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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错人后婚姻实录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8(1 / 1)

宋檀带着笑意一一地耐心回复:“管你屁事。”因他现在身份为官员内室,实在不便久与外人接触,他从最后拜访的友人家里出来后,便行了一条夹道两侧铺面商品琳琅精致,种类齐全繁多的街道。此间甚是繁盛,街头巷尾还有热热闹闹说说唱唱的杂剧的上演着,宋檀悠闲地看了一会儿,还往里扔了些散碎银子。一想到自己现在有钱了,宋檀就忍不住要笑出声。他每个铺子都进去挑挑拣拣了一番,给自己购置了一些早就想买的珍贵画料,如石青、石绿这类。又给青竹、给文逸包括院子里的其他仆从都挑了不少精奇的小玩意儿,如铁罗汉、梅花锁、菱角球、纸鸢这类。宋檀拒绝了商家说要派人给他送到府上的好意,自己又不是小姑娘,这点重量还是可以负担的。况且他有着自己的一套理论:买东西不自己提包回去,那还有什么乐趣!他提着大包小包刚踏入华府的大门,一堆人就一窝蜂似的涌了上来,宋檀登时后退了一步,以为他们是要来“打劫”的。那些人的重点还真的在他手中包裹上。其中穿着褐色衣服一个小厮点头哈腰道:“夫人,提了这么物什,怎么不叫人通传一声,好叫我们去接呢。”说着,这人就要接过宋檀手中的东西。“我又不是没长手。”宋檀并不将手中提着的包裹给他,那人接了一手空气,自讨没趣手回了手,尴尬地对着周围人笑笑。宋檀撞开人群,就要抬步回自己的院子里。那些人有些慌了:“夫人可不要为难小的们了!”宋檀停下脚步,他回头看了一眼他们,瞬间了然:“华易让你们来的?”“大人给了吩咐,说夫人今天决计是要购置许多许多的东西的,叫我们候着。没准夫人就派人通传我们去接呢!”旁边有人耸着肩膀补充道:“没想到夫人你自己提着回来了,现在若是还不让我们接应您,大人知道了定是要罚我们一通的。”宋檀若有所思,他神色不稍变,心中却生出了几分欢喜,华易这人怎么还惯会心疼人的呢。话都说到这儿了,他再固辞不受就多少显得太过矫情了,况且不懂得体恤下属的主子是要被下属们背地里嚼舌头编排的。他大喇喇地手上的包裹都递给了他们。那些下人们只觉躲过了喜怒无常的华易的一场酷刑,简直就要伏下身子对宋檀感恩戴德。宋檀的院子里,文逸和青竹眼神涣散着还在听那个小管事翻来覆去、比比叨叨,这对他们来说实在也像是在历一场浩劫。舒爽地清风穿堂而来,身边又有个不见颓势、生龙活虎的唐僧一直在念经,他们都快倒背如流了,此情此景谁能不想睡觉呢?小管事正兴在头上,但却已经是第五遍讲到:“宋府有人想要扣下一两银子……”宋檀带着一堆人正风风火火地进来了,文逸和青竹噌地一下起身,躲到宋檀身后,直呼救星救命!自己耳朵的实在受不住了!小管事忙站起来转身,他有些赧然地对着宋檀行礼,说自己叨扰了。“你叫什么名字?”小管事下意识地回答道:“周蘅安。”“行,小周啊,你别念叨了。”“啊?”“送你点小玩意儿。”宋檀叫跟他进来的那群人将东西放在桌案上,他拿走了自己的画料,让他们自己看着拿,文逸和青竹对宋檀这种“与民同乐”的行为司空见惯。他们喜上眉梢,就对着那堆东西开始手下翻飞不停,见周蘅安傻愣着,他们还拉着他一起挑选。提东西进来的其他人见到这一副主仆尽欢的图画,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了,得多命好才能被分来伺候夫人呐。他们就要行礼告辞,忽而宋檀叫住了他们,对着桌面上那堆东西,衣袖一摆,弧度分外好看。他开口道:“辛苦你们一趟,也拿些小玩意儿回去玩吧。”宋檀又叫来院子里的其他洒扫下人,喜滋滋地把东西都给大家分了。文逸与周蘅安分别捡了两只五彩大蝴蝶模样的纸鸢,嚷嚷着现在时节正好,就要到后山去放。宋檀自然是要点头应允少年心性的。青竹喜静,他没同他们一样去闹。而是默不作声、专注认真地开始解起了九连环。宋檀动手去将画料敛入一个镂空的红木盒中,十分珍重地又小心翼翼地将其收好,只差束之高阁。他铺陈了一张宣纸,以镇纸放置其上。宋檀因今日心情不错,此时便来了兴致,想要绘点什么,便一边一丝不苟地在笔洗里清洗笔头,一边思索着是作山石草木还是花鸟鱼虫。那厢华易却没宋檀这么惬意了。那群仆从给宋檀送过了东西就来他这里作汇报——华易让的。听完汇报,躺在小榻上的华易掀开盖在脸上的书,酸溜溜地说了句:“他还买了不少东西哈。”那些人倒是没细听华易语意里的酸意,还喜不自胜地夸赞宋檀:“是啊是啊,连我们夫人都送了呢,夫人真是又好看又善良。”华易神色犹疑,难以置信道:“他还连你们都送了小玩意儿?那还有剩余的么?”“没啦!都分光啦!”华易一把扔掉手里的书,压抑着怒意,低沉说道:“怎么就不知道给我带一份呢!我还巴巴得怕他没钱,又怕他累到!”那些人登时大气也不敢出了,跪了一地,嘴上说着叫华易不要生气。但心里都明白,甚至有些想吃瓜:大人这是被夫人冷落了,不高兴了。华易越想越气,还兼之有些小委屈,他起身就走到外面院子里,打算看看天地,闻闻空气好让自己心气舒一舒。远处天地开阔,山水脉脉,浅绿深黛,自有素净安闲之悠然。华易还没抒发完郁闷呢,忽然澄澈的天空中出现了两只花里胡哨的大蝴蝶,他眯缝着眼睛细看之下才发现那是两只丑不拉几的纸鸢。华易转头对跪着的那群人询问道:“哪里来得纸鸢。”他们也辨别了一会儿,恍然大悟道:“是夫人买来送给他院子里的小厮的。”华易的目光对着那两只纸鸢登时变得吹毛求疵,怎么看怎么不顺眼。他哦了一声,嘴边挂着一抹意味不明地笑意。其他人抖了一抖,看起来简直就是怒极反笑,浑身散发着挥之不去的怨气。“正巧我也想欣赏一下纸鸢,你们去给我借过来吧。”宋檀笔尖饱蘸墨汁,严肃而又平静地用工笔绘着一副开得雍容华贵的海棠上的精致细小的花蕊,一笔一划都是显而易见的认真与非凡娴熟的技艺。文逸与周蘅安突然破门而入,弄出了好大的动静。宋檀被突如其来的声响弄得一愣,手里的笔在纸上濡染开一大片朱红,生生废掉了一副好画。青竹也被他俩吓得,猝不及防将手中的玉制的九连环摔了个粉碎。宋檀瞳孔放大,正欲发作,他们哭丧着一张脸,嘴里抢白道:“夫人替我们做主!”青竹蹲下身子惋惜地清理,难得的凶了他们:“火急火燎的!你们到底所为何事!”宋檀也可惜死了自己这副画得分外认真的海棠,“不给我个让我信服的理由,我把你俩吃了!”周蘅安捂着嘴啊了一声,“吃人犯法!”文逸恨铁不成钢地用胳膊怼了怼他,示意他跑题了。他面上委屈道:“我们的纸鸢被大人借去了!”周蘅安也一脸难过:“大人借去还我们也就罢了,谁知他只是看了一眼,转头就给我们的纸鸢扔到河里了!”宋檀惊讶于华易竟如此苛责仆从,对着小孩们撒野:“你俩怎么惹到他了?”“我打听过了,不是我们俩的问题!”文逸重重地叹气,“是夫人你的问题!”“我也没惹到他啊!”“可你也没想着他啊!”青竹听出了关键,他走到宋檀身边,凝眉分析道:“姑爷闹这么一遭,心里不快了。可能是觉着你给大家都买了礼物,唯独少了他,多少有些吃味吧。”宋檀有点难以接受,他愣愣道:“他又不差这点。”但他转念一想,他忽然就明白了。自己确实好像没有顾忌华易的感受,因为他从前的人生就好似一块灰色的鹅卵石,被溪水冲刷的简单平淡,没有过多的棱角。华易之于他是个意外,非常意外的意外。是以他一直把华易下意识地游离在他的人生之外,他一直觉得惯居人上的华易虽然脸皮厚、难以捉摸,是情绪不形于色的,但原来华易也有自己的喜怒哀乐,也希望着付出会有一些小小的回报。宋檀无奈一笑,将那副春日海棠图一卷置于掌心,“行吧,我去哄哄这个幼稚鬼。”---------------第28章 夫夫日常华易闹过了小孩脾气,撒野了一通,现在静下心来,他觉着自己有些荒谬了。之于其他人来说,他是前途大好的年轻上位者,所以他不能喜、不能悲、不能哀、不能怒,所行所做都要让人望不到前因也望不到后果,要将所有情绪都视作如鹅毛一般轻巧。许多年来他都没感受过这种情绪,他原本以为自己遗失了,但这种因宋檀而起的情绪已然让他有些失控了。长久地自我有条不紊地掌控一切,按部就班过于平淡,他忽然觉得这样的失控也蛮有趣的。他想得出神,手中握着的茶盏脱了力,直直地摔在地上炸开了,一声脆响过后——门外宋檀正好听到了声响,他果断地推门而入,看到地上的碎瓷片,一时有些迷惑。华易还没消化完自己的失控,他对上宋檀的视线,眼中是一盏浓墨。他淡淡地解释道:“手滑了。”“你最好是手滑。”宋檀陇好袖子,好整以暇地坐到华易对面,将手中的海棠图放在华易的眼下。华易轻笑一声,做云淡风轻状:“不然还能是什么呢?你以为我是因为你出门没给我带礼物在闹小孩脾气么?”宋檀:“……”什么话都让他说了,宋檀索性也就不提这事了,他将那卷画铺陈开在书案上,妍丽容绝的海棠开得几乎是跃然纸上,然而那滴似鲜血浓稠的红墨尤为乍眼。“这副画送你了。”宋檀见华易只是盯着那滴红墨不做声,他补充着说道:“因你之故,海棠未成。”华易将实视线移到宋檀的脸上,“你这海棠画得精细,不过照比我就是差了些。”没等宋檀回话,又状若疑问地说道:“可是夫人想我想的,恍然间落点成墨?”宋檀装作没听到华易前面那句自矜自大的话,他说:“是啊,想的想的!才不是因为有人闹脾气抢了小孩们纸鸢,小孩们也没有突然闯进来找我告状,我也没有被吓得笔一顿,毁了我一副好画。”华易不自然地摸摸鼻子。宋檀眼里盛着一池潋滟的春水,他不疾不徐地说着,“我的丹青虽不是大家妙笔之作,但多少我也是费了心思的,拿来哄哄你,你就不要生气了好不好。”是宋檀先说的软话,华易自然得了便宜卖乖,他点点头,似乎要将他的目之所及处都边变作无边的缠绵情意:“宋檀,我要的不多。我待你可千分万分好,你还我一分便成。这话乍听之下有些意外,听得宋檀是心念一动,但很快的宋檀这次又没当回事。毕竟这话是从华易口中出来的,华易说什么都可张口就来,绵绵情意下也不过是个假象壳子,既能情理之中又是情理之外。想着两人现下得过且过的状态,宋檀有些想要发笑,他竟真的笑出声:“且收了你的神通吧,坊间都设了赌局,赌面是看你几时可以把我玩死呢。”宋檀刻意把“玩死”加了重音,便不说话,他笑眼弯弯且待华易反应。天光已然有些暗淡,渐次散开的淡红云霞在天边渐渐消失了。暮色四合,窗外传来一阵啾啾声,在树叶婆娑间与微风响应,不知是鸟鸣还是夜虫鸣叫。宋檀还是低估了华易的脸皮,他以为华易沉思的这会儿,是要想着怎么把私底下编排他们的人抓进刑部大牢呢。华易突然出声:“居然还有这种好事?”“啥?”他拍桌而起,激动地说道:“走,我带你赚钱去。”他这兴致来得又急又快,宋檀尚未听懂他语意里指的是什么,就被华易提着领子拖着走。宋檀嘴上嚷着华易不做人,身体卖力挣扎了一番,终于让华易从提着领子改为牵着手了,宋檀的指尖可以源源不断地感受到从华易那里传来温度。他们穿过一条长长长长的绕着池塘的回廊,两位主子突如其来的兴致,仆从们也得奉陪着,他们忙不迭地抢在了两位主子前面掌烛执灯,将回廊上的蜡烛接次点燃,灯火通明,明明如昼,像是他们从黑暗中执手相携着步入光明。华易回头,多盏灯火的光亮映在他的眼里,让他仿佛在温柔地注视着宋檀。华易的身后还有许多光点在摇曳浮动着,是那弯池塘,池水在夜色里静默着,萤火虫翩翩纷飞在水面上,像一片降落到低空的星辰。他披着一身的光,让他看起来平添了几分敦纯柔和。伴随着时起时伏的夜虫作祟之声,他缓缓地说道:“我们就过个一辈子给他们瞧瞧”宋檀的心砰砰地跳,一股陌生的情绪席卷而来。掌心还渗透着彼此的温度,宋檀恍惚间觉得他们正簇拥着一簇涌动着小火苗。他们并未乘坐马车,而是徒步着,华易轻车熟路地带着宋檀走进一场柔软的不算漫长的跋涉。京城毕竟是全国上下最雍容繁华、优裕热闹的地方,街边红楼檐角相对,灯火辉煌如昼,人们穿着各色衣衫,于街头巷尾或行或驻,汇成盛世之下的彩色长河。衣香鬓影擦肩而过时瞥望到的一柄扇、一方帕、一段香、一句诗、一盅酒,落为千秋岁月里的一段故事。夹道的些亭台楼榭,华易忽而指着其中一座高楼说道,“这家环境不错。”宋檀顺着他的指向望去,穿着轻薄艳丽衣衫的美女们正堵着楼前热情地招揽着路过的男人们,一看便知这是间妓馆。他甩开华易的手,嫌恶地瞧了他一眼,“大人倒是对这些风月之地了如指掌啊。你若是想要进去,我不会拦着你的。”华易哈哈一笑,“我上次进去,还是因为在捉拿一个通缉犯。再说她们可没有你好看,我可不干亏本买卖。”他们行至的这条街上,夹道的楼邸皆是些从事着特殊买卖的行当,勾栏妓馆赌场唱池应有尽有,许多穿着锦衣的纨绔子弟出了这座进了那座,真的很有不知今夕何夕、醉生梦死内味了。华易拉着宋檀进了那座赌场,撩开帘子一进去,宋檀十分嫌弃的下意识后退了一步。眼前是一片杂乱无章的天地,各处长长的赌桌无规律的散排着,每一种赌具的周围都围了最少不下五人的人群,烛光飘忽不定的投射到每个人脸上,形成了有些可怖的阴影。此间吵嚷之声沸反盈天,震得宋檀太阳穴生疼,他隐约的听到有人赌红了眼说压上自己一只手,还有昏聩至极者甚至要压上自己的父母妻儿来做赌注。没怎么经历过无常世事的富贵小公子从前还以为崔琴已经是天下最恶之人,看到更恶劣者,他有些怕了。华易欣赏了一会儿宋檀的恐慌,他似司空见惯般说道:“这才是盛世之下真实的百态人间。”宋檀目光闪烁了一下,却是挺直了背,直面这繁盛下不堪泥泞的一面,心里生怕华易小瞧了他。又一人从他们眼前路过,华易伸手捉住了他,他谦和一笑:“兄台,不是说设了一处关于刑部华大人的赌局么,兄台可知晓?”“华大人……”那人一时没反应过来。华易淡定地提醒他:“活阎王。”“哦哦哦!你也想下注活阎王几时可以玩死他那个小娇妻对吧!”他没认出华易,直把宋檀和华易当做了两个来赌博作乐的纨绔子弟。宋檀憋着笑意看华易,华易依旧淡定,“对的呢。”那人明白了,指着乌怏怏围了一圈人的一处角落给他们看,语意里啧啧可惜道:“刚看到有人重注压了华易三天就得玩死那个小公子,结果啊没想到那个小公子可能是身体素质比较好,居然苟延残喘到现在!那位公子啊赔的裤衩都没啦!”他忽而赞道:“在活阎王手下能活这么久,要么是因为这个小公子有奇通,要么是因为活阎王变得心慈手软了。”远处有人不耐地在喊这人,他连告辞都没同夫夫二人说完,就急匆匆着小跑去了。见他走后,宋檀一挑眉,对华易道:“谢谢仁慈的华大人饶我小命。”华易面不改色的回应:“不用客气,有奇通的小公子。”作者有话要说:希望大家多多评论,一起聊聊剧情啊!!还有些其他的小天使,你都看到这儿了点个收藏再走啊!比比叨叨:有些指正如果是的对的我会听的。我长期处于一个中文不是主要语言的语言环境中,这确实让我发现了自己的不足,我会多看书的,也会努力把这个文写完的!我的第一个崽子我要尽力给他打扮得漂漂亮亮。然后非常感谢给我投雷和灌溉液的小天使们,你们的鼓励我和小宋华哥都收到啦!---------------第29章 一华一宋两人兴致勃勃地走去那张赌桌,华易拨开了一人,带着宋檀围在了上去。周围人都在吵嚷着该选个几天才好,一副拿不定主意的样子。主位庄家是一位尖嘴猴腮的男子,一脸得意之色唾沫横飞地讲着什么,十分聒噪。宋檀没细听,左右不过是些赌桌上催着下钱的话,他抬眼看向桌面上——上面放置着几张米色的布块,写的都是些日期如:三天、一月、三月等等,最长的时间是一年。二人明了,这不就是压宋檀什么时候会被华易玩死的时限么。其他的布块上面都放置了一些银钱,只有“一年”上面空空如也。华易解下了钱袋,就要往一年上面扔去。方才被他拨开那人就又挤进来,眼见着华易就要下注,见他气定神闲,面上一派从容,以为他是有什么内幕消息。他连忙拦下华易,殷切地询问道:“这位公子,你是打算下注哪块啊?”宋檀居与华易右侧,那人在左,宋檀偏头看向那人,同他说道:“他想下注一辈子!”那人啊了一声,露出遗憾之色,原以为眼前这个气度不凡的男子是个有本事的,没想到竟也是个相信那个不近人情的酷吏可以红鸾星动的傻子。他本着帮人一把就当给自己积德了的想法,对华易讲:“这里最大的时限便是一年,萍水相逢一场,我给你讲讲我的分析,那个宋小公子已经撑过了一月,想来那位大人毕竟是刑部的官,手段都是高深莫测的。估计是存了猫抓老鼠的心思,先不着急能死,而是慢慢玩着,玩腻了就……”宋檀嘴角勾起,插话道:“这见解倒是高见。”他这话是对那人说的,看的却是华易。那人摸摸下巴,“我觉着小公子该撑不住了,最多还能撑一个月罢。”话音刚落,华易就把鼓鼓囊囊的钱袋扔到了一年上面。他这一动作,仿佛一块巨石掉入平静的水面,登时惊起了滔天波浪,余波涟漪不止。周围人都停下了交流,转而看向他们这边,窃窃私语着说哪里来得二傻子!那人有些急了,对着宋檀说道:“这位公子快劝劝你哥哥,虽说一年的赔率比较大,但是肯定是稳赔不赚的啊!”宋檀点头,他觉着有些好笑,他和华易这对合法夫妻,竟然被认作了兄弟。他碰碰华易的手臂,语意漫不经心地说着:“哥哥,人家劝咱们呢。”华易并未理会宋檀,而是转头面色不虞地对那人说道:“他不是我弟弟,我也不是他哥哥。”那人疑惑,我不是在和你们说赔率么,你们跟我扯什么伦理啊!宋檀在一旁淡定补充道:“我们确实不是兄弟,他是我男人。”那人恍然大悟,原来二傻子娶得是男妻。这个世道里,他对男妻都见怪不怪了,又化身热心群众,苦口婆心地劝慰:“那你也劝劝你男人啊,可不能这么败家!日子还得过!”宋檀目光里装了哀婉,他装模作样地幽幽叹气,“我可说不了他,他是一家之主,多说了一句,便是要学那活阎王来折磨我呢。”那人瞪大了眼睛,看华易英朗的模样也不像是有什么特殊爱好的啊!但他也不敢说话了,生怕再多说一句,眼前这位眉目如画的夫人就要被他家男人回家折磨的香消玉殒了。然后没等他可惜完呢,他就看到,华易又从腰带上解了一块玉佩,又扔到了一年上。简直是又扔了一块巨石到水里,又是一场噼里啪啦的大水花。庄家用竹棍把那块玉佩扒拉到自己面前,拾起来借着灯火一观,是个荷叶形的好玉石,镌刻着鹤鹿同春图案,色地温润通透,整体碧绿无一色杂色,一看便知绝非凡品,佩戴之人也不是寻常之人。庄家估价着的这会儿功夫,华易开口说:“这块玉,至少值个两千两。”庄家心里一惊,他本欲想开价三千两的,眼前这位主如此不看重钱财,估摸是某家达官贵人出来凑热闹的。每天面对形形色色的赌徒,还能做庄家之人,绝对是心思活泛之人,是以他也起了结交的心思。他脸上挂上了谄媚的笑:“贵人下注一年可是不划算的买卖,要不您三思三思?”周围登时有人不乐意了,做庄家的要的就是个中立的态度,要公平公正,不可置喙下注之人,不可存丝毫的偏颇之心,现下这个庄家看到人家有钱就化身狗腿子,简直自砸招牌,也在打他们其他人的脸!他们纷纷开始数落起那个庄家。此间赌徒多为市井之人,知识水平有限,平素说话也不是什么文辞雅句,骂起人来直接刨对方组坟,亲切地问候对方的祖宗十八代,又脏又俗又粗鄙,极其不堪入耳,但是骂人者很爽就对了。宋檀听得是目瞪口呆。华易正考虑着要不要把宋檀耳朵给捂住,可让他少接触点这种市井气。宋檀忽然神色激动地对他说道:“他们好会说话,我都想誊抄下来学习一番了。日后同人吵架对方肯定还嘴不了!”“不准!”华易眼睛一瞪,凶狠地断然拒绝。要知道现在宋檀没事叽歪个一两句,他还能觉着宋檀可爱,当做情—趣,要是以后宋檀张嘴闭嘴问候他死去的双亲,华易肯定忍不住声泪俱下地写一封休书。宋檀哦了一声,“那我就不学了呗。”他默默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庄家被一堆人指着鼻子骂,饶是他心理素质再强,也着实禁不住涨红了脸,他一脸为难地寄希望与眼前的贵客,希望对方可以帮自己解围。他犹疑着开口,实在也不确定这位贵人会不会亮出自己身份:“不知二位贵人姓甚呢。”华易听出他话里的意思,就是想让他亮出身份帮他压一压场子,他带着烟云般朦胧模糊的笑意,平静的说道:“不巧,姓华。”庄家略一思忖,京城中姓华的贵人里……他倒吸了口凉气,瞬间反应过来,眼里装满了恐惧。宋檀见华易摊牌了,也不捂耳朵了,他默默地举手道:“在下姓宋。”一华一宋,观其年龄眉目、形容气度,皆是雍容不凡,隐隐间有贵气逼人。这下子是个人,哪怕没长心的都能反应过来了!私设赌局编排人家,可好正主找上门砸场子来了!华易身侧那人明白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恐要被华易抓进牢里受尽刑法而死。他一连倒退几步,直接瘫倒在地,身体抖如筛糠,嘴上支支吾吾颠三倒四地说着:“大大大人饶命!大大大人饶命!”其他人也要保命一般,声势浩大,跪了一地,连看华易一眼都不敢看,只是盯着眼前那一块地面,皆是山呼饶命。“我们刑部最近还新琢磨了些好玩的罚术,各位可要一试?”华易语意轻松,可是听在他们耳里,却是如泰山压顶一般沉重压迫。再一想到传言里华易剥皮挖心,惯会折磨人,有人直接两眼一翻,昏死过去。华易觉着这些人态度转变的过于好笑,说白了都是欺软怕硬、畏惧权势之徒,他低声笑了一声,“我倒是想把你们抓回刑部大牢,不过我家夫人生性善良,他若是替你们求情了,我只当算了。”他们瞬间把目光放到宋檀身上,面露惶恐凄楚之色,直把宋檀当做了救命稻草,嘴上依旧是求饶之语:“夫人开恩,夫人开恩呐!”宋檀讶然道:“求我没有用的,我最小心眼了!你们天天算着我的死期,我可不能轻易就释怀了呢。”---------------第30章 逛吃逛吃宋檀这一说话,又有几个心理素质差的昏了过去,其余的人有两股战战者,有畏畏缩缩者,狼狈又看着略微可怜。他还犹自端着架子,却没华易那么恶趣性,见状,还是软了心肠:“但我今天心情好,不同你们计较了就是。”他们顿觉喜从天降,欲说些感谢之语,还没出声——“都听你的。”华易声调里盛着呼之欲出的温柔。华易一句话,整个场子都寂静无声了。光是听他这个声音,包括宋檀在内的在场所有人都着实的被腻歪到了,也发自肺腑的又生出了几分恐惧之感,身上的汗毛都倒竖起来!谁见过这样的华易啊!他是不是崩人设了啊!谁能想到手段残忍可怖的华易居然化身老婆奴啊!庄家也觉着稀奇,悄悄地拿眼睛瞧华易。正好被华易抓了个正着,华易笑眯眯地对他说道:“今日我也没想拿自己的官职作威作福,你只当做我是布衣一个便好,如此我下注的钱财赔率,该得到个多少数,却还是希望你们可以给我送到我府上的。”庄家为求保命,自然是连连答应,不然华易怒了宰了他的小命就不说了,再端了他们这个赌坊,还不是就是动动指头,轻飘飘的事……宋檀暗自腹诽道:华易的脸皮真的铁打的,不放过一丝一毫赚钱的机会。似是看出宋檀在想写什么,华易面上挂了一副委屈模样,“赚钱还不是为了给你花,你也知道我为这个家付出了多少……”寥寥数语让刚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回来的普通群众们,纷纷化身吃瓜群众,毕竟信息量有点大,华易这怨妇气太浓了,怎么难道说这个宋小公子居然可以压住了高了他一头的华易?登时就给宋檀整的有些尴尬了,但他也不是吃素的啊。于是他也像又千般万般的为难一样,委委屈屈的说道:“唉,你说这话真是戳我心,到时候生崽子的可不是你哦。”华易不戏精了,端正容色,他低声一笑,目光似温暖的辰光,将宋檀柔和地笼罩住:“你可要说话算数,今天晚上可不要不认账。”宋檀一噎,半天没说出话来。吃瓜群众虽是大气也不敢喘,却都竖起了耳朵,他们好像又获得了什么奇怪的信息。华易觉着再逗下去,宋檀这只小猫就要对他亮爪子抓他个满脸花。于是他拍拍宋檀的肩膀,“心肝,现在夜市还没散,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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