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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节(1 / 1)

陛下眉头一皱,一口吃掉了一大半。再一口吃完剩下的,一丁点没给孟侜留。府兵在后面喊打喊杀,楚淮引正思考去哪里比较稳妥,季炀和暗卫适时出现,几个过招就把所有人打趴下。楚淮引松了口气,被孟侜财产支配的日子终于结束了。季炀:“庆王和刺史似乎都出城了,应该是听说了什么消息,所以提前去确认陛下在不在。”透露消息的这个人,八成是李大柱,就是不知道庆王在这件事中扮演什么角色了。“不管他出城做什么,庆王府的大门,踏出了就别想再进去。”楚淮引道,“庆州卫的虎符还在吧?”楚懿在庆州,为防止他霸行一州,暗地掌权,楚淮引在岐州加重兵,而庆州的屯军一直严格控制数量,武将两年一换。现在掌管地方军的都尉姓王,楚淮引还不曾见过。因此虎符比陛下刷脸好使。“在。”“我们去会会他。”庆州刺史和楚懿沆瀣一气,对楚懿横行霸道坐视不管,不知道这个王都尉是什么态度。王都尉勇猛粗狂,天生卷发,还爱留络腮胡,整个人看起来像一头乱蓬蓬的狮子。他合上虎符,分毫不差。“臣王岸,叩见陛下!”楚淮引和王岸了解了庆州之事,他倒是耿直,说庆州政务不归他管,每日沉迷练兵,虽然听说楚懿恶行,但只要不是谋反危害到朝廷,不是分内事他就不管。楚淮引正色:“食一州之俸,戍一州之地,庆州的百姓都与将军息息相关。朕不愿起战事,难道太平年间将士便可一劳永逸?都尉与刺史各不相干,互相监督,若有人为害乡里,刺史视而不见,王都尉应上书朝廷,陈词言过,方不负朕的信任。”王岸跪在地上:“是王岸狭隘了!请陛下治罪。”楚淮引对他的态度还算满意:“下不为例。”说到刺史,王岸知道一些内幕:“好像是有一回,安庆王过寿,席间送了几个小妾给刺史。”刺史好女色,楚懿好南风,两人平分庆州美色,互相物色美人,算盘打得实在精妙。孟侜咋舌,听起来后院三千,比陛下过得还奢靡。陛下连后宫都没有。但是不值得同情,孟侜挠了挠楚淮引的手心,有本官一人就够了。本官啥都能干。季炀按照孟侜的吩咐,去把躲在客栈里的宋成嘉接到都尉府,顺便还把告密的中年男子揪了过来。中年人正拿着赏银在酒楼里吹嘘自己是如何一眼看出孟侜是个女的,“嘿,老子一看背影还以为是小姑娘走过地方,正面转过来,可不是个男的!长那么好看,庆王府一个十两!”孟侜那时刚醒并没有化妆。十两银子就能断送一个人。庆州风气如此,这个人也算倒霉,撞到了陛下手里。当他得知自己把丞相大人举报了,霎时间面如土色,当场吓得失禁。孟侜捏着鼻子:“利益所趋,人性靠后。本官只后悔扶了他一把,就让他掉粪坑感受一下。”楚淮引比孟侜更生气:“让他在里面待上一天。”正说话间,被季炀打跑的府兵回去搬救命回来,跟刺史府借了官差,浩浩荡荡地在都尉府门前一字摆开。庆王府和刺史府不是第一次同流合污,上次宋成嘉逃走,楚懿就借了刺史府的官差,全城搜捕。楚懿还想借王岸的兵,吃了个闭门羹怀恨在心,狗仗人势,庆王府的府兵这次寻到了机会,一点面子都不留,在外面直接叫嚣着把“反贼”交出来。楚淮引冷笑一声:“传令全军,把外面这群反贼全部拿下。”“是!”王岸激动,别看他随时像一头暴怒的狮子,但庆王压到头上时,还是得行礼下跪,低皇室中人一等。他受吃斋念佛的母亲影响,提倡忍一时风平浪静,免得沾上庆王这个狗屎惹一身腥,这下可有的出气了。第73章楚懿一大早就出城, 坐在舒适的马车里, 却因为速度太赶,像一只运往屠宰场的肥猪,路上快颠簸吐了,气得他大骂赶车人。“本王要当皇帝了。”楚懿忍着头晕目眩,用这个借口说服自己, 甚至出现了自己正坐在金銮殿上文武百官三呼万岁的幻觉。赶了一天路,下午时, 楚懿和刺史终于到了天子下榻的驿馆。卫队长拦住两人:“王爷和刺史无诏自来, 陛下受寒, 不见任何人。”楚懿见卫队都一脸警惕的样子, 心里对李大柱的说辞信了八分,“本王想念侄儿,六年未见, 心里惦记, 特提前来驿馆。陛下风寒,让本王隔着帘子听听声音也成。”刺史附和:“下官有要事禀告陛下, 陛下龙体染恙,下官不敢打扰。事关重大, 下官斗胆请丞相大人商议。”里头的替身苦着脸,要是丞相大人在就好了,一人分饰两角, 保管唬得一愣一愣。他们还是太年轻,技能不够多, 下次要拜丞相为师,不知道陛下肯不肯。卫队长道:“丞相大人替陛下体察民情,不在驿馆之中。还请刺史大人改日再来。”楚懿更确定了李大柱所说,那小白脸丞相怀了龙种,楚淮引能让他去体察民情?“哼,陛下前日在李家屯遇险,尔等怕担责任,隐瞒不报,任陛下处于危险之中,置我楚魏江山于不顾!用心险恶,形同谋反,当诛九族!本王身为陛下亲皇叔,今天就擅自替我那侄子做个主。”“来人,拿下这群卫队,押进庆州大牢候审。刺史大人,你马上派出岐州全部差役,前往李家屯找人。”“大胆!我们是天子近卫,除了陛下其他人无权处置,陛下不过是微服私访先行进城,难道你想谋反吗?”卫队长大喝。楚懿听到微服私访犹豫了一瞬,但他马上想到丞相他怀孕六月余,他们两人又形影不离,如果真是进城了,一踏进城门就应该被拦住,扭送庆王府。直到早上他出城都没有人禀告,他得意一笑,想不到陛下还要过这一关吧?“你以为本王会信你?拿下!”卫队反正也是要进城,干脆不做抗争,顺从地假装被制服。刺史有些惊愕,他不知道李大柱的事,但从楚懿言行举止中,窥见了某种了不得的真相。他内心天人交战,最后决定赌一把,抱紧楚懿的大腿。要是楚懿当了皇帝,那他平步青云不在话下。如果输了,也没什么了不起,毕竟他什么也不知道。回城的时候楚懿得意地骑着高头大马,领着他认为的俘虏,含着一抹即将登基的笑容,骏马被他压成了驴子。来时上坡,回时下坡,楚懿当夜便回到了庆州,城门还是那个城门,不管关不关,一报上王爷的名号,跟孙子似的把大门敞开。他回到庆王府,想让人把后院人数清点一下,听话的带走,不听话的杀掉,明日便启程去京城,京城无主,谁先到谁就是皇帝!楚懿刚踏上庆王府的台阶,不知为何今晚王府很黑,灯都没点几盏,他差点被台阶绊倒,将要发怒,昨天派出去找楚淮引的人回来了。他身上带着血,手指颤抖,“王爷,属下、属下杀、杀了。”“你杀了楚淮引?”楚懿抓着他的手确认,任谁刚刚弑君,都得吓成这副模样,楚懿不疑有他,眼里闪着兴奋的光芒,“尸体呢!”“在、在城外,当时他们两人正在农家借宿,属下直接在井水投毒,尸体还在农户。”楚懿突然仰天大笑,仗着周围都是亲信,毫不掩饰自己的野心:“本王要当皇帝了,朕要当皇帝了!”“管家,把龙袍拿上来!”楚懿吩咐,他有一件龙袍,从京城带过来压箱底,终于可以见天日。“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一群人突然纷纷下跪,带着不明所以的人也跟着贵姓啊。“平身。”楚懿愣了一下,心里涌上一股豪情,看看这些臣服在脚下的人,他才是众望所归!没有人起身。“朕让你们起来!”楚懿怒道。刺史狐假虎威:“听见没有!”还是没有人。“庆王好威风。”一道讽刺的声音冷不丁响起,楚懿身体一僵,庆王府原本一片漆黑,此时一盏盏灯亮起来,照亮了王府内外。他这才看清原来王府里禁军罗列,为首的有王都卫,庆州大小官员……旁边捆着一群人,有他的管家,李大柱,他派去解决楚淮引的人……王府外面,不知什么时候,黑压压的士兵从四面八方围过来,把他们困在里面。一道人影从门里走出,高挂的灯笼照亮他的绣着云纹的靴子,再到胸前的五爪金龙,最后是楚淮引喜怒难辨的脸。台阶下的楚懿猝然坐在地上,他看了一眼汇报死讯的属下,对方伏在地上浑身颤抖。楚懿突然清醒,楚淮引根本没死!他在等他自投罗网,故意引他说出那些大逆不道的话,要治他谋反之罪。刺史脊背一凉,想把刚才那句话吞回去。他们本来劫走天子卫队,还可以狡辩是过于担心陛下,但楚懿刚才那几句话一说,刺杀陛下这个罪名就摘不掉了。庆州大大小小的官员都听得一清二楚。“臣一时糊涂,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刺史第一个跪,随后那些跟着他们出城的人放下兵器,屁滚尿流跟着下跪。被五花大绑的卫队长没想到陛下已经控制了全城,还以为有一场恶战,顿时挣开绳索,把刀架在楚懿脖子上。脖子一凉,楚懿身体一抖,他扫过人群,看见李大柱,指着他大喊:“陛下,都是他!是他!臣一时被贼人蒙蔽,心里装着大魏江山才会太过着急,臣想的是替陛下报仇,都是下人自作主张,不关我的事,刺史、是刺史干的……”“臣冤枉!”刺史重重磕头。“还想狡辩!”卫队长的刀锋逼近一寸,楚懿吓得噤声。“在场这么多双眼睛耳朵,朕有没有冤枉你,自在人心。”楚淮引白天处理了一天的事,就等楚懿回来钻套,庆州官员都听见楚懿说要当皇帝,连审理都免了。“把庆王楚懿,庆州刺史收监,严加看管。”此时已近深夜,楚淮引惦记着孟侜,便敲打了庆州官员一番,把人放回家。“王岸。”“末将在。”“今日你率军突围,护驾有功,朕回京之后另行封赏。今晚还要辛苦你盯着这些人,明日一同处置。”“遵命!”楚淮引回城一定会经过庆州,因此庆州有建好的行宫,不如王府豪华,但也足够舒适。楚淮引料理前面的事,孟侜看着王府的后院有点头疼。男人生子概率虽低,但有心寻找,整个庆州内还是能凑几桌麻将。楚懿是真的神经病,他不能让男子怀孕,认为自己被欺骗,就找那些确定能怀孕的。庆王府后院,光是怀着别人孩子的孕夫就有五个,甚至有一个今天刚刚生产。楚懿不替人养孩子,孩子一出生就处理掉,曾今有孩子的亲身父亲上门求他把孩子还给他,千金赎回也行,但楚懿觉得那孕夫将来有了自己的孩子,堂堂王府之子和什么阿猫阿狗当亲兄弟岂不荒唐,看见来人又觉得自己被戴了绿帽,直接让父子两去阴间团聚。孕夫刚刚生产完,听见此噩耗当晚咬舌自尽。之后楚懿吸取教训,面上拿着孩子威胁孕夫,不听话就怎么怎么对孩子。很多人都知道这只是表面话,他们永远见不到孩子,不知承诺真假,但为了一点微薄的希望,也得顺从听话。后院的孕夫每日都在担心受怕,忍着不敢生孩子,宁愿在他未成形的时候直接流掉。但男子和孩子是一体的,要么生,要么死,普通的折腾没什么影响。天天被盯着,连寻死都难。产婆和下人虎视眈眈,足月的孕夫忍了一个早上不敢生,总想着再晚一点,再拖一拖,万一上苍有眼楚懿就遭天谴了呢。在楚淮引带人占领王府之后,他骤然看见希望,但因为之前忍了太久,生产不太顺利。孟侜站在门前,听着凄惨的声音,隐约觉得自己的肚子都跟着痛起来。“不如我们先歇歇?”季炀诚心劝道,如果陛下知道他没有把孟侜拉走,一定会把俸禄扣光。他已经被扣了三年了,非常无情,以后早上只能吃馒头,再扣连晚上也变成馒头了。“本官再等等。”孟侜走来走去,大声问柳宜修有没有什么镇痛的方法。柳宜修在里面答:“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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