由天,由不得我。’

“可是陛下,您现在苦苦支撑难道不是为了护着殿下?”

早晚护不住,不如趁着还能护的时候尽可能的给殿下选择的机会。

“殿下?”平安亲自举着灯笼迎唐臻下轿,脸上尽是怒意,“怎么没让人给您送顶灯笼?”

唐臻轻笑,开口时依旧散发着甜味,“因为你没告诉他们,我见不到亮会发热。”

他今日心情好,懒得再与平安计较那些摔坏的东西,见平安老实闭嘴就提起斗篷跳下轿,脚步轻快的奔向寝殿。

晚上要盖着斗篷睡觉!

像是窝在父亲怀里那样。

还没躺下,他已经在期待了。

用过晚膳,平安再次出现,轻声对披着斗篷抱紧双腿发呆的唐臻道,“您离开东宫之后,陈国公世子就出宫了。”

唐臻这才想起来,他始终觉得有什么忘在脑后的事叫‘燕翎’。

他感激的看向平安,“去拿账册来。”

今日燕翎带给他的快乐虽然短暂但也能称得上稀奇,希望下次不要再有。

太挑战人性,他经历两辈子才变成好人,不想堕落。

唐臻从与昌泰帝无关的账册上随手指了几样东西,又去桌前写下十张纸条分别放入信封。

然后吩咐平安,“每隔一个时辰,送一份礼物去成国公府,什么时候燕翎愿意回孤的纸条,什么时候将回信顺着门缝送进来,不要敲门,也别打扰孤。”

十个时辰,只要是没睡死都该醒了。

宫人依次离开寝殿之后,唐臻裹紧斗篷爬上床,发出惬意的喟叹。

彻底与温暖的美梦汇合前,唐臻最后的念头是:燕翎的脾气应该不小?

如果半夜就感动的进宫来找他,正好撞见他酣然入梦的模样,好像有点尴尬。

陈国公府

燕翎沉着脸从宫中返回,立刻将自己关在书房,整整三个时辰没发出声音,也不许任何人入内。

哪怕只是院中的蚂蚁,也能感受到滔天怒火。

仆人们更是小心翼翼,连迈步都不敢放肆,生怕吵到世子的耳朵,落得被撵出去的下场。

直到平安公公赶到,世子的院落终于点上灯笼。

燕翎冷冰冰的望着桌上以白玉和琥珀打磨的围棋,没有任何触动。

这次哪怕唐臻送来比骨弓更有意义的物件,他也不会再轻易的原谅唐臻。

平安轻咳了声,从袖袋中拿出信封递给燕翎,“殿下的亲笔信。”

燕翎不屑的转开头,无悲无喜的开口,“打开。”

他要让平安亲眼看着惹怒他的下场。

平安眼中闪过不喜,小心翼翼的撕开封口,生怕力气太大会毁坏信纸,将其展开放在燕翎面前,转身背对燕翎。

燕翎冷笑的垂下头。

不看?

他非得让平安亲自念

信纸上只有两个字。

‘燕翎’

直到从平安口中得知唐臻总共准备了十份赔礼,燕翎狰狞的脸色才稍稍平静,黑沉的双眼直勾勾的盯着门口。

第二份礼物:以百年木为骨的折扇,扇面是金蚕丝。

纸条:燕翎

第十份礼物:一块锦鲤玉佩。

纸条:燕翎

平安打了个哈欠,敏捷的躲开满天乱飞的棋子和折扇。

困顿的脑袋令他想不明白,昨夜为什么要浪费时间亲自出宫。

上一页 目录 +书签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