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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节(1 / 1)

说罢,他左手捡起那张礼单,起身就打算离开。温虞抿了抿唇,终是将他给喊住,“你先等等。”她刚刚可看见了,沈遇捂住了右肩,想必一定是很疼。她理应去关心他的伤势的。对,就是如此,她不想心疼沈遇的,可关心沈遇的伤势,是作为夫人的职责所在。一这样想,她忽而就松了口气。沈遇淡然问道:“夫人还有事?”温虞垂着眼走过去,终是抬眼看向沈遇,“夫君,你的伤让我看看。”沈遇却是眉眼浮起了些许淡然的笑意来,“夫人不必担心,我的肩伤已无大碍。”这人到底要怎么样啊?昨夜还在让她心疼他,今日她想要看看伤口,却又告诉她已经无大碍?他到底想要做什么?他知不知道自个儿现在性子很是奇怪,让旁人都跟着一并变得奇怪。温虞抿着唇,眉头紧蹙着,压着火气,尽量用着平静的语气问他,“展飞同我说了,夫君今日在宫中伤口挣开过一回,还换了一次药。”“夫君的伤口当真无碍?”沈遇很是想问眼前人,不是不想心疼他吗?为何现在又要看他的伤口。又下意识的想明白,若他真这般问了,眼前人已有两分的怒气,怕是会变成十分。他家夫人的心思,从前不想猜时,偏又让他了解个彻底,而今想要猜上一猜,才觉着头疼。那话到了嘴边,说出口便是一声轻叹,“夫人当真要看?”温虞点了头,“嗯。”沈大人没再犹豫,蹙着眉头,松了腰间的玉革,将外衣脱到腰间,里层的素青色衣袍,右肩处的位置,已布满了星星点点的干涸血迹,像是梅花散落一地。温虞忍不住呼吸一屏。沈遇轻声道:“是我先前面圣请罪时,不小心挣开了伤口流出来的血,血是早已经干掉的。”温虞想不明白了。被人设局陷害的是他,受伤的也是他,丢了都指挥使官职的是他,为何请罪的仍然是他呢?她看着那些血迹刺眼得很,忍不住吸了一口气,平复好了心情,“夫君先换身干净衣裳,再出门也不迟的。”“我同夫君一起去裴府祭拜裴公,可以吗?”沈遇盯着她看了片刻,应了声,“好。”既然要去裴府祭拜裴公,温虞也开了箱笼,找出了素净的月白色袄裙来换上,发髻上的珠钗也选了支素色的白玉簪子。待到换好了衣裳,她又照过镜子,挑不出半点儿差错来以后,她眉宇才透着些许满意。她自是要梳妆,沈遇便在一旁等着,看她照镜子的模样,沈遇不禁疑惑,他家夫人去裴府到底是祭拜裴公,还是去为他出气?这念头一起,他便自觉有些荒唐可笑。他家夫人是有些爱为旁人打抱不平的侠义肝胆在身上的,可她去裴家又能做些什么呢?正想着,温虞已经收拾妥当,转身看向了他,又抿了抿唇,嘴角缀着的笑意温婉恬静,“夫君,走吧。”顾及着沈遇的肩伤,温虞一路上都走的缓慢,还要时不时地往沈遇肩上看一眼。他们二人都换上了月白色的衣袍,并肩行着,所过之处,再也没有人不知他们是一对夫妻的。沈遇和温虞带着丧礼和贺礼,登门祭拜裴公,又同大少爷道贺升迁一事,只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就传遍了整个裴家。裴家今日是悲喜交加,悲的是裴公去了,裴家上下是要守孝三年的,喜的是裴公临终前,向陛下求了恩赏,大少爷得以继承裴公衣钵,认殿前司都指挥使一职,裴家在上京城依旧能站稳脚跟。裴夫人心伤不已,裴家女眷和亲眷们,陪在她左右,同她一起落着泪。奴仆来报,“夫人,沈大人夫妇前来祭拜老爷。”“还有恭贺大少爷升迁之喜。”裴夫人半点儿心思都没有,只抬了抬手,哑着嗓子说道:“前头有你们大少夫人在招待外客,不必同我来报。”今日登门来祭拜裴公之人中,除了亲眷,不乏有裴公的朝中同僚和下属。在裴夫人心中,沈遇也不过是裴公的下属之一罢了,来祭拜裴公也没什么意外的。奴仆面露难色,“是沈夫人她在老爷灵堂前哭了一场,说什么都要来同夫人见礼。”*裴公灵堂设在北院里,裴继斐同他媳妇,披麻戴孝领着家中弟妹们,痛哭流涕的一边烧着纸钱,一边同前来祭拜裴公的客人见礼。温虞刚走到院门处,便瞧见纸钱灰烬快要将北院的上空渲染成灰色,震耳欲聋的哭声好似要将裴公从棺中哭醒似的。守门的奴仆按着规矩,朝内高喝一声,“沈大人,沈夫人前来祭拜老爷了。”听见传话,裴继斐的哭声都顿了一瞬。昨日他和他爹,还有肃王算计沈遇一场,他们就结下了仇怨,而今日沈遇怎敢来他爹灵前祭拜的?他抬眼看见两道月白色的身影缓缓走到灵前来,接过了他幼弟手中递去的两柱香,朝着灵位作揖鞠躬。按着丧礼的议程,他作为丧主要同每一位前来吊丧的宾客见礼。他如今看沈遇,是带着恨的。此刻却不能发作。沈遇却已经上完香,走向他,叹道:“裴兄,节哀顺变。”裴继斐收拾好了心情,拱手作揖,“多谢沈弟前来祭拜家父。”“裴公在天有灵,见到裴兄能继承他的遗愿,想必甚感安慰。”“愚弟在此,也恭贺裴兄高升。”裴继斐面色沉重,“日后还要烦请沈弟为我分担才是。”温虞同裴大夫人见过礼,便目含伤感,安安静静地站在一旁听着他们二人有来有回,宛若是关系甚好的对话。心中却是嗤之以鼻,昨个儿还算计要人死,这会儿却又是一副好兄弟的模样,真是叫她开了眼界。她用力地掐着手心。裴继斐心中已经是有些不耐,正要送客之时,却又听得陌生女子的啼哭声。他不由得看了过去,沈遇的夫人正在哭的伤心。沈遇是没想到身旁人能在裴公的灵堂上毫无征兆的哭出来。小声啜泣哭着,哭的一双眼通红,便连鼻尖儿也透着红了,豆子一般大的泪珠,一颗又一颗地不住从她的眼眶里滑落,从她瓷白的脸颊坠落,砸在地上四分五裂。是很伤心的哭。比灵堂上那些个干嚎却半点儿泪意都没有的裴家后人,她倒是哭的更真情实感了些。若非他知道,温家同裴家是半点儿关系都没有,他定是会误会他家夫人同裴家的关系。所有人都在看着她,温虞便自觉不好意思起来,原就哭红了脸,此刻脸更是红的不行。她拿着手帕半掩了脸,垂着泪不住伤心道:“我一时想起,裴公待我家夫君犹如半子,我家夫君也一向敬重裴公,昨个儿特意赶来府上同裴公见最后一面,竟有那贼人前来叨扰了裴公的清净,夫君连裴公最后一面都不得见,昨夜也是一夜未眠,滴水未进,我便替我家夫君觉着难过。”“还请裴大人见谅。”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裴继斐咬碎了牙,才忍住怒气,他岂能同一妇人计较,“弟妹言重了,家父在天有灵,也感念着沈弟的一片心意。”作者有话说:沈遇:第三次温虞:什么第三次?沈遇:老婆为我第三次哭。温虞:你清醒一点,我是在假哭!我并没有为你哭!(哼)感谢在2022-07-01 23:32:49~2022-07-02 23:46:1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嘟噜double. 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第五十一章裴夫人原是哭的不能自己, 身旁却坐着位比她哭的还要伤心的客人时,便歇了继续哭的心情。她的手被身旁人轻轻握住。“裴夫人当保重身体才是。”客人哭的说话也是断断续续,哽咽了一回, 方是一双婆娑泪眼看向她,哭的是双眼通红,让人心生怜悯。“夫君他昨日被贼人重伤,大夫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他卧床休息, 不能轻易走动,以免伤了筋骨落下病根儿。”“可夫君他一向敬重裴公, 同我说, 他此生都会感念着裴公对他的提携之恩。”“所以无论伤得再重,再是如何不能走动了, 夫君他也要在裴公灵前上一柱香, 以表心意。”温虞轻声细语的对身旁的裴夫人说着, 她时不时地还要拿着手帕轻轻擦着眼角的泪珠。“老夫人日后若有事, 尽管吩咐我就是。”“我必是会尽我所能你, 裴夫人尽管放心。”裴夫人今日是头一回见到温虞,听她一句一句情真意切的说着, 心中无不是感动不已,她并不知晓昨日裴公病榻床到底都出了些什么事。她只知道, 昨日裴公去前, 身旁只有长子裴既斐, 肃王, 再有便是被裴公召来的沈遇。府上又是闹了刺客, 和走水一事。乱糟糟的一夜过去, 裴公去了, 临终前到底同长子都说了些什么, 又做了些什么,裴既斐是半点儿都不肯告诉裴夫人的。此刻一听这些窝心子的话,一想起丈夫临终前还特意见了沈遇,心下苦楚无人说,回握住温虞的手,“好孩子……”刚说了三个字,便哽咽的说不出话来。裴家的女眷们连忙给她拍背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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